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女巫进化论》九尾御狐

70、蛇舌5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觉得利克斯特伯爵夫人着魔了，她用贴身女仆爱慕亚诺什私逃的名义，大量派遣自己的人出去带回来年轻的女孩儿，没人知道那些女孩儿最后去了那里，但伯爵知道，执事知道。
　　伯爵回来以后，发现自己心爱的姑娘变得面目可憎，动不动就因为小小的事情处罚那些女仆，心里十分难过。但他爱自己的妻子，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女人比自己年轻数十岁之久，更是因为这个女孩为自己浪费了青春美好，把自己的一切风险给了他。
　　可这不代表他会溺爱她迷住双眸。
　　直到有一天，伯爵大人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辱骂声，伯爵夫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她只是震了震，很快露出无奈和哭泣的表情。
　　明艳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伯爵难以把话说下去。
　　她说：“你不爱我了，你竟然对着我大吼大叫，就因为我骂了几句一个女仆！”
　　“并不是，亲爱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变得和那些泼妇一样，那并不是你的本性，对不对。”伯爵自然是否认的，但他也觉得这样的妻子终于会对他哭诉，那才让他有成就感，满足他大男子主义。
　　伯爵夫人并不接话，她捂着眼泪婆裟的脸蛋儿奔向地下室。
　　那个第一次她杀死贴身女仆的地方。
　　伯爵大人自然跟随过去，看着心爱的妻子哭成那样，他心里是万分难受的。
　　可没有想到的是，伯爵大人才进到地下室，就被他送给妻子的簪子刺进咽喉，连一点点迟疑都没有。直到最后死亡，他或许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心爱的姑娘会冷漠地杀死他，满眼滚烫的鲜血，都捂不热她眼中的冰凉。

　　伯爵夫人就如同算计好的，接受了伯爵大人的一切。
　　而知道这一切的执事，选择默不作声，他清理干净现场，选择继续为伯爵夫人效劳。
　　之后，布达佩斯几乎陷入一个恐怖的深渊里，家里但凡有未出嫁的少女都必须被送进伯爵夫人的城堡贴身服侍她一段时间。但是这些少女几乎都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到后来更恐怖的是，伯爵夫人强制性开始带走一些外地出来打工赚取生活费的姑娘们，或者去更加远的地区买姑娘回来。

　　远在欧洲另一端的亚诺什听说伯爵大人猝死的消息，也不过是沉默了一会儿，让属下继续观察。他没有想到这位夫人有这样不经大脑思考的冲动，她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是别人不知好的局，但对于一个已经不再匈牙利生活的人来说，伯爵夫人的动作甚至影响不到他半分。
　　“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亚诺什听到长老中最年轻的那位阿罗这么评价。
　　“或许她被魔鬼迷了心窍。”马库斯评价说。
　　至于凯厄斯则“啧啧”两声，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再美又如何，不过是一具经不起时间考验的躯体。
　　马库斯见他表情冷漠，想到了什么，说：“说起来，当时你为什么没有初拥她呢？得到一位女伯爵做自己的子婿的话，应该能帮助家族得到匈牙利更多的贵族支持吧。”
　　亚诺什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他抬眼看了眼马库斯，说起来，如果放在二十年前，像眼前这三位大人连和他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马库斯见他不还嘴，就觉得很无聊，但他不是阿罗，能通过触碰对方就能得到他人思想，所以他一直不太了解亚诺什的想法。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当时，他祈求德古拉把他转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德古拉非常意外的拒绝了，并且让他们三人中，身价最低等的凯厄斯来操作。
　　凯厄斯虽然是东欧人，但他并属于贵族圈，所以对亚诺什来说，让一个比自己身份底下的人来当自己生命中的‘父亲’，简直是抹杀他的尊严。
　　或许，这是德古拉考验亚诺什的方式。
　　但是，当阿罗在触碰亚诺什读取其思想时，也说过无法辨别情感。
　　也就是说，亚诺什这个人，在变成吸血鬼的时候，把自己所有情感封闭起来了。
　　听起来相当厉害，也相当可怕。
　　就算是德古拉本身，都并没有选择情感封闭。因为这样不但会失去最后一点作为人的权利，也会把自己主见逼近死胡同，变成疯子。

　　“这么，现在你都敢不回答长老的话了吗？是谁给你这个权利的！”凯厄斯忽然逼发出自己气压，袭向亚诺什。
　　“唔…”
　　高等吸血鬼的压力是专制霸道的。亚诺什甚至连反击都无法反击，只能被迫半跪下，低着脑袋，捂住自己胸口。
　　“凯厄斯！”阿罗打断他的动作，“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对亚诺什动用自己的威压。”
　　“可是他刚才行为是在藐视马库斯。”凯厄斯解释道。
　　阿罗却不这么认为，和凯厄斯一根筋到底的人不一样，阿罗和马库斯非常喜欢亚诺什，他本身就是伯爵的儿子，又是和皇室有一定渊源关系的，自然而然整个人都散发着贵族魅力。而阿罗自己就是小贵族出生，虽然身体不好，但贵族教育一应俱全；马库斯则是教会培育出来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收到贵宾级别的待遇，眼界和修养自然也到位了。所以他们两人对亚诺什沉静的气质特别喜欢，虽然马库斯更喜欢用语言撩亚诺什直到让他动怒。

　　“行了，我只是好奇而已，这问题就算亚诺什不回答我都知道为什么。”马库斯摆摆手，对兄弟身体行动快于大脑行动的行为非常无奈，他对上凯厄斯不解的眼眸，解释道：“肯定是因为那位小姐咯，别忘记了，当初亚诺什答应德古拉变成吸血鬼，甚至同意你来初拥他，都因为米沙莱克特小姐，不是吗？”
　　“哼，难道是我逼他的吗？”凯厄斯冷笑一声，对于半跪在地上好像要死掉的亚诺什不肖一顾。
　　亚诺什是什么人，他自小就看惯贵族圈子里打压百姓的行为，对于凯厄斯对他做的一切，他完全能明白这是在变相报复，但了解和明白不代表接受。
　　一切接受的代价，是未来一次性的报复。
　　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找到办法让凯厄斯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但那一天，必须是他见到米沙的那一天，也必须是找到能够杀死德库拉情况下他还活着的那一天
　　“我不会背叛米沙的，就像你们，不会背叛德古拉。”亚诺什说，他站起身，拍拍自己斗篷上不存在的灰尘，“你们或许不明白，但我不希望是因为你们侮辱我对米沙的感情，而使我有生出背叛家族的想法。”
　　“你敢？！”凯厄斯跳起来，差点扑过去。
　　阿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脸色也并不好。“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叛出给你永生的家族吗？值得吗？”

　　值得吗？
　　亚诺什想了好一会儿，才歪过头去看阿罗，就和死前一样年轻瘦弱的这个吸血鬼。
　　“你问我爱她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就像你们选择永生，变成这样半人半鬼的怪物，值不值得？默然忍受命運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過斗争把它們扫清，這两中行为，哪一种更高貴？死了，睡著了，什麼都完了。所以我从来不问值不值得，你们心里自己有一杆秤，自己知道这样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他默默收回自己眼睛，打开手掌，盯着上面的纹路看。
　　“最起码我知道，我为了米沙能做到的，都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