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月影篇》无*月

22、疯魔之症

　　“医生！我哥哥的手被烫了！起了好大的泡！”滚烫的热粥倾倒在文哥哥手上，尽管妈妈立时就拉着他放在冷水里浸润，然而左手的手背，依旧被高温烫出了水泡，一片红肿。那位肇事者李霞，此刻正缩在床角边，紧紧抵着墙，瑟瑟发抖地摇晃着身体，双手抱着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中，嘴里嘟囔着“别过来！”“别过来！”看都不看文哥哥一眼。若不是她慌乱中打翻了粥，文哥哥护着，此刻受伤的可就是她了！

　　“李阿姨，你怕什么？我是老虎吗？会吃了你吗？何至于看见我就发疯？”一副无辜的模样更另人生气，不由的上前掰开她的双手问道：“是不是你找人把我推下了悬崖？做了亏心事？”

　　“你走开！你走开！”她大叫地推开我。

　　“思月，住手！”妈妈呵斥道。

　　“你在干什么！她是病人，你们是家属吗？”医生本在一旁帮文哥哥处理烫伤，听见她的尖叫声，怒视着我说道。

　　“抱歉，医生，她是我妹妹。思月，别生气，到走廊里坐着等我，我马上就好。”文哥哥扭头望着我，轻声说道。

　　王叔叔走过来摸了摸我头说：“思月，乖，在外面等小文，她现在精神不好，医生也说会泛糊涂，问不出什么，等她好了，王叔叔会审问她。别急！”

　　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也有些懊恼。警局到现在都没查清落崖的事，兴许和她无关呢！算了，等她好了，我自会问清楚。

　　晚上妈妈又去医院送饭了。刚走不一会儿，外面便风雨交加，雷鸣电闪如饕餮登顶般咆哮在黑夜的云端，张牙舞爪！暴戾恣雎！花园里的枝桠嘎吱嘎吱地犹如交战，放肆地吼叫，将白日的温柔褪得一干二净。我哆哆嗦嗦的快速跑到每间房开了灯，在亮如白昼的餐厅里，强打精神窝在餐桌上写功课。不大会儿门铃响了，便飞快地冲到门边，大喊道：“妈妈！”

　　“文哥哥，怎么是你？快进来！”

　　“不是怕你害怕嘛，我就先赶回来了！陈姨是不是走了？”

　　“嗯，妈妈给你们送饭去啦！那你还没吃吧！厨房饭菜还热着呢，我去帮你端！”

　　“嗯，我回去换件衣裳，你等我，别怕！”

　　文哥哥转身我才发现，后背好似摔了一跤湿透了，裤角边还滴着水。我像小时候一样傻傻站在门口，文哥哥也必然会开着门，直到他一身轻爽的进屋，照例关了房灯，坐在身旁吃饭时，我才终于可以安心写作业了。

　　小时候听见雷声，觉得头皮都在战栗，即使是现在，每到风雨夜，我必窝在妈妈的床上。儿时潇霄还曾取笑我说“就你这样，还想浪迹天涯呢！”那时小小的我拽着文哥哥的袖子炫耀回道：“反正有文哥哥陪着，去哪儿都不怕！”好像觉得有哥哥保护是特自豪的事儿！潇霄吃味地回道：“又不是你亲哥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这样呆呆看着安静吃饭的文哥哥陷入了回忆。

　　王文正出神想着李霞的事，不管怎样，那是他的生母，尤其看到她畏畏缩缩的躲在床边，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只有自己喂饭才肯吃两口。医生没查出任何外伤，只交待身体很虚弱，应是受了某种刺激，导致精神恍惚，先调养段时间再观察。一声惊雷划过天际，惊醒了愰惚的两人。

　　“思月，今天上课跟的上吗？”文哥哥轻声问道。

　　“嗯，还好，有几科你和纪辉比老师的授课还快呢！”

　　“哦，那就好。”

　　“文哥哥，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了，不碍事！思月，她现在精神还不清醒，今天也没办法问清楚，如果真的是她害你落崖！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就别去医院了，还有一个月要期末考试了，抓紧复习，这次的成绩很关键！”

　　哎，今天潇霄也说了这事！这学期的期末分数是要计入升学总成绩的，会直接影响分班名次！压力山大啊！不能让那个女人再分了心神！

　　“文哥哥，那你明天去学校吗？”话说特升班的竞争可是很激烈滴！作业量大的几乎让学生没有了丝毫可利用的时间！可文哥哥似乎仍每晚准时睡觉，甚至临睡前总会看一些非考试的书，那本货币战争都快被他翻烂了，为什么我看两页就昏昏沉沉的直瞌睡！嗯，做我的失眠理疗书倒是不错！

　　“去学校，作业写完了吗？”

　　我赶忙低头不语，和题海做起了斗争。脑细胞啊脑细胞请赐予我神力！

　　王叔叔觉着妈妈两边跑着实辛苦，翌日，就在医院旁的小饭馆包了伙食，比医院的食堂要营养的多，妈妈也没推辞，只坚持让文哥哥回家吃饭。

　　昨晚的风雨将天空洗的湛蓝，抬头看着晴空万里，深吸一口夏至的花儿裹在风中的蜜香，心情都变得明艳起来。

　　中午，和纪辉、凌九天一起回家吃饭，刚坐上文哥哥的车，妈妈焦急地赶来说道：“小文，你和我赶紧去医院看下，李霞又闹起来了，说是把护士的脸都抓伤了！”文哥哥一听就回头对着纪辉说道：“你骑着我的车去思月家吧！”说完即刻坐上了妈妈的车。

　　“那我也去！”我嚷嚷着，万一文哥哥控制不住呢！

　　“你就别去了，带着纪辉和凌九天赶紧回家吃饭，下午认真上课啊！”妈妈一说完就开走了。

　　哎，怎么又疯了呢，这回可不是我惹的！我郁郁地想着。

　　“走吧，思月，上车，我载你！”纪辉在一旁说道。

　　“坐我的车吧！我看你也不经常骑车！”凌九天出声道。

　　我还在想着李霞的事，呆呆地坐在了熟悉的后座上，听见纪辉说道：“我是不经常骑车，不过小学一年级就会骑了，思月，坐稳了！”

　　凌九天看着思月闷闷不乐的模样，便开口问道：“思月，李霞是谁啊？怎么陈姨和王文都很紧张，是你们家亲戚吗？”

　　“嗯，是，也不算是！”

　　凌九天看思月不愿谈论，便不在多语。还没等思月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到家了。刚打开房门，空气中一缕肉包子味儿，被思月精确地捕获到了！

　　“哈哈，妈妈又做牛肉包子喽，凌九天，可不许和我抢哦！”我开心的一边说一边钻到厨房。身后的两人面面相觑道：“没闻到包子味啊！”等到了餐厅就见思月左手一包子，右手一包子开吃了，那模样活像个撒欢的小狗，哪儿还有刚才的沉闷！

　　“还好，这香香的包子又拯救了我的好心情！你们快坐下来吃饭啊！”我裹着满嘴的肉包招待嘟囔道。

　　凌九天看了一眼好笑道：“我记得今天上午刚上了一节生物实验课！”

　　“是啊，所以要多吃两个包子补补体力！”正不明所以，就见纪辉这家伙打了盆水放在我旁边的座椅上说道：“你怎么跟胖子似得，饭前都不洗手吗？”

　　转头瞧见凌九天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餐厅的柱廊上，懒洋洋的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星眸微转间透着藏不住的戏谴，似乎是突然间觉得手上的包子像个烫手山芋一样，烧得耳朵都烫了，羞愤的再也坐不住，风一样的跑进洗手间搓揉着双手，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想起妈妈不是经常这样教训我嘛！有什么好害臊的！

　　等我回到餐桌旁落座时，才发现这两个人正大口的吃着为数不多的包子，我立马放弃了正襟危坐，参与到夺食大战中！一道东坡肉又软又糯又香，入口即化，像嚼着天边的一团云，只觉身心舒泰，任你是面对肥肉如何的岿然不动，也很难抵御这样美味的诱惑。直到最后一块被我夹入了口中慢慢品尝，纪辉擦了擦嘴角说道：“思月，我估计你是苏轼他老人家七魂六魄中一缕吃货的魂魄转世的，他这辈子最好这口儿！”

　　我就当他没吃爽酸的！谁让妈妈怕我贪吃，这道菜只做了一小份。

　　吃完饭，这两人居然积极地抢着洗碗，凌九天扔下抹布说道：“那思月，带我看看我的百龟图画完了吗？”

　　“什么百龟图？”纪辉愣了愣问道。

　　“哦，是我拿小全玉当模特画的一幅画。”一边说一边上楼。

　　凌九天在后面对着纪辉嘟囔道：“你不洗完吗？”

　　“没事儿，看完画再洗。”

　　早已装裱好此画，本想着期末考试完再送给他，索性就今天送吧！

　　“哇，思月，从远处看，就像小乌龟们成群结队地爬到墙上耍呢，画的真棒！”纪辉大声地赞道。

　　我自己也很满意，望着凌九天说道:“已经装好了，要不今天送给你吧！”

　　凌九天看着思月脸上的嫣然笑意，只觉楚楚可爱、巧笑倩兮都不足以形容她，下意识一个念头便进入了脑海，他沉稳回道：“下午还要上课，不方便带到学校去，就放你这儿，我改天休息再过来拿。”

　　“思月，我过生日时你也得送我幅画！”纪辉在一旁急不可耐地说道。

　　这天，我终于有机会参观本学期开设的国际舞蹈课。学校这次很是支持，不仅将音乐礼堂四面改装成硕大的落地窗，半弧形的窗顶上装饰了夸张的哥特风饰品，更是在舞池中央安装了美轮美奂的水晶吊灯。在灯火通明的舞池中，少男少女们踩着明快的节奏，摇摆着腰肢，沉醉的面庞犹如一场华丽大戏！

　　最惹人夺目的便是潇霄和杜湛，此刻像一对贵族的公主和王子翩翩起舞！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们便将华尔兹舞的明朗动人，优雅华贵！尤其潇霄那家伙从来不知道低调二字为何物，夸张华丽的舞裙可以媲美上台拿奖的专业舞蹈演员了！但是，可真是美啊！再一瞥眼不禁一愣，肖波居然和蒋以灵成了搭档也在舞池里穿行的行云流水、浑然忘我呢！穿上正装的他腰板挺得笔直，显得英姿不凡、清新俊逸，倒真像一个美少年呢！

　　“唉，胖子，你说，肖波他爸看见他儿子这幅模样，估计也会少揍他了吧！”我由衷地戳了戳旁边正在盯着舞池的胖子说道。胖子咂了咂嘴，摸着下巴回道：“嗯，还真是人靠衣装啊，思月，你说若是我也换这么一身，是不是也像太子啊！”

　　“你！唉，球应该在他应有的位置上，咱还是人模人样的在旁看着啊，别误入歧途！”我正色地说道。

　　“你这嘴，和潇霄也有的一拼！”

　　“思月，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耳畔突然传来好听的声音，凌九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走到身前，微微弯下腰，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