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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高杉番外 ...

  •   星落,流阳艺馆头牌花魁珍月的贴身侍女。她是一个孤儿,在攘夷时期的江户,孤儿多的是,在这乱世中作为一个女孩能活下来有个安身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星落是珍月在街头的垃圾桶旁捡到的,那时的星落就如同一块肮脏的破布,污水伤痕遍布全身,只有那浅浅的呼吸昭示着她还活着。

      那时的珍月还不是花魁,只是一个普通的艺妓,她撑着把油纸伞蹲下轻轻拂开女孩脸上的头发,污渍下是掩不住的白皙皮肤,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珍月第一眼就看出星落是个好苗子,所以毫不犹豫的将她拖回了艺馆。

      被收拾完的星落确实不出珍月的所料,原本满是污垢的头发被洗干净,露出了那一头灿金色长发,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带着抹不去的天真纯洁,就如同一个失足坠落人间的天使。

      “我叫珍月,是我救了你,从此你只要跟在我的身边,听从我的教导就好。”珍月看着面前怯生生的女孩说道,她看向窗外黑透的天,空中时不时闪过的流星大部分都是天人入侵地球的飞船:“星落,你就叫星落吧。”

      “好。”星落不记得自己之前的记忆,她只知道自己似乎从濒死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既然这样那就听她的吧,星落,这不是一个好名字,天上的星星终会落下,在这种乱世里,或许早点去死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跟随珍月的日子很长,星落算是个乐观主义,日子虽长在她看来却过的很快。从穿着举止到琴棋书画,珍月没有一样不是认真交与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眨眼间珍月已经成为了在这攘夷时期里大有名气的花魁。

      这在这乱世里对于珍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天人横行,攘夷势力处于劣势,每日来寻珍月的天人越来越多,星落看着那些个奇形怪状长相吓人的怪物,实在是恐惧,哪怕见的再多也怕。

      “珍月姐姐,你还好吗?”星落手有些颤抖的用湿毛巾擦去珍月身上的血迹,珍月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而她长得极美这虚弱的体态平增了几分病态美。

      星落不去看珍月身上的伤痕,她咬着牙看着颤抖的手背上滴上大颗大颗的泪珠,这群变态没有人性的家伙——

      脸上兀的被一双冰冷的手托起,星落张大紫色的眼眸,怔怔的感受着柔软的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珍月淡淡的轻声说道:“别哭,你的眼睛这么好看,别哭,笑一下我就不痛了。”

      星落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即扬起大大的笑脸,伸手抱着珍月:“嗯,我不哭了,珍月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星落的笑容在这个艺馆里仿佛治愈树似的,她也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笑容。

      很快就要十八岁了,多年来的训练只为这一刻能够绽放,星落沉默的看着镜子里出落得越加可人的脸庞,在这种世道里自己马上也会和珍月姐姐一样了吗?多年的训练只为成为别人的、不,天人的玩物?

      愈加沉闷的气氛压得星落喘不过气,她冲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钉上厚重木块的窗外,手指重重的扒着木块。想逃,逃到哪里去都好。

      楼下突然传来笑声,星落一惊赶忙低头看去,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了,耳边日夜充斥着的都是天人或者高官们油腻的隔着墙的笑。

      四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街上肆意的笑着,他们的腰间都别着武士/刀,星落一眼就注意到最边上那位挺拔着身体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暗紫色的短发随着夜风的吹动而微微凌乱。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一直盯着他,男人抬起头看向星落所在的窗户,锐利的幽绿色眼睛直直的对上她还带着泪光的眼睛,星落只觉得那一瞬间的自己似乎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星落匆忙的闪到一旁,捂着自己突然不停跳动的心口,那双高傲的如同夜晚狩猎的黑豹似的眼睛,一下子就把她初开的情窦给捕获了。

      她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一见钟情了。

      “高杉,怎么了吗?”桂搭上高杉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突然明白似的拍了拍高杉的肩,“艺馆?难道是——”他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银色天然卷打断了。

      银时抠着鼻孔,挪揄的说道:“高杉同学,是不是在想点【哔——】的事呢,看见哪个漂亮姐姐了?理解理解,不管怎么说也到年纪了呢,虽然身高没有变——”
      “找死啊混蛋。”高杉抬脚就往银时的腿窝踹去,他只不过对刚刚那个站在窗口的金发女人有些疑惑,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还挺漂亮...

      车前子被往前扑的银时撞了一下,她踉跄了两步说道:“高杉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嘛,话说天然卷还不快起来啊重死了!”几人难得的放松,又打打闹闹的往酒铺里走去。

      星落捂着通红发烫的脸颊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躲起来,她赶忙探头出去却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有些失落的埋怨着自己,起码要知道暗恋对象的姓名吧...

      从小被训练的十分透彻的星落,在画画这方面十分有天赋,她立马拿起笔凭着记忆里男人的样子将他画了下来,抬头看向她的画面,那双绿色眼眸被勾勒的十分动人。

      日子过的很快,星落到了第一天正式成为艺妓的日子,看的出来珍月很开心,她撑着已经十分虚弱的身体坚持打理着星落的发饰和服装。

      星落穿上厚重的和服,头上被像插花瓶似的装饰着金钗花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点上红唇,身后的珍月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成就感,仿佛在称赞一件艺术品。

      珍月轻轻的抱着她说道:“你一定会超过我的,星落。”

      不,她不想。

      星落看向被挂在墙上的画,画中的男人是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终有一天星落相信一定会再次见到的,所以她称他为希望先生。

      她的首次演出在晚上,珍月在打扮她到一半时被叫走了,星落莫名有些心慌,她牵住珍月的手,却被轻轻的拿开,珍月病态的脸上久违的扬起笑容:“晚上见。”

      星落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她最后一次和珍月说话,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的笑容。珍月死了,死在了那张柔软的床铺上,惨不忍睹,是天人玩弄至死的。她去看了珍月的最后一眼,软卧上的鲜血已经干涸,那张绝美的脸上溢满了绝望的神情,张大的瞳孔里满是泪水,整个人扭曲的不行。

      星落哭着跑出去,头饰跑掉了,厚重的衣服也被甩掉了,她捂着嘴跑进自己的房间,跪坐在地上,呕吐欲席卷而来。相处多年的,最亲密的姐姐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对着自己微笑,还说了晚上见。

      她恨天人,更恨这个乱世,也恨不会说不的珍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星落脸上的妆已经被哭花了,她将身上繁琐的衣服脱下,换上最简单的侍女服,将耀眼的金发挽起。

      她要离开这里,她已经预料到自己或许会成为下一个珍月,她不想感受到那种恶心的天人,她宁愿死在战场上。

      将墙上的‘希望先生’小心翼翼的摘下放进随身的包袱里,将珍月生前最爱的发簪揣进怀里,趁着艺馆里的人都在惊愕着花魁的惨死时,星落偷偷的从人群中跑出去。

      星落拼命的奔跑,她冲出了流阳艺馆后也没有停止,她不停的奔跑,在街上路人的惊异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头发散开,脚底疼痛她才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回首已经再也看不见那间弥漫着烟柳花香的建筑了,星落才松了口气,她慢慢的走上山坡坐下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将怀里的发簪拿出,看着周围有着小溪也有野花的小坡。

      星落散着金发徒手挖着坑,她的手从来都是用来学习如何讨好别人的,只是挖了两下,指缝里已经渐渐溢出了鲜血。

      她忍着十指连心的剧痛,埋头挖着,最终挖出一个小坑,将珍月的发簪放了进去。星落最后抚摸了一把发簪,她闭了闭眼将土重新掩上。

      “珍月姐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星落跪着朝着面前的小土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她抬起头扬起一个带泪的笑容继续说道:“以后再也不会痛了,请您安息吧。”

      其实星落一直不知道珍月对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对她一直都很好什么都愿意给她,但偏偏要将她往那条死路上带,星落摇了摇头,或许珍月是透过她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吧。

      她站了起来在小溪边将满是血痕的双手洗干净,背起包袱看着宽阔的土地,有些自嘲的喃喃:“这个世界这么大,怎么没有我能去的地方。”

      星落抚摸着怀里的画卷,想到‘希望先生’腰间别的武士/刀,她突然欣喜的扬起嘴角,可以去寻找攘夷的队伍,就一定可以找到‘希望先生’的!

      星落这一路十分的颠簸,要躲过天人的军队,还要远离乘乱打劫的地痞流氓。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没有地图也没有攘夷行军的路线,终日的奔波和精神紧张让她最终在一个村庄前倒下昏迷了。

      “咦,这位姐姐要醒了!”耳边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星落挣扎着睁开眼,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突然精神一震立马坐起来看着床前的人们。

      一位大婶端来一杯温水,和蔼的说道:“小姑娘你是哪来的人,怎么昏倒在我家门前?”听到大婶的话,星落愣了一下才回想起自己支撑不住昏过去的事情,她摇了摇头带着歉意的笑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因为太累了所以才,对不起叨扰到您了。”

      “没事的,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现在这个世道一个小姑娘一定不好过。”大婶心疼的拍了拍星落被裹上绷带的手,星落看着手上的绷带,心中似乎被一片温暖覆盖了,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留在了那个村庄里,教村里的小孩们识字画画,那一段日子星落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

      “屋里的柴火快烧完了啊——”星落苦恼的看着角落里只剩下几块的木柴,叹了口气裹上棉衣打开门准备去临近的山上砍些树木,不然过不了几天就要冻死了。

      虽然平时村民都会时不时捎点柴火或者食物给予星落,当作教导孩子的报酬,但一直靠着这些报酬星落会活得很困难,渐渐的她也开始学习怎么砍柴生火甚至是简单的包扎伤口。

      星落出门前,依旧对着屋里的画卷说了声:“我出门了。”说完她才安心的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日常,其实星落自己心里清楚这是自己的支柱,如果没有的话自己早就已经放弃生存了。

      乡下的冬天,雪花飘的十分泠冽,星落呼了口气只觉得裸露的皮肤都快要被冻掉了,她选了棵临近的树木开始吃力的砍伐。

      就在这时,星落的直觉让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树后,她皱着眉轻轻的放在斧头,紧盯着那片树木,仿佛是在她炽热的眼神下,那片树木下突然溢出了点点鲜血。

      星落吓了一跳刚想往回跑时,树后倒下的那个人影让她停住了脚步,那个熟悉的描摹过无数次的发色...

      “是...希望先生!”星落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看到倒在雪地里身上受了不轻的伤,还在不停的流血的暗紫色发色的男人,他绿色的眼睛紧闭着,伤口加上冬天的冰冷似乎让他十分难耐。

      星落顾不及喜悦,在看到高杉腰腹间的伤口后,她赶忙将他扶起,往自己的房子拖去。扛起一个比自己高的男人让星落十分困难,但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她还是十分努力且快速的将高杉拖回了温暖的房子里。

      “希望先生,别睡着了希望先生,我、我这就帮你止血。”星落握住高杉冰冷的手,她将床底的医药箱拖出来小心翼翼的将高杉的衣服解开,就在星落准备消毒止血的时候,她的手被一把握住。

      高杉挣扎着半睁开眼,他额角还有不停淌下的血,视线有些模糊,高杉努力看清面前的人:“你是谁?”模糊的眼前只有一头挽起的金发,和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紫罗兰双眸。

      “我...”星落还没说完,高杉握着她的手一松像是彻底支撑不住了,陷入了昏迷。星落差点要哭出来了,她手上的速度加快,眼角有些泛红:“希望先生,你别死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一定要活过来啊。”

      高杉这次是着了天人的陷阱,由于是在冬天,攘夷军们都没有良好的支援装备战力都下降了不少,这一次也是他一时失误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好在他快速的指挥鬼兵队撤退回去喊银时他们,自己垫后,只不过受的伤太重了,但也逃脱了天人的追杀。

      他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周边空气的温暖,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已经被裹上了,高杉动了动手指却感受到一双柔软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高杉登时睁开眼,看了眼自己被被子捂的严严实实,自己的右手上那双手的主人现在正趴在床沿边睡着觉,灿金色的头发散在女人的肩上,白皙的脸颊上是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忽而颤动,和微张着的粉红小嘴。

      高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握的很紧,仿佛在保护什么宝贝似的。他幽绿的眸子看着还在浅睡的星落,想着自己应该就是她救的吧,只不过为什么要救一个不相熟的男人,难道不怕自己是坏人么。

      他伸出手挑起散在床边的灿金色发丝,这个发色好眼熟,高杉抬头看了眼屋子,他的视线定格在墙上的画册上,画册上的人被画的惟妙惟肖,高杉一下子就能认出画册上的便是他自己。

      挑起发丝的手一僵,高杉看着手边悠悠转醒的星落,说道:“你是谁?”

      星落刚睡醒还没清醒,她揉了揉眼睛在听到那声低沉悦耳的男声后,精神一振:“啊,我、我叫星落,在一年前对希望先生一见钟情。”

      高杉便有些疑惑的说道:“希望先生?”
      “嗯!就是您呀,一直都是您支撑着我活下去的。”

      高杉看着眼前那双带着单纯的喜悦天真的紫罗兰双眸,他想起来了,是一年前在花柳街的窗内看见的哭泣女孩,没想到自己那么一眼就成为她的支柱了么。

      “高杉晋助,我的名字。”高杉觉得眼前的星落信得过,所以他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不然一直被叫做‘希望先生’什么的,要是被银时和车前子听到了一定会被笑话一辈子的...

      星落一下子惊喜的差点跳了起来,她扬起大大的笑脸:“高杉先生!就像是做梦一样啊。”高杉被眼前单纯的人逗笑了,他还没笑两下,腹部的伤口扯到,他皱着眉忍受着短暂的剧痛。

      “请小心呀,高杉先生。”星落担心的直起身,她赶忙想要查看一下伤口却被高杉拦住了,高杉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

      这位女孩是真的担心自己啊,高杉看着在厨房里忙着给自己炖粥的星落,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全心全意的对一个今天算是第一次交流的陌生男人如此上心,就算是一见钟情却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就对自己那么好如果是别人也会这样吗?

      外面的夜色已经晚了,冬天的天黑的更快。

      星落现在很开心,她端着粥放在床头,扶起高杉准备给他喂粥,高杉阻止了星落过于热情的动作,他单手端起粥碗轻轻的吹着边缘,一口一口的慢慢咀嚼着。

      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受伤了喝粥都这么帅,星落撑着下巴看着高杉。希望先、啊不,高杉先生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会在她身边多休息几天的吧。

      高杉感受到那道热切的目光,纵使他这个以高冷著称的鬼兵队总督也有些招架不住,他咳了一声将碗放在床头看了眼这间不大的房子,说道:“我在这会打扰到你的休息吧,星落。”毕竟这里除了他身下的一张床外就只有几张破旧的板凳了。

      星落被自己的心上人第一次喊了名字差点激动的要跳起来,她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事的,高杉先生好好休息就行,我就趴在床边也可以哦。”

      “不行。”高杉皱着眉强硬的反驳道,随后像是发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慢慢的放缓语气继续说道:“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我的伤没大碍。”

      星落有些焦急的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高杉,她思考了片刻说道:“那、那高杉先生往里躺一点,我们一起睡床?”

      “...”高杉对于眼前这个没有任何防备心的女人真的是无措了,他默默的往里挪了点,星落抱着一小床毯子紧张的缩在床沿上。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高杉的视线从窗外的雪花转向身边快要掉下去的星落,他叹了口气伸手环住星落的腰,将她从边缘往里捞了捞:“在过会你就掉下去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星落埋在毯子里的脸一直都处于爆红状态,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起,而且是我喜欢的人。”

      第一次?高杉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抱歉的看着只露出绯红耳朵的星落,身边的这个女孩真是单纯的可以,她是怎么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来的呢?仅仅只靠着自己的画册吗?

      想到这高杉自嘲的笑笑,有些太自傲了呢。

      屋内的空气虽然温暖,但只盖着一层薄毯还是不够的,星落将厚被子给了高杉自己裹着毯子努力入睡,就在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时,身上忽的一重。

      高杉将一半被子盖在了星落的身上,得到了别人的帮助后还让别人感冒发烧什么的,不是他的风格。星落在被子盖过来的那一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像是雨后冒出的青竹,这股味道让她十分安心。

      星落将脑袋埋在毯子里,感受到隔着毯子和被子还能隐约感受到的男人的气息,简直和做梦一样,心心念念的喜欢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身边的人呼吸渐渐的平稳,高杉却有些睡不着,虽然他明白想要伤口快点好的话休息是不能少的,但一想到目前还是十分紧急的战况,高杉叹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睡着后有些不老实的钻到他腰侧的星落。

      和第一次见面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还可以睡的这么香,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丝毫的戒心啊。

      高杉忍着伤口的疼慢慢躺下,他轻轻的将蜷缩在身边的星落往旁边推了推,空气中的暖意让他渐渐的闭上了眼。

      这一觉或许是这几年来,睡的最沉最安心的一次了。高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一转头就看见撑着下巴坐在床前的星落,正眨巴着星星眼看着他。

      哪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高杉总督,也有些招架不住迷妹热情的目光,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看着星落微微勾起唇角,这一个微笑让星落差点流鼻血了要...

      “高杉先生,早上好,要吃点什么吗?”星落捂着瞬间变红的脸颊,她圆滚滚的眼睛时不时看向高杉。

      高杉点了点头:“麻烦你了,随便什么都可以。”说完他伸手活动了一下,那些伤虽然看上去十分可怖,但总体也都是外伤,自己的恢复力也很好现在已经可以动了,只不过还有些刺痛。

      想着大概明天就可以回到军队里了,这几天不在,也没有和银时他们通过消息,越快回去越好,没有人领导的鬼兵队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们那些人说不定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再晚点回去说不定还能看见自己的葬礼...银时这个臭小子一定会流两滴眼泪吧。

      高杉这么想着,他接过碗筷慢慢的咀嚼着,在这逗留的时间越长要是被天人们发现了,对星落和这个村庄的村民们也是一场灾难。

      看了眼星落一看就从没做过什么重活的手,高杉微微皱了皱眉,没有一点保护自己的本事,被天人发现了的话,她不一定活的下来。

      这一晚,星落麻溜的裹着毯子爬上了床,动作之娴熟甚至让高杉产生了他们已经住在一起很久的错觉。星落闪着星星眼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看着高杉光滑的下巴,挺俏的鼻子,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那双幽绿的眼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咳,睡觉了。”高杉被盯的耳朵有些发热,他合上手上随便拿的一本书,躺下微微侧身闭上眼睛。

      “嗯,晚安好梦,高杉先生。”星落握着毯子的手紧了紧,她带着期待喜悦的语气轻声说道。
      “晚安。”高杉同样轻声回道。

      星落带着些许私心,悄悄咪咪的往高杉那边靠了靠,手指从毯子下伸出来轻轻的搭在高杉的衣角,她红了脸微微扬起嘴角,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星落一夜无梦,她睡了个好觉。

      时间不会因为谁的祈祷而停滞,在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照进这间木屋,星落感受到身旁的床铺一轻,她迷茫的睁开眼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看向下床披上黑色外衫的高杉,星落这才清醒了:“嗯?高杉先生要出去吗?”她拉开被子,清晨的凉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高杉背对着星落,他刚睡醒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嗯,该走了,这两天麻烦你了。”说完,带上护甲的手拿起桌边的武士/刀,别在腰间后便转身向星落有些僵硬的鞠了一躬。

      看上去,这位小哥应该不常向人道谢。

      但现在不是星落想这个的时候,听完高杉的那句话后,星落有些急忙的站起来,她连外套都没来得及套,只穿着单薄的内衫冲上前一把拉住高杉的衣袖。

      “那、那个!请带我一起走吧,我想和你一起!”星落带着着急的语调,紫罗兰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高杉。她想和他一起走,不管那个地方有多危险。

      高杉被星落这番话搞得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叹了口气带着严肃的语气说道:“不行,战场太危险了。”

      “可是,珍月说过只要和男人睡了就是他的人了,我不怕危险,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星落急的眼角都泛着红,她也管不上冷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实现就向高杉胡乱保证着。

      “...”高杉沉默的伸手拍了下星落的头,他拉开星落拽着他衣袖的手,带着星落让她坐到床边,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星落还想反驳点什么,却被高杉带着点温怒的声音给惊住了。高杉看着她闪着泪花的眼睛说道:“你不要胡闹了,你觉得你可以保护好自己?你杀过天人吗?星落,到了战场上没有人会分心去保护你,你会成为累赘的。”

      “...对不起,高杉先生。”星落怔怔的张了张嘴,眼泪顺着从下巴滴落到手上,她赶忙低下头伸手捂住脸。不想在高杉面前哭的这么难看,是啊他说的没错,自己除了琴棋书画外什么都不会,难道要上战场给天人们弹琴吗?

      星落自己心里也清楚,一厢情愿跟着高杉的自己会成为一个累赘一个负担,只不过自己刚刚特意没有去想而已,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有些自私了。

      “你...”高杉看了眼手上的泪珠,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毕竟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从小捧着长大的大小姐,可不像自己那几个损友一样禁骂。

      星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抬起头向着高杉露出了一个笑,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闪着光的紫罗兰眼眸直视着高杉:“我没事的,高杉先生,请你一定要小心,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说完像是鼓足了勇气,星落站起来伸手一把抱住眼前站着的男人,她紧紧的环住高杉的腰,算是给予自己再等下去的一种动力。

      毕竟这次分别后,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自己还活不到那个时候,不过为了能再次见到高杉,星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活下去。

      高杉被这么一扑,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赶紧稳住身体,感受到怀里女孩的颤抖,和腰间愈来愈紧的手臂。高杉僵持了一会,还是伸手轻轻的抱着星落的背部,安抚似的轻拍了两下。
      “嗯。”

      就算是难得有些阳光,在冬天也还是冷的不行。星落将屋里大半的粮食都打包了起来,从衣柜里抽出厚厚的大衣一同递给高杉:“请路上小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件衣服是捡的我也穿不了,已经洗干净了,高杉先生路上这么冷请拿着吧。”

      高杉看了眼手上已经塞得满满的包裹,再看向似乎还想给他多塞几个包裹的星落,他叹了口气微微扬起嘴角道:“这么多东西我不好行动哦,嗯,就这一件大衣就好了。”

      他伸手接过星落手里的大衣,衣服上还带着浅浅的皂香。高杉看着星落有些难过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两天时间,对于眼前这个女孩没有任何戒备,只觉得和她相处很舒服,就像是曾经和松阳相处那样。
      “要好好的活下去。”

      以后或许见不到了。高杉想了想,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星落的脑袋,灿金色的发丝十分柔软,在这个洁白的冬天里就像一缕阳光。

      星落愣了一下,她抬起头看见了高杉微微扬起的笑容,嗯...怎么会有这么帅这么温柔的男人...

      温热的手掌只停留了几秒,星落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看着转身离去的高杉,看着那个挺拔修长的背影消失在白色的雪地中。

      直到星落打了个喷嚏,她才依依不舍将视线从已经没有半点身影的雪地里挪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木屋里。

      看着木屋里叠着整齐的被褥,和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刚刚高杉在的那一幕仿佛梦境一般。星落扑在被子上,那隐隐约约的高杉的味道环绕着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不想洗被子啊。

      冬天刚刚过去,还带着一点寒意。这本是个惬意的窝在家里补眠的季节,可星落却没了这个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家。

      天人最终还是找到了这块安逸朴实的村落,星落那一天正好上山砍柴,本来自己教的那几名小孩要粘着自己一块上山的,但星落却觉得山路刚刚解冻,还滑的很不安全,就让他们好好地呆在家里。

      她站在山坡上,看着山脚下的村庄传来瘆人的惨叫,逃窜的村民,刺耳的砍砸声。星落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她颤抖的瘫坐了下来,尖叫声似乎要刺破了她的耳膜。

      这一场屠杀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星落只记得当她回过神来时,自己蜷缩在树脚下,手指紧紧的扣住树根,已经僵直麻木了。

      天上的星星很亮,难得的清明,甚至划落了几颗流星。

      星落撑着树干站了起来,山脚下的村庄已经没了半点生气,她往山下走去,步履艰难到最后直接脚步一滑,摔落了下去。

      刺鼻的味道传进星落的鼻腔,这味道一下子就让她开始干呕,她的手边碰到了湿润的泥土,颤抖着爬起来忍住尖叫。

      一步一步的往村庄里走去,满眼的尸体满眼的红,星落只能感觉到如浪潮似的压过来的愧疚悔恨,为什么自己不带着那几名小孩上山,为什么自己不留下来一起死,都是她的错,她才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吗?

      如机器人一样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墙上的画像被撕碎。星落看着自己被翻个底朝天的木屋,看来这群天人是认识高杉的,或许就是自己害了这些朴实的村民。

      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一个晚上的时间,星落不知道自己吐了几次了,她拖着村民们残缺的尸体,用草席掩盖,里面有平常最关心她的大娘,最喜欢她的小女孩,也有那位红着脸每天给自己送东西的年轻男人。他们都因为她死了,她或许也应该死在他们中间。

      无私的阳光照进了这个村落,白昼将这片残酷的场景暴露无疑,星落站在山顶的悬崖边,满身血污的她还是掩盖不了那双剔透的眼睛,就如同一名堕天使。

      一起陪他们吧。星落这么想着刚挪动了脚步,眼前却闪过高杉的微笑,和那句话。

      “活下去...吗?”星落喃喃自语道,她捂着脸跌坐在悬崖边,“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我不应该活下去,但是我还不想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星落带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那头灿金色的长发,和那双显眼的紫罗兰双眼。她朝着村庄磕了三个头,随后带上自己仅剩的一点行李往外走去。

      这一路走来,星落遇到过可以给予她一点粮食的好人,也遇到将她仅剩的粮食抢夺一尽的混蛋。渐渐的,从一开始的无力反抗,到后来可以和小混混们对抗几招,星落觉得自己还算是成长了。

      星落一直是个幸运的人,到达江户的那一天,正好是战争结束的时候。星落浑身乱糟糟的,看上去就像个乞丐,但可笑的是街上像她一样的逃难者多得是。

      攘夷战争失败了,幕府和天人达成了协议,消灭攘夷志士作为和平的牺牲品。

      星落走到河边,她扒着河岸上的铁栅栏往里看去,河岸上全是被行刑示众的攘夷志士。她在寻找那位熟悉的人,她怕看见他,但也怕他已经...

      摇了摇脑袋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中抛除,星落松了口气,河岸上没有熟悉的身影。她看不下去那些血腥的场面了,拉紧了兜帽往街上走去,星落决定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

      歌舞伎町,星落抬头看着这几个略显破旧的字,她踌躇了两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从小培养的技能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星落在进入一家艺馆时,几乎是一下子就成为了花魁的类型。只不过不管客人花多少的钱,星落也绝对不会踏过那条线,一直以来独自生存下来的她也带上了些痞气,老板也不敢逼她想着反正已经挺赚了就随她吧。

      星落只待了一年,她便从那家艺馆里离开了,一是已经攒够了不少钱,二是她实在受不了天人,只要看见天人,她就觉得那天屠村的场景仿佛在脑内重现了一万遍。

      拿着攒下的钱,星落就在歌舞伎町里的一个小角落里盘下了一个小店面,她开了家花店。五颜六色,争奇斗妍的花朵在这条街上的角落绽开,幽幽的花香传遍了这条花柳街。

      平日里,星落除了打理花朵外,就是搬着画板坐在店外对着这条街一遍一遍的描摹着。

      星落拿着画笔的手一顿,她的眼前走过了一位穿着白底蓝色海波纹和服,有着银色天然卷的男人。有些眼熟,星落皱着眉想了片刻后只觉得似乎在哪见过,几笔后画纸上出现了那个男人。

      男人似乎要走进她店铺旁的那家小酒馆,星落想了想还是出声道:“您好,那个、我好像见过您?”

      “啊?这种老土的搭讪阿银可不是很喜欢。”自称阿银的天然卷睁着红色的死鱼眼,他抠了抠鼻子随后推门进了酒馆。

      星落默默的看着下一秒被踹出门的男人,那家店的老板都叫她登势婆婆,星落在搬来的时候受到了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婆婆许多照顾。看这架势,难道这位‘阿银先生’也是经常欠酒钱的客人吗。

      坂田银时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嚷道:“老太婆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欠了三个月房租吗!”

      好吧是更过分的欠钱。星落捂着嘴笑了笑,她将画板上干透的画拿起,将地上的银时扶了起来递给他说道:“欠了三个月房租是有点过分了哦,银先生。我是这段时间刚搬来的花店的老板,星落。请多指教,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切,你画的还不错嘛,如果换成钱阿银会更喜欢的。我是楼上万事屋的坂田银时,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给你打八折哦。”银时接过星落手里的画看了两眼随手收进兜里,说完他转身挥了挥手嘴里嘟嚷着要去打小钢珠。

      渐渐的星落与坂田银时也熟了起来,江户的天气一向很好,星落手上拿着还热乎着的鲷鱼烧,她踱步在河岸边,码头上的船只很少,偶尔会有匆匆在运货的渔民。

      靠在桥上,星落看着被晚霞映的通红的河面,晚风拂过,河面上自己的倒影有些飘忽不定。将最后一点鲷鱼烧吃干净,星落转了个身刚想离开却顿住了脚步。

      正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带着斗笠,穿着深紫色暗金和服的男人是那么的熟悉。星落怔怔的看着斗笠下的黑紫色发,被绷带缠着的左眼,右眼还是那幽绿只不过变得更加深沉冷漠。

      “...高杉先生?”星落在高杉从身边走过的那一刹那开口道,身后的高杉停下了脚步。星落回过神来,立马转过身开心的跑过去喊道:“高杉先生,真的是你!”

      跑到了高杉面前的星落,看着高杉变得成熟的脸,和那只被绷带裹着的左眼,她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的左眼...”

      “你还活着啊,星落。”高杉看着眼前还是那副如同天使一样面孔的星落,他笑了笑自己到像是地狱的修罗了。

      星落点了点头,她扬起笑脸:“嗯!为了见到高杉先生,我努力活下来了!”

      虽然眼前的高杉和以前的‘希望先生’有些不同了,星落感觉的到现在的高杉似乎全身都充斥着悲伤暴虐,不知道这短短几年他经历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在见到高杉的那一刻就活了过来,就像有只小鹿在心脏乱撞一样。

      “高杉先生,你现在住在哪?我在歌舞伎町开了家花店,要过来坐坐吗?随时欢迎哦!”星落很想和终于见面的‘明恋’对象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高杉摩挲着手中的烟斗,他看着眼前一如既往天真的星落,扬起一个不带情绪的笑:“鬼兵队。”

      就算星落再怎么不闻世事,但鬼兵队这个名号她经常从真选组的嘴里听到,那个被通缉的过激派攘夷组织。

      她愣了一下,高杉看着星落的反应继续往前走去。星落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回过头,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高杉的腰:“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跟着你!”

      高杉停住了脚步,像是预料到的一样,这一次他并没有被星落突然的拥抱搞得步伐不稳,他慢慢的回过头,修长的手指抬起星落的下巴,沙哑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你确定要上我的船吗?”

      星落一下子红了脸,她感受到耳边的热气,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高杉先生。”

      鬼兵队的船上第一次加入了一名没有任何武斗技能也没有智谋才能的人,星落作为船上唯一一个‘花瓶’,只觉得压力有些大,虽然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弹琴画画。

      船员们都说总督终于对女人感兴趣了,不过她真的很美,就像是天使一样。

      高杉的房间就在星落房间的旁边,有时星落会在自己房间的窗户上发现他,她发现高杉更少笑了,他仅剩一只的眼睛里带着仇恨和悲伤。

      高杉越来越发现自己只有在星落的身边,他心里的暴躁才会稳定下来,心里那只困兽似乎在那一刻安静了,也只有在星落的旁边自己才能睡个好觉。

      真是糟糕,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毁灭这个世界的自己似乎依赖上了一个女人。

      “高杉先生,要喝点茶吗?”星落看着桌上自己难得泡的完美的茶,看向坐在窗边的高杉,她端着茶杯走上前。

      高杉抬起头看着在灯光下变得更加亮澄的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再靠近一点也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高杉伸手握住星落的手腕,轻轻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星落被这么一拉,手中的茶杯掉地,整个人靠近了高杉的怀里。

      那股青竹幽香传来,星落一下子红透了脸,她支支吾吾的看着高杉的眼睛,感受到两人之间距离之近,从眼睛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张唇。

      想、想什么呢!星落赶紧移开了视线,她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亲上去了。

      高杉伸手把玩着星落散落在肩头的灿金色长发,他勾起一缕长发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带着诱惑的语调说道:“你喜欢我么?星落。”

      “喜欢啊当然喜欢!”星落被高杉这么一问,差点魂都要飞了,她只觉得自己都要熟透了。

      下巴被抬起,星落看着愈来愈近的高杉,不自禁的闭上了眼,感受到唇边附上的柔软触感,只觉得自己这下值了。

      唇上的温润带着占有欲,星落从一开始的不敢动到后来的慢慢回应,整个人沉浸在高杉的气息里。感受到自己有些气喘,星落刚松开了点距离换了口气,脑后便被高杉的手按着,两人再次相接。

      良久,星落通红着脸看着高杉,她双手不知不觉搭上了高杉的肩膀,看着他难得有了情绪变化的眼睛。当星落还沉浸在自己第一次亲吻就是和喜欢的人的喜悦中时,腰间被一双有力地手抱起。

      星落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她直视着眼前这个自己喜欢不、爱了许久的男人,她扬起了笑容,伸手勾住高杉的脖颈,轻声说道:“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晋助。”

      高杉感受到耳边的温热,身下的星落说出的承诺,他觉得她一定会实现的。他轻笑了一声:“好。”

      紫色的发已经有些被汗濡/湿,点点汗水在被单上晕染开来。

      高杉扣住了星落抓着被褥的手,轻轻的在星落的唇边印下一吻。

      这一晚,星落觉得自己终于把珍月教的东西用对了地方。再次醒来的星落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疼,一旁的高杉早已醒过来了,只不过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就如同一只需要庇护所的小兽。

      从那一天开始,鬼兵队的队员们就将星落从一个被观赏的花瓶晋升为被观赏的花瓶总督夫人了。

      星落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牵着高杉的手,有时候在别人没看见的一瞬间,她会悄悄的踮起脚在高杉的脸上印上一吻。

      在鬼兵队在江户停泊的那一天,星落久违的与银时见了一面。

      “这段时间跑哪去了,都以为你死了呢?”银时嚼着嘴里的丸子睁着死鱼眼说道:“为了补偿我们的担心,这顿丸子你请客。”

      星落笑着点了点头,她撑着半边脸颊带着幸福的笑:“啊,我谈恋爱了呢。”
      “别欺负阿银这条单身狗了,是哪个浑小子拿下了歌舞伎町的鲜花?”

      “嗯~”星落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高杉开心的挥了挥手,转头对银时说道:“这是我的丈夫,高杉晋助。是不是很帅气可靠呀,一起认识一下吧。”

      银时的手一个不稳,带着酱汁的丸子掉落在地上,他的死鱼眼也因为震惊而撑圆了:“**!没想到高杉竟然是最先脱单的,不是,最让人吐槽的是你怎么会和他勾搭上的吧,不对!哪里可靠了这可是要毁灭世界的反派啊!”
      “嗯?银时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这女人也真是有点恐怖啊。”

      高杉看着一旁坐着的银时,两人间难得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只是扬起了一个带着嘲讽的弧度,随后拉着星落的手说道:“该回去了,夫人。”

      星落欣喜的跳起来一把抱住高杉的手臂,夫人什么的,她还想再听高杉讲一万遍。回头和呆楞状态的银时挥了挥手道别:“银时先生,我先走啦,以后再见。”

      银时看着远去的高杉和蹦蹦跳跳的星落,他回想起刚刚高杉那个表情...混蛋!绝对是在嘲笑他没有女朋友吧!这个混蛋矮子!

      星落牵着高杉的手,感受到被大手包裹着的温暖,常年握剑的手上带着厚厚的茧,这却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她抬起头看着高杉的侧脸,笑着想道:我真是个幸运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高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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