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烈 焰》wingswins

12、逃犯

　　白玉堂虽然嘴上强硬，但在疗伤过程中，还是由于身体不支，不知在什么时候，昏死过去。

　　这一觉，白玉堂倒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稳。虽然是在剧痛中昏迷，虽然还处在危险中。但那个看似对自己动手果断的人，在整个过程里，脸色也不见得比自己好多少。白玉堂不觉安心下来。他并不是对自己的痛苦无动于衷的。甚至还有些窃喜。他回来了，仍同以往一样关心着自己。这就是足以扫除此次重逢所带来的一切困惑和怨气。白玉堂与其说是痛晕过去的，不如说是放松睡去的。一夜无梦。

　　当他慢慢恢复意识，睁开双眼所见的，是干净的房顶，熟悉的环境。耳边还有大哥怀着惊喜的声音：

　　“他醒了！五弟醒了！夫人，你快来看看！”

　　一位着装干练，挽着高髻的女士风风火火地赶进来。挤开卢方，站近床前。说声“我看看！”便快手地将白玉堂检查了一遍。然后喜笑眉开：

　　“好小子！命真大！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只需等伤口愈合就好。”

　　“……谢谢大嫂……大哥，大嫂。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白玉堂先道了谢，才逐渐回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事，忙问二位。

　　“怎么回来的？当然是有人送你回来的！不然你这副只剩半条命的样子，还能自己走回来？！”

　　卢方的夫人闵秀秀与白玉堂惗熟，待他就如亲弟弟。说话一向直来直去。

　　“那他人呢？！”

　　白玉堂自然想得到送自己的人是谁，急忙问。

　　“他……”

　　闵秀秀刚要答，卢方拉住了她的手。示意接下来的话，由自己来说。卢方语重心长道：

　　“五弟啊，我看那‘御猫’人品不差。你就别再想着找他的麻烦了！单说昨夜他冒着雷雨送你回来。又顾得躲人追杀，自己都湿透了，一身狼狈。硬是把你背在身上，外衣都给了你，遮得严实。伤口也给细心处置好了。护你平安到家才离开。你还别说，我们欠他一次恩哪！”

　　白玉堂听了卢方的话，胸中满胀的情感又酸又痛。一面是他习惯性地对自己体贴周到，一面又是他特意及早将自己送回来，不想跟自己有更多的接触。白玉堂倒宁愿他把自己丢在路边不管，那样的话，现在心里也不会如此难受。还有他说过要给自己“交代”的话，都是哄着自己来顺他的意吗？！看不透他。十年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白玉堂翻身背对卢方，只给他一句“白爷才不欠他的！”就不管卢方再说什么，都没了话。最后卢方只得一边摇头，一边感慨“本性难改！本性难改呀！”与闵秀秀一齐离开了房间……当人去夜静时，白玉堂抓紧被褥，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无声地骂：你这混蛋！混蛋！……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白玉堂被大嫂逼着不是吃，就是睡。身体在快速地恢复，精神却是憋闷得要疯。怎奈不止是大嫂，几位哥哥也轮流来“监守”，让白玉堂想逃都不能。

　　这一天，白玉堂又坐在床上，无聊地连续按着电视遥控器。旁边的蒋平，终于忍不住出声：

　　“哎哟！五弟，你这到底要看哪个台啊？折腾得我眼都花了！”

　　“眼花你可以走啊。”

　　白玉堂头也不转，只淡淡说。

　　“我哪儿敢啊？！大嫂的话，谁敢不听？你们俩，我是谁也惹不起啊！……”

　　蒋平正埋怨着，忽然见电视上终于调定了一个台。白玉堂全神贯注地听着其中的报道：

　　“今日凌晨，第一监狱发生了犯人群斗滋事。混乱中有一罪犯伺机逃脱。警方认定，此事为有计划的，里应外合的劫狱事件。逃犯曾是军方的高级指挥官。代号‘猫头鹰’。因其冷静、细致的领导才能，曾受重用。警方怀疑，他的出逃，与某组织将要策划的恐怖袭击有关。现在警方正对其进行全力追缉。下面是记者对此案负责人的采访……”

　　“这不是那‘包黑子’吗？警方把什么‘烫手山芋’都丢给他……”

　　当电视上出现被采访人时，蒋平脱口而出。由于包拯面黑又形象严肃。“五鼠”私下里总这么调侃他。

　　“这事八成也跟‘地下帝国’有关。这下子，那展小猫可遇到对手了！五弟，你也不必恼了，等他吃够苦头了，我们再出手……“

　　蒋平笑嘻嘻说。谁知白玉堂忽地掀被下床，蒋平赶忙拦住：

　　“五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四哥，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次你拦不住我！我非去不可！”

　　“去哪儿？去找那展小猫？五弟，我看你对待他不平常。你跟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蒋平终于直言问出来。蒋平总有这样的直觉，白玉堂在逐渐脱离他生活的“正轨”，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我跟他的事，你不必管！让开！”

　　白玉堂执意要走。蒋平以退为进，干脆偏身让他走过：

　　“好！我拦不住你，总有人拦得住！”

　　白玉堂到了门边，此时推门进来一人，站在他前。白玉堂见到她，立时定了身。须臾后，喃喃出声：

　　“……苏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