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回忆 ...
-
从那一晚起,白玉堂就变得难以入睡。也许是苏虹走后,多出来的空间让回忆有了可乘之机;也许是那人的声音,不知不觉唤起了某些一直想要遗忘的情绪。
虽然想要忘记,但这不正说明,有些事,总是被记着的吗?白玉堂长呼出最后一口烟,把烟摁灭在烟缸里。不能在这样下去。他想。自己本不该是如此难断的人。苏虹说得对。这不是“白玉堂”。既然那“梦”,终究就只是个“梦”而已,自己必须往前走!
白玉堂整好衣装,出了门。他来到兄弟们常聚的酒吧。在老位置,果然见到兄长们。彼此打过招呼后,两手正洗着扑克牌的蒋平,笑嘻嘻对他说:
“五弟,来得正好。‘三缺一’。”
白玉堂抬手挡一下,算是拒了。笑道:
“哥哥们好清闲!怎么不叫上大哥?”
“大哥不赌。没劲儿!你这两天又不知想什么,感觉不在状态。这不,邀你也不玩儿。你说你一‘翩翩佳公子’,又有美人相伴,还胡思乱想些什么!“
韩彰喝一口酒,对白玉堂说。
“二哥说得是。的确没什么可想的……”
白玉堂笑笑,又说:
“倒是我们劫了那笔钱,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这样正常吗?”
“谁说没反应了?只是他们还没空‘反应’到我们头上。‘地下帝国’是个严密的系统,你觉得如果其中一个部门犯了错,它首先要处理的是什么?”
“‘清理’它。”
“没错。负责这笔钱的人这下可遭了殃!‘地下帝国’的主人不会留一个活口。这就是他的‘规矩’。不过,我们也乐得看他们‘狗咬狗’。倒是特警队那帮人有得忙了。警方好像打算趁他们火拼时,保住一个带头人回来问话。行动时间好像就在……”
韩彰说着,看了一下表上的日期。接道:
“今晚。”
韩彰话音刚落。白玉堂突然起身,向外跑去。兄长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
“哎!哎!五弟,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白玉堂此刻心里只想着:今晚一定要看到那个人的“面目”!也许这样,阻止自己“往前走”的最后一道锁链,才能解开……
白玉堂接近了目标地。这里地处偏僻,一看便知是丢了钱的人试图避开追击,逃亡的中转地。可惜,逃得再远,也没能出得“地下帝国”的势力。
这里早已枪声大作。看样子,特警队已经控制了局面。各出口都有警员把守。有的抵抗者已被缴了枪,集中到一处看管。还在楼内激战的,恐怕只剩一些激烈分子。按上次所见那人的处理风格,他一定是身先士卒,在最核心的地方。
白玉堂快跑靠近。跟警员打了照面。对方不明他的身份,不敢贸然开枪。他拣得空隙,先下手为强。突破他们,进入了楼内部。白玉堂寻到那人时,他正追捕一人。看得出,那正是警方计划要抓的人。白玉堂左右看看,择了一个高架蹬上,从另一方向追上逃跑的人。就在那人将要制住目标时,白玉堂突然跃下,挡住他手,拉过他手下人的衣领,旋身一带,便脱离了那人的控制。
“这人白爷要了!”
白玉堂对他挑衅说。
那人又见自己,想必怒火即起。二话不说,利索地攻来。但白玉堂早设计好了退路,躲过他拳脚,拉了人就跑。身后人气不可耐,大喝一声:
“白玉堂!”
白玉堂止住了脚步。不是因为他的喝止,而是因为,回忆突然在这现实爆炸了。白玉堂脑中仿佛都能听到什么东西炸裂的轰鸣声。分不清那样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究竟是在炸开的回忆里,还是现实中……他没有回头。
因为他的迟疑,身边的人早被赶到的特警队员带走了。警方开始收拾现场。有警员以枪对上他这突然闯入者。他听到身后的人说:
“让他走。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警员才退开。下命令的人情绪复杂地看了白玉堂的背影一眼,转身刚要走,才听到白玉堂的声音:
“站住!”
他回过头。见白玉堂也已转身看着自己。
“你早就认识我?”
他问。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眼,不漏过自己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如从前一样。白玉堂,你的盛气逼人,真是一点都没变。他想。
“要查出你的名字,并不太难。‘锦毛鼠’。”
白玉堂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衣领,狠狠逼视他的双目: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认识我?!”
他的眼神依然不露一丝闪烁。使力推开白玉堂:
“放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玉堂又欲拉他,却被他瞬间拿枪指来:
“我警告你。别再妨碍警方办案。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就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你!”
……
韩彰等人在打了烊的酒吧里,等着白玉堂。当盼得他推门进来时,韩彰立刻对他说:
“你可回来了!老五。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别再叫人担心了……”
白玉堂并不答话,昏暗的光线下,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见他径直走到桌前,双拳砸在桌面。对坐在对面的蒋平说:
“四哥,帮我查那猫儿的来历!背景、经历等等,全都要!”
三人均被他这架势吓一跳。印象中似乎从没见白玉堂这样情绪失控过。尽管不明所以,但谁也不敢多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