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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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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后,阮星和山瓜他们见了一面。
时隔五年,大伙儿变化都挺大的。
山瓜褪去了稚嫩,古铜色的皮肤,健硕的身材,站在那儿如同大树般挺拔,经过多年的部队生涯,他终于历练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鲁斌孙刚结婚半年,正值新婚燕尔的时期,可他却一点都不太平。上个月和他老婆吵架,被咬伤了半只耳朵,伤口贴着厚厚的绷带。
苏雪去了投行工作,最近又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算是个金融小开,尽管条件和顾亦琛那种二代没法比,但她却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他们约在簋街的一家火锅店见面,大伙儿热络的寒暄几句,就听山瓜揶揄阮星道:“妹子,你当年真的撇下许悠然和一个姓顾的跑了?”
鲁斌孙瞬间忘了家里那点儿鸡毛蒜皮,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这事儿我也好奇。”
苏雪不停地回男朋友消息,时不时的对着手机屏幕傻乐几声。
此时,几个人都正襟危坐的等着阮星发言。
被山瓜如此直白的一问,阮星差点被水呛到,用纸巾擦擦嘴,神情不自然的低下头,“你们都是听谁说的呀?”
山瓜咳了咳,“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其他两个没良心的也跟着如捣蒜般点头。
阮星回答得模棱两可:“其实吧,我当年…确实跟一个姓顾的走了,但我跟他真没什么。”
接着,大伙儿发出“噫”的声音。
山瓜听得直砸吧嘴,“哦,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五年前你的确和姓顾的跑了,和他在美国一呆就是五年,但是你们的关系是纯洁的,对吧?”
还是山瓜懂她!
阮星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但此刻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对,山瓜说:“阮星,你糊弄傻子呢吧?”
苏雪说:“我相信阮星,没准那个姓顾的是个gay呢。”
鲁斌孙笑笑,“阮星,不是我说你,你当年对许悠然腻了,找我呀,咱俩一块儿搭伙过日子,我耳朵也不至于被那个母老虎咬掉了。”
山瓜斜了鲁斌孙一眼,“阮星,别搭理他,他耳朵坏了,所以脑子就不太好使。”
阮星想不明白这都是什么逻辑。
山瓜拎着鲁斌孙受过伤的耳朵跟阮星解释:“妹子你看啊,他的耳神经受损严重,就会牵连到脑神经,鲁斌孙你看,这是几?”
他挥起三根手指“唰”地放下,接着又变成五根手指,鲁斌孙明显反应不过来,“三?”
“屁!”
“你说你手指头是屁?”
“是五!”
这时,顾冕的电话打来。
“小阮星,你在哪儿呢?”
“我在跟朋友吃饭。”
“哦,那我没事儿了,挂了。”
阮星急了,“干吗呀?有事儿说事儿。”
顾冕叹息一声:“我来北京做学术交流,本打算今晚找你吃个饭呢,既然你有约那就算了。”
山瓜全程侧耳细听着。
看来这么多年了,他偷听人打电话这毛病始终都没变。
山瓜对阮星轻声问:“是那个姓顾的?”
阮星点点头。
他又说:“让他来吧,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于是,阮星就跟顾冕说了。
顾冕答应得非常痛快:“好啊,人多吃饭热闹。”
二十分钟后,顾冕就到了。
朝他们走过来时,山瓜他们眼里都透出兴奋的光亮,阮星淡定十足的坐在那儿,心想一会儿你们就彻底相信我和顾冕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苏雪握着顾冕的手半天都不松开,呆呆的望着顾冕的眼直冒火星,“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顾冕笑笑,“嗯,似曾相识。”
大伙儿纷纷表情不自然的咳了咳。
吃饭的过程中——
在山瓜他们眼皮底下,阮星和顾冕谈到了国外那群朋友。
顾冕言简意赅,道:“都挺好的。”
阮星喝了口酸梅汤,“你也挺好的?”
“好,还胖了好几斤。”
“难怪你的头看起来大了好几圈。”
“你也不怎么样嘛,瘦得跟小鸡崽子似的,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山瓜他们听得差点喷饭。
“是是是,我们顾大医生冰清玉洁,活了三十多年都不近女色。”
“我那叫自律。”
“不,你应该出门左拐,走上八百米,去看男科。”
……
就这样,两人言辞激烈的吵了起来。
山瓜他们听得头都大了,“你俩差不多行了,别吵了!”
顾冕暴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他摔起筷子,青筋暴起,“小阮星,你成心跟老子找别扭是不是?”
阮星也不依不饶,“顾冕,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你千里迢迢来北京就是为了跟我吵架的!”
“对,自从你走以后,我就再没遇到过在吵架方面和我势均力敌的选手。”
“我就好多了,自打回国以后,情绪一直都很稳定。”
“那恭喜你。”
“嗯,你多吃点。”
山瓜他们彻底糊涂了,这俩人一会儿和和气气一会儿吵得乌烟瘴气的,到底怎么个情况?
顾冕很快吃完了,站起身,“你们慢慢吃,拜拜!”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到前台付了账,走之前不忘提醒阮星:“以后不要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再有一次我就拉黑你!”
在他离开足足几分钟后,山瓜才回过神来,“你们说,这个顾冕像不像来这儿上了一趟厕所?还是特别急那种的。”
苏雪皱皱眉头,“咦?你说的好恶心。”
阮星不懂他的意思,山瓜解释道:“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嘛!”
阮星朝他们摊了摊手,“这下你们相信我和顾冕没什么了吧?”
他们纷纷点头,还不忘总结一句:“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上你。”
吃过晚饭后,他们喝得醉醺醺的去了凤轩胡同旧址。
鲁斌孙抱着一块大石头抹眼泪,“这还是当年我妈腌咸菜用的大石头。”
苏雪摸了摸地上的沙土,感叹道:“这好像是我当年踩过的。”
山瓜东找西找,在地上捡起一根冰棍杆,“这不会是我当年吃过的冰棍吧?”
阮星笑得前仰后合时,山瓜靠在墙边直勾勾的望着她,“妹子,跟哥说实话,当年你突然跑到美国,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阮星怔了怔,随即笑笑,“没有啊。”
“那个姓顾的,是个医生。”
“所以,我认识一位医生,就说明我有病?”
“苏雪早就跟我说了,五年前她把你送去医院,没多久你就走了。”
阮星开始沉默。
“得了什么病啊?”
“m2型白血病。”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怕你们担心。”
山瓜踩着烟头,扑腾翻滚的火星瞬间在脚底熄灭。
他的轮廓在幽暗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可真能藏住事儿啊。”
她继续沉默。
山瓜叹叹气,“你还瞒着许悠然呢?”
“嗯。”
“我的傻妹子呀,这件事就连我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你觉得许悠然会不知道吗?”
回家的路上,她脑子里始终回荡着山瓜的话——
“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
会开了一上午,阮星接连打着呵欠。
自从上次出差回来后,许悠然就去了洛杉矶,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这段日子,他始终都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其实她知道,他是在给她时间。
在她想许悠然想得快要发疯时,她再次“骚扰”了顾冕一通。
“顾冕,我问你个事儿。”
“说。”
“像我这种情况,可以考虑要小孩儿吗?”
“……”
沉吟片刻,顾冕才缓缓回道:“你打算给许悠然生孩子?”
她脸一红,“也不是非要给他生不可。”
顾冕笑笑,“哦?难不成你打算给我生?”
她气得差点吐血,“你能不能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顾冕正色道:“其实你这种病吧,对下一代基因没什么影响。通常来说,经过五年恢复期,做个孕前评估,是可以的。”
她这才松了口气。
下午从刘婉晴办公室出来时,刚走到电梯间,她就和许悠然狭路相逢。
此时,电梯间已经人满为患,她挤不进去,和他仅仅对视一眼后,电梯门就缓缓合上了。
不知为何,一个月不见,她再看到许悠然时,心跳竟出奇的快,他好像瘦了点,浑身透着风尘仆仆的味道,却让她莫名感到心动。
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时,她来到天台上透透气。
此时已是初秋,顶楼的风很大,顾不得周身的凉意,她拿起手机,想给许悠然打个电话,却不知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正在犹豫时,她被人从后面抱住,她一惊,回头一看,竟是许悠然。
“跟我来。”
就这样,她跟他进了茶水间。
他把门反锁,下一秒她就被他逼到墙角,因为动作太过激烈,咖啡都被他们碰洒了。
对着她妆容精致的小脸,他满含深情的望着她,“小星星,你瘦了好多。”
她每天都坚持健身,节食,当然瘦了。
她羞红着脸回望着他,抱怨的话脱口而出:“许悠然,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给我打电话?”
他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我想让你疯狂的想我。”
他确实做到了。
因为下一秒,她就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颊,如同蜻蜓点水般,他顿时觉得皮肤酥麻一片。
偌大的茶水间里,两人愈发急促的呼气声透着一股暧昧,她和他十指紧扣,缠绵的吻掺杂着浓浓的想念。
过程中,他的手机响个不停,都被他一次次摁掉,悠长的吻令她意乱情迷,最后,她的口红都花了。
两人望着彼此的脸,扑哧一声乐了。
分别之前,他突然问她:“最近考虑得怎么样?”
她羞涩的点点头,“许悠然,我决定再也不离开你。”
“你…”
“我想好了。”
阮星在洗手间补妆时,吴萱萱走过来,笑得满脸邪恶,“阮星,你刚刚跟谁kiss了呀?口红都花掉了,”
阮星不好意思的埋下头,捂着脸说:“哎呀,你少拿我寻开心啦,怪不好意思的。”
吴萱萱朝她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大boss刚回来,同时呢,你口红也花掉了,你说巧不巧?”
阮星胡乱理了理头发,准备溜出门外时,吴萱萱拉住她,“阮星,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大boss和苏筠的事辟谣了,只是商业上的合作。”
“哦。”
吴萱萱意有所指,道:“现在公司上下都在传,大boss一定是新交了女朋友,所以赶紧澄清了绯闻,你说,他这么做是不是在跟自己女朋友表忠心啊?”
阮星故意装傻,“是吗?可能吧。”
下班前,许悠然来市场部视察工作,阮星一口一个“许总”,神态语气简直跟其他员工无异,许悠然也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们只说了几句话——
“许总,这是新一季的产品推广主题,请您过目。”
“直接拿给陈总就好。”
“好的,许总,我一会儿单独去找陈总。”
“那你还是给我吧。”
吴萱萱始终双手垫着下巴,观察了半天,也没见两人露出什么破绽,她不免有些失望。
但转念一想,她默默在心里嘀咕一句:“我是不是太八卦了?”
*
阮星刚出了公司,过了马路,就觉得身后有辆车在缓缓跟着自己。
她转身一看,一辆保时捷卡宴停下来,随着车窗缓缓打开,许悠然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去我家吃晚饭?”
“可是,我一会儿要去见苏雪。”
许悠然明显不高兴了,“那好吧,明天见。”
见他发动引擎,她懵了一下,“你都不送送我吗?”
他笑了,“好吧,我就勉为其难送你一程。”
瞧他为难的。
见她迟迟不上车,他急了,“你倒是上来呀。”
她闷闷不乐道:“显然某人并不想送我,我干吗还厚着脸皮自讨没趣?”
“我只是开个玩笑。”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上来。”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坐他的车。
一路上,他们聊起了分开的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他说了很多好玩的事,一度逗得阮星捧腹大笑,但他却只字不问有关阮星为什么离开他的原因。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她刚要问他,却发现眼前的路分明不对。
“许悠然,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我知道。”
他把车停在一片还未施工的大荒地上,像极了几年前他俩在凤轩胡同偷偷幽会的那片荒地。
她满眼警惕的望着他,“许悠然,你……”
他眸光划过一抹滚烫的温度,“小星星,你看这里四下无人,我们……”
她直接跳下车,“许悠然,你别乱来啊。”
话音刚落,她就被他塞进车后座,见他要进行下一步,她扯着嗓子嚷着:“许悠然,你别乱来。”
见他的脸朝自己逼近,她捂着脸,原本无波无澜的情绪在他如雨点般滚落而下的吻中,变得极度渴望起来。
渐渐的,她开始温柔的迎合他。
夜色渐渐袭来,在密不透风的车里,他们累得大汗淋漓。
……
过后,她浑身通红一片,面色尴尬的望着窗外。
随即叹叹气,道:“我这样还怎么去见苏雪啊?”
是啊。
想到这,她愈发懊悔起来。
“去我家怎么样?”
“我就更没法见许叔叔他们了。”
“我现在一个人住。”
她疑惑的望着他的侧脸,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想到这,出于报复,她趁他一个不注意,就对着他的脖子咬上一大口。
他疼得发出“嘶”的一声,“这下好了,我们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刻,他调转车头,“好在接下来是双休日,小星星,我们一块儿过吧。”
她一拍脑门,瞬间就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