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爱情系列》月君卿

6、梦里不知身是客

　　有些东西渴望而不可及，有些事情可遇而不可求，比如金钱，比如爱情。
　　遇到苏童的时候，我还在与沈慕做着简单而枯燥的爱情追逐游戏，我追，他跑。
　　沈慕是个成熟、英俊又事业有成的男人。他对我说“我爱你”的时候，眼神很认真，口气不容质疑，但是说完之后，他依然我行我素。想起我来时就与我联系，想不起我来时，就与别的女人吃饭、逛街。
　　正当我对沈慕失望的时候，我认识了苏童。苏童年轻而有活力，有时候像个孩子。我们在一个简单的餐会上认识，又简单的聊了几句，互换了电话号码。然后，他开始给我发短信，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一天，他在一间西餐厅里对我说：“萧月，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微笑着摇头，说：“苏童，我也对你有好感，只是我心里有另一个人，这样你也不介意么？”
　　“我一定能让你忘了他！”
　　“你好有自信。”我说。
　　“因为，我自信我一定比他更爱你！”他的口气坚定。
　　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我点头同意，成了苏童的女朋友。
　　至少，我不用在伤心的时候去拨一个无望的电话号码，去找一个找不到的沈慕。也不用那么被动的等沈慕出现，等待他施舍一个见面的拥抱。太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及尽所能的去讨好，换来的却是他的无动于衷；亦或是把他打动，得到了那点小小的幸福，又怕幸福太短暂，哪一天就会消失不见了。沈墓就是这样一个你永远把握不了的人，他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方式，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哪怕他是真的爱你。
　　苏童每天分三个时段给我打问候电话，期间短信不断。周六、日也是和他一起度过，或吃饭或看电影，或找个餐厅坐下，一起看落地窗外的行人，不用说什么话，这就是我梦想中最惬意的生活。
　　周三的一天晚上，苏童打电话给我。
　　“小月，吃过饭没？”
　　“没呢。”
　　“那正好，附近刚开了家泰国餐厅，听说菜做的很地道，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好呢。”
　　“你等我，我开车去接你。”
　　从苏童的车上下来的时候，他去停车。我看见一个身材热火的美女站在餐厅门口，一会从远处走来一个男人，那个美女立刻迎上去挽住男人的胳膊。那个男人的身形，怎么如此像沈慕？
　　男人向我这边转过头来，我看见那张只属于沈慕的脸。沈慕对我点头微笑，就像是遇到熟人时，礼貌的打招呼一样。
　　“小月。”苏童在背后喊我。
　　我立刻迎上去，挽住苏童的胳膊，用撒娇的口吻说：“我饿了。”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小心的留意了沈慕的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那顿饭我没吃出味道来，只是不停的在想，沈慕会怎么想，他会不会生气，再也不理我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冲动了？
　　晚饭后，苏童送我回家，我终于接到了沈慕两个月来的第一个电话。
　　“你恋爱了？”他直奔主题。
　　“你指跟谁？”我没好气的说。
　　“今天餐厅门口的那个男的。”
　　“那你呢？那个美女呢？”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跟女人在一起。”他明显有点火了。
　　“那你就是第一次见我跟男人在一起？”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真的被我惹毛了。
　　“沈慕，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又没有嫁给你！”
　　“好样的，萧月！”他挂上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嘘了口气，沈慕那样的男人，他这样算吃醋么？他也会为我生气？
　　周六上午，有人敲门。我去开门，原以为是苏童，没想却是沈慕。
　　他径直走进来，坐在沙发上说：“小月，快去打扮下，我带你去吃饭。”
　　“最近胃不好，吃不惯外面油腻的东西。”我懒洋洋的坐在他对面。
　　半天，他说了三个字：“你变了。”
　　“人总会变。”我说。
　　门又响了，我去开门，是苏童。他走进来，说：“小月，你有客人？”
　　沈慕站起身来与苏童握手，说：“我是萧月的男朋友。”
　　苏童愣在当场，我拉起苏童说：“我们出去。”
　　沈慕一把抓住我说：“萧月，你不要考验我的脾气！”
　　“脾气？”我冷笑了一声说：“你高兴了就来找我，不高兴了就玩失踪，我还有脾气呢！”
　　苏童握住我的手说：“小月，我们走。”
　　“沈慕，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锁门！”我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与苏童离开了。
　　咖啡馆里，我与苏童谁也没开口说话，终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苏童看向我。
　　“刚开始只是为了找你陪我打破寂寞。”
　　“这很正常，红尘男女，都怕寂寞。”
　　“可是后来，我却用你去气沈慕。”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他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嗯。”我点头。
　　“小月，嫁给我，我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忘了他。”
　　我抬头望他，他的眼神一样认真且不容质疑。
　　我的眼泪就这么落下了，我说：“为什么我没有先认识你？”
　　他说：“现在还来得及。”
　　我摇头，起身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回家的时候，沈慕竟然还没走。他依然坐在那里，我在他对面坐下。他说：“别闹了，小月。”
　　我问：“你想说什么？”
　　“嫁给我吧。”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一天之内竟然有两个男人向我萧月求婚，我萧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抢手了？
　　我说：“沈慕，请你离开！”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你给我滚！”
　　他狠狠的看了我遗言，用力的把门摔上，离开了。
　　爱情，果真是一场甜蜜的梦，梦醒时候，什么也没剩下。离开这座城的时候是寒冬。在火车上的时候，我在想，我终于可以忘了沈慕，忘了城里的一切。还有苏童，我祝他幸福。
　　突然觉得自己异常清醒，也许我根本不曾爱过谁，我，或许，只是，太害怕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