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成全 ...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我和忍都已经长大了，进入了一生中本该是最辉煌的少年时代。
可我并不快乐，忍也是。
我不快乐是因为，忍至今仍然没有一丝一毫要接纳我作为白龙的意思，他依然鄙夷我，认为我不过是一条忠于伊藤家的狗，对我的示好毫不在意，并且把握好任何一个可用的时机来打击我。
而忍的不快乐，则单纯许多，他认为，自己还没有遇到可以拯救他的“光”。
何其可笑！
如果他未曾感受过光的温暖，又怎会祈求光的救赎？
他在想什么，我是知道的。
在他还小时，伊藤本家对他来说，是他心里最大的一块黑暗，他曾经在那片黑暗里见过他的光，那个光救了他，但他现在找不到他的光了，所以他变得自暴自弃，只求离开日本，离开伊藤家，自己的死活已经可以不用去计量了。
他怎么肯能找得到他的光呢！我嗤笑他的天真。他的光，早已被拖入黑暗世界中，万劫不复了，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我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伊藤忍，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远不会。我不会告诉你，也许，日后，有那么一天，你从别人的口中得到了他的消息，我也不会把他找回来，这就是你要我放手的代价。
你要自由，我便给你自由，只是日后，你莫要后悔。
因为，你后悔也无用，你的光，已经离开了，他死了，死在你决定选择无视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死了，那个曾经溢满了怜惜，满是柔情的，温和的，小小的，天真的，宫崎耀司，他死了，是我杀死了他。
为了你的自由，你的关于光的追逐，你的执迷不悟，我杀死了他，我取代了他，我代替他，代替你，继承了两个人的位置。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我，我是宫崎耀司，宫崎家第三十五代当家，一反宫崎家一向是继承白龙和帝国的传统，我是双龙会的黑龙，帝国的顾问。
我放开了你，于是实现了我儿时的梦想：我将是万人之上，无人在我之上，帝国和双龙，我两个都要。
于是，为了我的梦想，为了以后历代宫崎家的当家人都不必再拘泥于黑龙白龙的传统，
我放开了你，这个陪着我解闷的玩具，
你和我纠缠了大半辈子，
现在，
我，
放开你，
你去追求你的光吧，
只是，
莫要回头。
莫要回头。
因为当你回过头时，你会发现，我已不再。
我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回头，我不会。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么过下去，工作再工作，定期去美国找忍挨一顿臭骂，被东邦和那几个浑小子戏弄一番，偶尔和织田出去散散心，回本家和父亲下下棋，和伊藤伯父闲聊，偶尔想起某些人……这样的日子，虽然单调，却也让人安心。
生活中总是充满了意外的。
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不变时，他们出现了，“罗刹”和“夜鬼”。
啊，更正，不是出现，是回来了，在离开我十年以后，那赌约即将到期之时，回来了，来履行那个赌约。
当年他们离开时，那句话一直如噩梦般萦绕在耳：
“他不会接受你的好意，短短十年、二十年，不足以让那条笨龙开窍，你有时间对他好，不如把这些时间拿去‘篡位’，或许效果还好些。”
约定之期是十年，败的一方要任凭赢得一方处置。
他败了，所以任凭他们处置，结果他们却说，不要什么处罚，只要他爱上他们即可。
那时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说：“这么简单，为什么不早说？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们了。”
若不是爱，那是什么会让他对人的思念长达十数年之久，不曾间断？
于是，三人成行，日子开始幸福美满起来。
忍，我成全了你，竟也是同时成全了我自己。
你得到了自由，我得到了幸福。
多好的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