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于泽》施然羽兮

5、第五章

　　玄离自言自语的往下翻，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凤凰纸鸢。
　　他举着自己形象的纸鸢点评：“做的太粗糙了，我身上精细着呢。小鸢还对这个念念不忘，给他看了这么丑的，估计要哭了。哎，这个是不是这样？”
　　苍澜见他拿着线轮缓缓放开，纸鸢在挨挨挤挤的枝丫里循着空隙飘摇而上，问道：“你这样放纸鸢还有什么乐趣呢？”
　　“恩？”玄离不解道。
　　“用法力来放纸鸢。”
　　玄离仰头看着纸鸢，点了点连接的线，纸鸢向上飞的更快，线轮在他手中哗啦啦的转。很快，线被全部放开，纸鸢成了空中的一个点。他拽了拽，确保不会挣断后，转头对苍澜说，“走，找个空地吧。”
　　苍澜失笑，跟着他离开。
　　两人走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河边。
　　玄离不再使用法力，纸鸢就开始不受控制。他努力了一阵还是没能让纸鸢跟着自己跑，把线轮递给苍澜：“你来玩。”
　　苍澜接过，开始慢慢的往回收线。等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又还给玄离。
　　玄离笑嘻嘻的接过，沿着河边跑了一圈才兴冲冲返回。
　　“好玩好玩，这个可以带回去给小鸢。”
　　“你不怕他因为太丑哭？”苍澜拿他刚才的话堵他。
　　“哭就哭吧，小孩子多哭哭不是坏事。”
　　他站了一阵，又开始哗啦啦放线，看纸鸢越飞越高，突然说：“苍澜，你说要是有一天，我飞太高，你能把我收回来吗？”
　　“白泽飞行速度追不上凤凰。”
　　玄离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但苍澜能与玄离并驾齐驱。”
　　玄离终于满意：“这倒是。”
　　在城中盘桓数日后，玄离突然问：“为什么没有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噼里啪啦？”苍澜不解。
　　“就是一串红色的，点着了以后会噼里啪啦响，好多人会热热闹闹的那种。”
　　“鞭炮。”苍澜解惑，又接着说道，“那是有特殊节日才会放的。
　　鞭炮是苍澜第一次下山，两人借宿在民宅时碰到的。当时正是除夕，那户人家热情好客，把当时未做伪装的他们当做异邦之人迎进家门。第一声鞭炮响起的时候，那户人家的小姑娘就蹦蹦跳跳的邀请他们一起放鞭炮，刚出大门，就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挑着鞭炮放到玄离脚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玄离往后一跳，却碰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愕然回头，苍澜轻轻的扶着他，露出了他们认识以来第一个笑容：“凤凰，别怕。”
　　这件事情，玄离一直不肯回想起来。因为透过那双蔚蓝的眼睛，他看到了自己傻傻的脸。而在他万分懊恼之时，苍澜竟然笑意更深的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凤凰，新年好。”
　　自己还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新年好。”
　　简直奇耻大辱呀。
　　因为想起了鞭炮，顺带想起了这件事。未免苍澜也想起让自己更加不堪回首，玄离虽然遗憾，也准备换个话题。可话题还没想起来，就闻到一股味道。
　　“东南方向有火。”
　　苍澜举目望去，没有看到烟。但玄离对火最为敏感，两人对视一眼，一语未发，齐往东南奔去。
　　到玄离觉察之地时，却丝毫没有火的踪影。玄离还欲往前，被苍澜一把拦住：“被隐藏起来了。”
　　玄离嗅了嗅：“是狏即。”说着，手里握着凤骨鞭，轻轻的甩一下，“出来吧，或者让我抽出来也行。”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一个红衣男子凭空出现在他们三丈远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不愧是凤凰大人，小的藏这么深，还被发现了。”
　　玄离漫不经心地道：“少说废话，你的同伙呢，也现身吧。”
　　那人脸色一变，却马上恢复过来，握在身后的右拳开始聚集起火焰：“凤凰大人说什么呢，只有小人一个在这儿。怕惊扰到两位，这才躲了起来。”
　　苍澜本来没有动作，此刻却调转视线直直扫过他的下颚。
　　狏即身体一颤，他看不出凤凰身边之人真身，所以一直戒备，此刻见此人直接找到自己的弱点，心下更是惊惧不已。
　　凤凰虽为上古神兽，地位超然却向来不争，所以真实实力如何，无人知晓。而同为火系，狏即觉得合众人之力，未必没有与之一战之力。
　　而此人站在凤凰身旁，风采竟也丝毫不输。两人虽无互动，眼神却见默契。
　　狏即想起久远前的一个传说，几千年前，凤凰其实经常出现在战场中的。但他只是观战者，观的是白泽与其他人的战斗。
　　鬼怪皆惧的白泽！
　　白泽还绘制了《白泽图》送给普通人类，里面是他收复的鬼怪样貌和祛除方法。
　　可千年前，白泽与魔皇一战后，双双失了行踪，甚至有传言，白泽与魔皇同归于尽了。
　　难道这个人就是白泽？
　　狏即心里萌生退意，若是白泽和凤凰联手，己方毫无胜算。
　　玄离见久久没有人现身，有些不耐烦，一鞭挥向狏即身后。顷刻，空间像被撕裂，十个红色的身影被迫露了出来，围绕着他们站立，人人都蓄势待发，显然随时准备偷袭。
　　那人忙一挥手，制止了同伴的攻击意图。在十人茫然无措之时，咬了咬牙问道：“这位可是白泽大人？”
　　后面十人面面相觑，也是震惊不已。
　　玄离望向苍澜，就见他面无表情的应道：“是。”
　　那人正了正表情，郑重的对着两人行了一个礼：“小人名叫赤容，是狏即族族长。无意冒犯两位，我们这便退下了。”
　　其实一个年轻人脱口而出道：“那火蛟内丹怎么办？”
　　赤容想阻止已然来不及，身边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年轻人更加不满：“不就白泽和凤凰吗？我们这么多人还拦不住他们吗？”
　　赤容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缝起来，一个巴掌抽过去。在那年轻人羞愤不已的叫爹的时候，狠狠的瞪他一眼，斥道：“你给我闭嘴。”
　　转脸又对两人鞠了一躬：“小儿莽撞，口无遮拦，冲撞了两位，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