《[综神话]慈悲》冉天音

24、摩诃婆罗多023

　　黑天叫那得力人所骑的，乃是数次与妖连王对峙中，从对方手里所缴最快的马。在出发前，他便嘱咐使者，未能面见坚战王并把消息传达给他，便必须马不停蹄、不可饮食。直到使命完成，方可略作休整。这求的，便是出其不意，使其兄大力罗摩无法阻止这场婚事：

　　他希望坚战王在其弟阿周那仍在多门城中时，能立即带上人手，以行抢亲——

　　三日后，沉浸在节日喜庆中的多门城将有盛典落幕，正是行事的最好时机：到了那时，沙特婆多的众位勇士早已因连日宴饮十分倦怠，恐怕很难作出灵敏的反应，而尊贵的妙贤公主也必会为了享受这君民同乐的狂欢，在艳光的帮助下盛装出行，同女眷们在城中游玩。

　　届时，坚战只需带人闯入，把这新妻接走就好！

　　坚战极为喜悦。这又和黑天先前属意阿周那的商议不同，是极为利于这般度族首领本人的亲事了：只要他娶了多门城公主，多智的奎师那便必定会为这胞妹腹中即将孕育之子多加思虑，竭尽所能地为他谋划利益，夺回象城，乃至举行盛大的马祭；至少在眼下，奎师那就已明示，婚事若成，他必亲自率人前往甘味林，助他诛杀那神出鬼没的野蛮蛇族——这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坚战立刻答应了多门城来使，用财宝打发他回去，表示自己定会娶吉祥的妙贤公主为妻。然而使者一走，这位颇得其父谋略的般度族长子便面色凝重起来。他心事重重地在自己的寝殿徘徊着，想要同可靠之人商量此事：

　　坚战此人立声扬名，靠的便是谨|遵正法，与人为善的美名。即便是势同水火的难敌王子，也难以挑出他什么错处，至多痛恨他御下不严，管不住其弟怖军那样使人憎恶的凶神。

　　而抢婚此事，虽有种种好处，却有一处显著不妥：抢婚虽为雅利安人共同接受的婚俗，但妙贤毕竟太小，而与妻族亲善的做法，应当是在少女长成后，派遣使者前去，恭谨地求娶公主，方为礼敬。更何况沙特婆多人性情大多粗豪暴烈，他担心如此行事，会使两族反生嫌隙，给他这美玉无瑕的声名落下污点，也埋下不和的种子，成为隐藏于骨中的一柄毒刺。

　　“大天在上，我该如何行事，才能在赢得妙贤的同时，保住自己的名声？”他自言自语道，“与叔父商讨？不，时间不够了。与母亲商议么？她可并不擅长此事……”

　　笃。笃笃。黑姑娘战战兢兢地在外敲响了寝室的门。今日是她与坚战共寝的日子，即便再惧怕这位年龄最长的丈夫，她也还是得履行作为妻子的责任，同他水乳交融，以期诞下子嗣。

　　“夫君，”黑姑娘黄莺啼鸣般婉转的音色透过了沉重的雕金大门，在被重重布幔遮掩住了光影的室内，撩动了烛台上繁星般的光，“我能进来吗？”

　　坚战一瞬颇有些心烦气躁，而后又迅速平复了下来，随意应了。他知道自己确实需要在情绪上迅速安定下来，从这不敢反抗的柔顺女子身上得些趣味也是好的：在黑姑娘小心翼翼地进得来并关上大门后，他便将她猛地拉入怀中，随意安抚几下，便在床榻上大力笞挞起这玲珑娇美的鲜嫩□□来。

　　“夫君……夫君……啊！”黑姑娘低泣的声音使这白皙文雅的俊美男子眼中闪过暗色，他按自己舒服的方式作弄着她，迅速完事，然后便懒洋洋地平躺着，享受着黑姑娘挣扎起身为他净身的服侍，在昏暗的烛光里泛起了困意。

　　他对这木柱王的女儿说出了令他烦忧之事。

　　出人意料地，这向来柔顺得毫不起眼的女子竟也认认真真地请求夫君给她时间思考一下，很快便告诉坚战：他可以先以思念幼弟的名义去往多门城。寻到妙贤公主，便说些甜言蜜语，用黑天的意思哄她顺从，先将她变作自己的妻子，并叫阿周那拖住局面。此后再同妙贤到黑天与大力罗摩面前。以情投意合愧疚难掩的模样，暗地里请求她的两位兄长为妙贤名声思虑，将妹妹许配给自己。

　　坚战有些惊讶：“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么，般遮丽？”

　　黑姑娘有些局促道：“是，夫君。愿您能取得贤妻。”

　　“木柱王的女儿们，倒是各有所长了。”坚战意味深长道，“般遮丽，无论如何，你同你的父亲都不需要担心：为结盟而联姻是无法避免的，但你的孩子必会是我般度族的继承人。”

　　黑姑娘有些喜色，但面上并不太显：她的长子向山，名义上是坚战之子，实则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也许是坚战，也许是怖军，也可能是美貌双子的一个。余下的两个孩子，也并无法得知其父。因此法王说出的承诺，她承其美意，却并不敢信：

　　多门城公主妙贤乃是婆菽提婆之女，黑天之妹，且将为坚战一人之妻，她所生下的继承人，必定会是坚战和黑天共同属意的王了。

　　不过这并无妨：私心底下，黑姑娘更愿意使孩子们脱离这可怕的王位之争，而她也可同疼爱她的无种和偕天更亲密些。

　　第二天一早，坚战就带上数位武士，驾着战车匆匆离开了。

　　黑姑娘从他的寝殿出来，叫上无种悄悄摸到了偕天那里去，将始末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双子，然后发起了愁：“你们说那位妙贤公主来了，我可该怎么办啊？用什么态度对她？那孩子还很小，我好像坏了些……但父亲早有嘱咐，他说坚战的承诺靠不住，叫我适时松口给予便利，反倒能稳固地位。”她抹抹眼睛，有些低落道，“你们也会另娶罢？”

　　“般遮丽，如果兄长需要我们联姻，我们确实是无法拒绝的。”无种摸摸黑姑娘顺滑如缎的亮丽长发，和偕天一人一边，亲热地把她抱在了中间，用鼻尖蹭蹭她光洁的额头，“但是对我们而言，你永远是不同的：般遮丽是我们心里最重要的女子，无处不美，非常可爱……”三人的声音逐渐模糊起来。

　　许久之后，怖军哐哐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惬意的午休：“偕天！”狼腹边喊边用力敲门，动静大得好像下一刻这砖和木头砌就的宫殿就会发出一声闷响，轰然倒地，“赶紧出来，有事问你！”

　　偕天哀叫一声，哀怨地看着无种和黑姑娘坦荡荡的期待眼神，把被子给了他们，认命地一边抓起衣服一边叫道：“哥啊，你轻点，我这就出来，别拆房子，求你啦！”

　　怖军大笑起来，等这最小的弟弟一出来，就把粗壮的膀子围上了他的肩膀，用力一压：“王兄跑了，是么？嗳，你这机灵鬼消息最灵通了，他要去多久，够不够我去找希丁芭？”

　　“这要看你想留多久了，三五日足矣，再久恐怕他得需要你去撑场子。”俊美活泼的少年人咳嗽了一下，眼睛转了转，“怖军哥，你这样是不对的，去看希丁芭和瓶首，直接请示坚战王兄就可以了么。”

　　“可得了吧，不然你以为呢，为什么我要现在问你……”怖军嘟哝着，反应极快地一抬头，“等等，撑场子！什么场子？”这极为粗壮高大的汉子收紧了胳膊，“坏小子，别吊胃口，快说！”

　　偕天看看左右，把他拉到隐蔽处，将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

　　“此事太急，尚欠考虑。”怖军摇摇头，“算了，他爱怎样怎样吧，我们照做就是。”

　　伟大的婆罗多勇士，光辉耀目的普利塔之子，正|法化身的雅利安贤王啊！他巨胯之下骏马如狂风骤雨，很快，这群般度族出类拔萃的武士就赶到了多门城去，受到了多门城众热情的迎接。其中坚战为首，他端坐马背，即便风尘仆仆，仍是矜持地接受了诸人行礼，而后翻身下马，甫一落地，首先就拥抱了闻讯赶来的兄弟阿周那——

　　“我亲爱的兄弟，般度族最出色的大臂力弓箭手！在外游历得如何？我一打听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大家都很想你，回家来吧！”坚战语调极为真挚，他双臂用力，一边亲昵地大声问候着阿周那，一边双眼直盯着衣衫素雅的兰诃露丝，嘴唇含怒附到弟弟耳边，“吾弟，那祭火之女是怎么回事？”他微不可闻地咬牙道。

　　“坚战，真高兴见到你！”

　　俊美的雅度人奎师那见此不由一笑。他笃定地一挑浓眉，自坚战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迫使这位正|法化身之王不得不松开了手，转身聆听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你来得可真巧，我的朋友啊，刚好遇上我多门城和般度族的大喜事了！”

　　“奎师那……”坚战艰难地笑笑，“你……”

　　黑天举起仿若黄金与鲜花铸就的巨臂，丝毫不顾坚战数次欲吐之言，只豪迈且颇具感染力地展开了灿烂的笑颜，对自己的子民们激昂慷慨地仰首扬声道：“可赞叹的勇士们啊，请听我说！众所周知，我们两族有着密不可分的亲缘关系，互为盟友，彼此信赖。而从今之后，这密不可分将更进一步：我们多门城千娇百媚的年轻公主，就要成为贡蒂太后的新儿媳了！”

　　“好啊！妙啊！”人们顿时欢呼起来，“这般度族英武的勇士，可堪配我多门城女儿！”

　　这不对！坚战不由心中大惊，终于在黑天刻意留给他的喘息里，把未竟之语吐出了口：“奎师那，你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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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靠想想看好像阿兰好像确实有点血亏，双子很美很甜啊（不是
黑姑娘和这俩是真爱了，污污的，真挚的，奔放的，各种姿势解锁的，真爱。嗯。
坚战：坏了，难道自己掉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