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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   第二日城门一开,千袂就骑着马出了城直往燕州而去,燕州在抚州以南,千袂骑着马直奔燕州而去,等中午到了驿站休息的时候,千袂也不敢停下来,估计向燕州传消息的人比他早出城一日,他必须日夜兼程才能赶到那人之前,只希望能保住初云姬。自己没有武功,才会去求连城邪,没想到他那么干脆的拒绝。
      千袂一阵气闷,说好了一起走,就说明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母亲,放弃了玉容,他还在介意什么!
      明明自己什么都放弃了。
      姬儿小小的时候就跟着自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自己怎么也不能看她枉死!
      出了驿站他刚刚想翻身上马,却看见连城邪骑着马飞奔了过来,背后白色披风飞舞着,身体略向前倾,风抚起鬓边的发丝,风华绝代,仿若谪仙。千袂看着他渐近的样子,才笑了起来,这人真是死鸭子嘴硬。
      连城邪骑着马到了驿站门前,突然起身飞到了千袂的马上,一把将千袂从马上抱了下来。
      连城邪怒斥千袂“你不要命了,你还打算连夜去吗?等你去了,人早就死了。”
      千袂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抓住他的胳膊:“所以我才求你。”
      连城邪一生气甩开千袂的手,吼了一句:“我需要你求吗!等你求我的时候她早死八百次了。”
      千袂这才明白,自己是当局者迷了,当初连城邪就可以因为自己而去救沈存之,要不是沈存之不愿意,估计会在自己见沈存之之前,就把他给救出来吧。初齐康出了这么个事,也是在自己知情之前他就开始行动了,他应该早就查到燕州去了吧。
      连城邪拉着千袂向驿站里走去,那小二看见两人停止争吵了才重新去栓马。
      连城邪还是带着千袂回了城,一边走一边数落:“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去了,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我认识初齐康,我还救他女儿,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千袂不住的称是,只说自己太冲动,其实当时是被连城邪给气糊涂了。
      千袂拉拉马缰:“我想过了,我要去麟夕,假如可以立功也能掩盖住这次事情对我名声的冲击,堵住悠悠之口,还可以早一些时日让太子回来,然后帮勤王破了麟夕。”
      “对于雁门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还是有一些的,只是我人不在雁门,不了解情势,可行不可行还难说。”
      连城邪沉默了下来:“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千袂微不可闻的点头:“不知道陛下让不让我们一起去”
      连城邪冲着天笑了一声:“那我就辞官,做一个千大人的侍卫,这不就名正言顺了”
      千袂白了他一眼:“我可请不起”
      连城邪拉着马靠近一些千袂:“我不要钱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千袂。
      千袂知道他又在想一些不正经的,忍不住的脸红了一下。连城邪看着千袂的样子,放下心来,昨晚争吵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连城邪却拉住了马:“你今日早朝都没去,先想个说法吧”
      千袂低下头,抬起头远远的看见寒山寺:“管他呢,大不了降官,我们去寒山上好不好?”
      寒山寺下,千袂与连城邪下了马,徒步向上走,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连城邪拉住千袂的手,拉着他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到了寒山寺外,千袂却不进去。
      “我们去寒山顶上,好不好,还可以看见莲江呢”
      “随你”
      两人到了寒山顶上,烈日当中,晒的千袂脸红扑扑的,站在悬崖边,连城邪站在他旁边,看着波光粼粼的莲江,山顶风大,但是莲江上却没什么波澜。
      千袂却慢慢的跪了下去。
      连城邪奇怪的看着他,只是没有开口,等着千袂开口。
      千袂跪在那里:“千府内的不是我亲生母,我母亲就是在这寒山上死的。”
      连城邪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随着千袂跪了下来,“既然是你母亲,我理当跪拜。”
      千袂低下头,连城邪,今日我跪在这里,就是忘记仇恨,放弃野心,从此舍了一切,跟着你。以前我迷茫不知如何自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该为母亲报仇还是该躲开你。现在我知道了,我的母亲已逝,你的母亲也已逝,人死如灯灭,逝者已矣,死前如何自有阴间庙十殿阎君来管。他不再想着报仇,也不再想着什么连城姓氏,他就是要跟着连城邪,就算他与自己是血脉相连,也不管,生前做错之事,死后冥府自有公断,我死后如何,就算是入了烊铜渊我也不悔。
      千袂拉起连城邪的手:“庄子《大宗师》中有言,泉涸,鱼相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后人总爱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于我而言,若是你,别说相濡以沫囚于困境,就算是死,我也绝不放手,没了你,在湖中我身虽自由,可是心已死,我已不是我。”
      连城邪握紧千袂的手。
      午时了,师傅是否被押往了刑场,还是被人早就暗杀了?
      今日算是送别母亲,送别师傅……
      直到日落时分,千袂才站了起来,腿都有些酸,连城邪伸手扶着他,他虽然不明白千袂为什么要跪这么久,但是他明白也许是为了他。
      “你也跪了那么久,怎么膝盖不痛?”
      连城邪扶着千袂向山下走去,“我爷爷是个武将,立了大功,就被封了侯,我父亲年轻时也是兵马元帅,后来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马革裹尸,我连城家也算是将军世家。所以我自小就开始练武,以前打马步有时候要站一下午呢,那可比跪着要累多了。”
      “这样……”
      “反正我们都已经出来了,我们不如今晚就住在寒山寺?”
      千袂看看连城邪的脸:“我们的马还在山下”
      “那……就走吧”
      连城邪在千袂面前蹲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千袂爬上来,千袂也不客气爬上了连城邪的背,连城邪背上千袂,慢悠悠的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他们的马倒是还在,千袂摸摸连城邪的那匹马,是一匹红鬃马,有些不敢开口,但还是说了:“它叫什么名字?”
      连城邪看着千袂的样子,笑了一声,心照不宣,只是他已经没有了丝毫愤怒“叫朱砂”
      “朱砂?为什么?”
      连城邪拉过他抱住,在他额头轻轻的吻,吻他的眉心:“因为朱砂痣”
      千袂偏过头偷偷的微笑。
      等二人上了马,连城邪才再次开口:“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会把初……你师傅的尸首安葬好的。”
      千袂刹然看向连城邪,你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
      “我查出初齐康是从燕州来的,所以前几天我就派人去燕州了,燕州府知府与我是旧识,他会派人把初云姬护着的,再说还有程天问看着,初云姬应该无恙。过几天就会有人传信来,初云姬是否安好我们就可以知道了。若是没什么事,不出一个月他们就应该来了,从燕州可以走水路,不仅快一些,对初云姬也好一些。”
      千袂隔着马冲着连城邪叹一句:“果真是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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