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爱的旅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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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来找去，也没见着那人。却见他的一个同伴脸颊熏得红红的，倚在一个姑娘身上，脚步虚浮地向楼上走去，我忙跟着他上了楼。只见他迫不及待地推开一扇门，和那姑娘搂搂抱抱，亲个小嘴好一阵子，二人这才想起来关上了门。不一会儿，床板“咿咿呀呀”地响起来，女人情不自禁的浪荡叫声也一并入了耳中。
面红心赤，咽下唾沫，正欲转身离去，却听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卿卿，我的好卿卿......嗯啊......”。脚僵在半空中，我用鼻子细细嗅来。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错，就是他！
确信无疑，是正对面的屋子，伸手戳了个小洞，屏风半遮半掩之下，两具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男上女下，自古以来最自然的交合方式。那男子的头深深埋在女人的脖颈处，他一声低吼，抬起了头，叫我看清了他的模样。吓，什么模样?人模狗样，一表人渣，衣冠禽兽，道貌岸然。蓦地想起他家中的娘子，心如刀绞一般。
“卿卿，好卿卿，我真爱你，啊——”一声比一声销魂。
呵，卿卿?你到底有几个卿卿?谁又才是你的好卿卿?你到底知不知道?
白日里喝花酒算不得什么，白日里喧淫才真是了不得的事！真是好本事！
我气呼呼地去了他的家中。
“大婶，我帮你纳鞋底吧。”
“好好好，多谢你了，贾嗳他娶到你哟，真是积了八辈子富喽！”
和煦的阳光照在她们的身上，大婶苍老的面孔衬托出她娇艳美好的面目，仿若遗落在凡尘的仙子，我看呆了。
她身旁的大婶欲言又止，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还是开口了，“你啊，就是太贤惠了！”
“啊?大婶怎么突然说这个?”手里的针线活也停下了。
“我就是担心你，你日日待在家里，贾嗳在外头做了什么，我问你，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官人他在外面杀人放火了吗?”十分焦急。
“这倒不至于。”
“那他......”疑惑不解。
大婶，呼了一口长长的气，一鼓作气打断了她的话，“他在外面有人！”
“官人他不会的。”多么温婉的声音的，在我听来，真是格外的刺耳！
“大婶没什么意思，绝对不是挑拨你们小两口，实在是贾嗳身上的痕迹太明显了，我就不信你没注意到他衣裳上的脂粉，还有脖颈处的——”
“大婶，你别说了！”带着哭腔，撂下鞋子，小跑离去了。
奇了怪了，她明明知道，为什么要表现得不知情呢?
我从房梁上跳下，出现在她面前，“姑娘，你眼睛为什么那么红?”
“没......没什么，公子。”
“你还想瞒我，我都知道了，你官人的事！”
“你不要胡说！”
她突然吼我，我本要发脾气，可一想到早上她那副小媳妇的样子，还是对她客气地说：“我没有胡说，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好叫你死心！”
我拉住她，转瞬之间，已到了那间屋子前。
她拼命挣脱我拉住她的那只手，还想离去。我不理她，一脚踢开房门。屋里的男人先转过头，发现了我们，一个不留神，吓得滑下了床。
我手上一使劲，她进了屋。我说，“你看看！”
她泪湿青衫，却不像我预料那般狠狠责骂贾嗳，而是一巴掌——打了我的脸，“他是我的丈夫，不要你管！”
“贾嗳啊贾嗳，他就是个假爱的，口头上说着爱的混账东西，连我都看明白了，你这妻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忒不识好歹了！”我气得直发抖。
“那也是我与他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干?”
是啊，和我有什么相干的呢?我巴巴地替你不值，你却是不要的。
“你是不是爱他?”
听见我这个突兀的问题，她木然了，也就那么几秒，又凶巴巴地回了我，“我当然爱他，你是不是傻?”
我喃喃自语，“‘爱’到底是什么?不是占有吗?难道会是容忍?还是分享呢?”
贾嗳耳尖地听见了，朝着我张嘴便是三个惊讶万分的“你”字。
不好，他认出我来了！我忙又给他一记手刀，左手拉了他，右手拉了他的娘子，在原地消失了。
只剩下床上裸着身子的女人吃惊地看着陡然间空荡荡的屋子。
眼前落了个白茫茫世界真干净！
季节的更替，时空的嬗变，动摇不了我追求真理的心。
我呆在凡间，不愿离去。我想看看这对“有情人”的结果，即便是最后“开花结果”了，我也认。
他们都对着对方说出了“爱”这个字眼，可彼此的所作所为实在是......
这就是“爱”吗?我不信！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抹去他们的记忆。至于他们为什么回到家中，醒来后，没有争吵，实在是我几百多岁的人生里第二大未解之谜。吓！你问我第一大未解之谜是什么?我不告诉你，再说谁又会去揭自己的伤疤呢?好不容易长好的，还是不要让它血淋淋地再出现在眼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心尖上的一根刺，即便卡得再深，也不要去撩拨，会再次带来痛苦的。就让它待在那儿吧，时刻提醒我们曾经如何被伤过，不要再放类似的错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梁上君子。虽然我没有偷走任何实实在在，摸得着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的，我偷走了时光——属于他们的，不过，也属于我。
起初的日子，平淡而乏味，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扪心自问，我到底想看什么?还好，在我那仅存的那点耐心和兴致下，它很快到来了。要知道，火星是那么细微，甚至一阵清风就能将它熄灭，可事实就是事实，那阵风并没有吹灭它，反儿使它更旺了，这一切皆因滋养火苗的导火线太过易燃。没错，是争吵，整日整夜的争吵。我以为我会笑的，这是凡人的故事，真实存在的好戏，不用排练，不用演习，真情实意，真枪实弹。可作为观众的我，竟然能体会到个中的辛酸苦辣，为他们悲哀。这样的婚姻，为什么要彼此纠缠，不肯放彼此一条生路呢?挣扎到死，也不愿放手吗?
细细想来，不过一场闹剧罢了，凡间到处都在上演这出戏码。唯一不同的是，这场戏，我也勉勉强强算是个见证人，甚至说不好点，我就是个幕后黑手。如果我不揭穿他们，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彼此间欲盖弥彰，粉饰太平?有时候这样想想，都觉得人世过于可悲。
他们就这么死了，我追寻“爱”的旅程也到此结束，不禁幽幽叹气。
美好的风景终究是浮光掠影，何况这不美好的风景。
突然想起在凡间的缘由，忆及在峨眉山上等待答案的小和尚，心道不妙，急急忙忙赶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爱的旅程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