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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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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本以为顾盼会据理力争或者再上演一出无理取闹的闹剧，可是见她如此坦然相对，叶靖一倒有些难为情，他只是对顾盼推杜若这件事心存芥蒂，跟她其实并没有其他过节，没必要在众人面前这样揭发她，后来想到事务所的利益想到他以后的工作氛围能够愉悦一点，他也就心安理得了一点，他拿过顾盼手中的照片，打算离开，还是补了一句，“我也不是非要你承认，既然你承认就好，我看你以后还是别来这家事务所了……”退出律师界倒是没必要……
见顾盼如此坦诚，吃惊的人当然还有周皓誉，顾盼还拿自己当好朋友吗？出了这种事也不跟他说，他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要是知道顾盼被欺负的话一定早就告得那个陈志伟身败名裂爬的爬不起来了，害他刚才还傻傻的去套叶靖一的话，结果把顾盼给套出来了。
比起他败给叶靖一这件事，周皓誉更不想看到顾盼出糗……他要是知道照片里的人是顾盼的话，肯定会维护她，早就把文件交给叶靖一，也不会再跟他继续争辩了……
别来这家事务所可以，但是别管顾从日的事就不可以……“叶师兄，你有去调查过这照片里的这几个人吗？还有那两个因为拍照而没出现在这里的人……”
顾盼指着照片上陈志伟的那几个生意伙伴问道，在旁人看来，他们或许只是这起案件里不起眼的几个配角，其实他们有可能才是关键，说不定伤陈志伟的人就出现在这群人里。
“不知道，还没查……”如果他要进一步了解这起案件的话，这些人是有必要查的，可是既然顾从日都不让他申辩了，他又何必鸡婆。
“没查？你为什么没查呢？这可是案子的关键人物，身为律师的你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个细节的……”
“什么？你说什么？”这丫头现在是在质疑他吗？叶靖一有些气结，同时也有些纳闷，他拿出照片又不是要她看那些人的，只是提醒她被人偷拍了希望她自觉点不用他动手赶，所以照片里的那坨马赛克也就是她，才是重点好吗！
“我说你应该查一下里面的人物的，说不定对这起案件会有帮助……”顾盼边说边回想起那晚的情景，还有陈志伟向她介绍的人……“这是MJ的老总莫简，这是JX的老总江夏，还有这是知名摄影师罗俊毅……”
“查什么查，现在这起案件都不归我管了还查什么查，我走了，你不要烦我……”
叶靖一下意识的将声线抬高，眼不见为净，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他还是不要再管这件破事也不要再看到眼前这些无谓的人好，“还有，你都能念出这里面的人的名字了，还来问我干什么，还说自己跟这些人不熟不在这里混，你的私生活我无权过问我也不想问，OK？”
“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要回答完我的问题才能走。”顾盼伸手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叶靖一，一如当天她拉着陈太太那样，她不管叶靖一怎么看自己，但是她需要叶靖一的情报，既然他知道那么多，就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离开。
“什么鬼，你放手，你再不放手的话，小心我告你啊！”叶靖一真的是有洁癖的人，身为处女座的他实在无法忍受顾盼这样拉他，特别是想起她当日拉着陈太太那副歇斯里地的样子，他就浑身不舒服，又碍于顾盼是个女生不能动手，无奈只能拿起法律的武器了，“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强迫当事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随时都可以起诉你，你知不知道！”
“好啊，你告啊，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那张在录像里截下来的也就算了，可是还有几张是你在没有经过我跟陈志伟的同意下拍的，除非经过我的允许，否则你无权使用更无权泄露给别人看……”
“那几张照片又不是我拍的，是顾明他们给我的，要负责任的人也是他们，他们……”叶靖一一时语塞了，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但愿顾盼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否则他今天就要栽在这个丫头手里了。
果然是顾从日……“叶师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不是顾从日的代理律师了，可是你却把他给的资料给我一个外人看，你现在侵犯的可不只是我的肖像权，在顾从日这件事上你还违反了作为一名律师最基本的原则，你一直说我不应该在这一行混了，如果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看你才不应该在这行混了……”
顾盼顿了顿继续说出自己的目的……“除非我是事务所的人，我看内部资料天经地义，而且……除非我是顾从日的律师，我看他给的资料也是理所应当……”如果她一进事务所就能接到顾从日的案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哼！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进我们事务所，你还利用法律的漏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问你，你进这一行是真心热爱律师这个职业还是为了进一所名气高薪资多的事务所？我看你只是想要提高自己的名气，沽名钓誉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这位仁兄在说什么啊？她怎么不明白呢？他这是想为自己开脱想转移话题吗？关自己懂不懂法律进不进这家事务所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给的考题吗？一般面试的人都会问你热不热爱这个行业喜不喜欢这家公司的一类问题，顾盼已经够多疑问够烦心了，他还来问？好吧，既然叶靖一问了，那她就先回答他的问题，不然他就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我承认为了这些小事搬出法律是没有必要，毕竟法律是应该用来帮助更多受害的人和更多不平等的事，可是你凭什么说我想进你们这事务所就是为了沽名钓誉？从古至今就有许多想要为国效力一展抱负的人，可是他们却不得不通过科举不得不通过高考才能跻身朝堂才能进入高校，难道你也觉得他是因为热爱科举热爱高考吗？确实，你问我喜不喜欢法律喜不喜欢这家事务所，说真的，我不喜欢法律，为了通过司法考试为了考律师证，我读破了多少本书吃了多少苦……说真的，我对你们事务所也不是很感冒，毕竟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就说热爱那也太虚伪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如果没有事务所替我接工作，我又哪有工资可以拿？又要怎么施展我的抱负？对我来说，进入你们事务所就像是我当初高考一样，只不过是一道道程序罢了，而我能否胜任能否在你们事务所生存下去，我现在没办法肯定你们也没办法替我决定，如果将来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不用你们赶，我也自然会走……”
“好！”一直在一旁默默无闻被忽略掉的林越终于有所表态，拍手叫好，他当年去一家事务所应聘的时候回答的话就跟顾盼差不多，只不过她回答得比自己好，有理有据无畏无惧，井井有条头头是道，林越打从心里觉得顾盼就该是块做律师的料，他现在倒是挺想聘用她的，就是不知道叶靖一怎么看了……
顾盼有进事务所的理由，可是他没有让她进的理由啊，叶靖一虽然也觉得顾盼有这方面的才能，但还是不认可她的一些做法，做律师的怎么可以无理取闹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拉拉扯扯歇斯底里的？做律师的怎么可以不知检点把私生活搞得这么乱？叶靖一不是不认可顾盼这个人，而是不认可她当律师，跟自己同行甚至是同事，他一向对自己的要求高，同样对律师的操守对事务所的选人制度要求也高……
“你说我侵犯了你的肖像权，你既然有这种意识你当初就不应该做这种事让别人有机会拍到，作为律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当事人？就像身体虚弱的人可以去当刑警吗？律师好歹也是公务员，身份是不一样的，本来就不应该做这种事，做了也不应该被人拍到，就不怕对自己将来的事业有影响吗？”
这位仁兄又在说些什么啊？顾盼真的是服了他了，她很认真的在听他在说也很尊重他说的每个字，可是怎么这些字合起来就那么难听呢？难道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自相矛盾吗？问自己是喜欢这个行业还是为了沽名钓誉，结果他才是最注重名声最在意仕途的人，明明是他侵权了，却反过来说自己没保护好隐私？
还有，这位仁兄真的是从来没有打败过任何一场官司吗？难道他没有发觉自己的逻辑已经乱了？虽然他说的每一句都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未免太以偏概全断章取义了，顾盼觉得他不应该当律师，而是应该去参加像那种奇葩说之类的节目，在那里一定没人说的过他。
不过顾盼把叶靖一的这两段话连起来，算是得到一个结论了——他不想让自己进事务所，而他不想让自己进事务所的原因是因为她跟陈志伟的事让他觉得她给律师这一行蒙羞了——从中看得出来他很热爱这个行业也很热爱这家事务所，早说嘛，她直接跟他解释不就行了，害她还绕了那么多弯浪费那么多时间……
“叶师兄，你一直说做这种事做这种事，请问你说的是什么事呢？”
顾盼反问道，见叶靖一迟迟不肯回答，顾盼愿意把他理解成是为了她的面子而不方便回答，那就由她来替他回答好了，“是指我跟陈志伟还有照片里的这些男人的事吧，那我问你，你有见过当晚的情景吗？你当时在那里吗？做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要讲究真凭实据，亲眼所见都不一定为真……”当日被陈太太那样误会顾盼已经够伤心了，而作为同为律师的叶靖一也这样想她就更寒心了……
“我相信叶师兄应该也处理过不少这种案件吧，为什么一般这种事情发生后，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女生呢？所有的人都来抨击她说她不懂自爱不知检点，不管有没有被侮辱都是不对，明明女生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又要再一次承受心理的摧残？女性在黑车遇害在酒店遇袭，或者是被拐卖到深山，或者是被迫□□，虽然现在有了女权也有了一些可敬的女政治家女科学家为女性争光，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社会上女性还是属于弱势群体，那些愿意出手相救的人永远比那些冷眼相看的人少之又少，实在令人寒心……”就连通晓法律的律师都这样了，更何况别人了……
也许是她最近被顾从日的事情给忙昏头了，她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后怕，如果当晚没有遇到顾从日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恐怕现在要将人告上法庭的人就是她了，只是……现在面对叶靖一的质问她都有点力不从心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勇气站在法庭上面对大家的冷眼相看冷嘲热讽，她没有那个勇气，台下仅有一人就足以让她溃不成军，那就是顾从日……
“你不要以偏概全了，你说的是那些受害人，她们当然都是无辜的，我现在问的人是你，照片上显示你跟陈志伟很亲密，看上去就像是男女朋友一样，如果你当时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应该生气就应该反抗，可是你没有，不可以排除你喜欢他甚至是享受他的拥抱，况且现在陈志伟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当然什么话都是由你来说啦……”
叶靖一又把他在法庭上的那一套给搬出来了，他现在是准备当那个陈志伟的辩护律师吗？的确，当律师的无时无刻要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不管是错是对，所以这应该就是法律的漏洞吧，偏偏就有一些人喜欢投机取巧喜欢捡这个漏洞。
周皓誉在一旁听得真的很想上去揍叶靖一一顿，林越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说一个二十出头的花季少女会享受一个老男人的拥抱？说一个受害的少女其实才是罪犯？恐怕这种话也只有叶靖一说得出来了，周皓誉强忍住怒火，比起看叶靖一被打一顿，周皓誉更想看看顾盼是怎么反驳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全程三缄其口，他想看看顾盼到底有多少实力……
顾盼终于知道直男癌这三个字是怎么衍生的了，她突然间特别佩服那个手撕直男癌的女星了，她也很想站出来像她一样质问叶靖一，你妹你妈你奶奶不是女人啊，没有女人的孕育哪来的你来这里数落女人啊……没事就去人家微博底下去骂人家老女人，没事就跑来这里说她私生活不检点，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管那么宽干嘛？最终顾盼强压住内心的不满，因为比起顾从日的事，她的事并不算什么……所以现在还不能跟他吵，她就当他是把法律把律师当成女朋友管好了，她就把他当成是在关心同行关心未来同事好了……
“叶师兄，你还记得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永新初中白衣23号打人事件吗？受害人黄某在天台上受到几个同学的欺凌，大家可能会很奇怪她不向校方或者老师求助呢，原因很简单，她怕自己说了不仅没有人会帮她，反而会使得自己以后被欺凌得更加厉害，那么你能说其实她的内心是愿意被欺凌的吗？同一个例子，我跟陈志伟出去吃饭是因为他说要答谢我帮他的儿子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陈志伟是我的上司，我当家教赚的钱还在他手上呢，他要是不高兴随时都可以不给我，他朋友当时都在，我也不能让他没面子所以就听他的话喝了几杯酒，我是个刚要走出社会的人，完全没有处事经验，我不知道他那样子做是要非礼我，等我发现后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说我当时不躲开不反抗就代表愿意接受他的话，叶师兄，你就继续这样认为吧！”
“行了，靖一……”林越真的听不下去了，他不明白叶靖一为什么一定要去为难一个刚走出社会的女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非要把别人的隐私给逼出来还晒给众人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叶靖一今天的做法让他有些失望，“靖一，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我见你在帮在新婚夜□□伴娘的新郎的那起案件就处理得井井有条，挺有人情味的，为什么你现在非要要揪着顾盼不放呢？你不是这种人啊，好了，行了，你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要录用顾盼了。”
“那个……林师兄，谢谢你，其实我现在还有别的计划，可能就来不了你们事务所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的，真的很感谢你的赏识……”
顾盼深深的向林越鞠了一个躬，虽然没加入事务所就不能处理案件，就要放弃顾从日的案子，可是……顾盼看了一眼身边的叶靖一，她真的没办法在一个对自己有着敌意的环境中工作，她知道在一个环境里，工作重要，里面的人更重要，如果不能一起愉快的工作倒不如不做，还好她还没进来用不着辞职，这样也不算是半途而废了。
叶靖一看着顾盼笑了笑，她不是挺聪明的吗？难道这都没看出来？“是啊，老林，既然你都看出来我不是这种人了，难道就不再多看出来一点吗？你说的对，我是揪住顾盼不放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啊……”
见众人楞是没反应过来，叶靖一继续笑道，“顾盼，如果我帮你完成了你的计划，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进入我这一组啊……”顾盼确实会是个优秀的律师，既然担心她会站在周皓誉那一边，索性他就抢先一步挖墙脚不就可以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刚才跟你辩论的那些就是我的考题，你答得不错，一个人最大的勇气就是面对自己的过往，我相信那些照片以后再也威胁不到你了，还有，一个人最大的力量就是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保护他人，无论我怎么无理取闹怎么强词夺理，你都能一一耐心解释，最重要的是对我始终彬彬有礼，在法庭上如果你也能这样对待对手你就已经赢了一半了，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挺意外的，完全不像那天……呃，那个，我是说，总之我挺欢迎你的……”
威逼完后解释，解释后就该是利诱了……“让我猜猜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呢？你是想帮顾从日解决他那起案件吧，那你就没办法了，只能加入我那一组了，谁叫我当初拿到了这个案子，谁叫我这里已经有了破解这起案件的眉目了……”经过今天的事联想那天的情景，叶靖一早就看出来顾盼对这起案件很感兴趣了。
“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还没有领律师证，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顾盼有些惊喜，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正好，我今天下午刚要去司法部门那里帮上一届的学员领证，你很幸运，赶上了这班车，你应该司考过了，就差这张证明了吧……”叶靖一说完就从周皓誉手上拿过那张实习证明，又从林越那拿来签章，伸手就是一盖，一切都解决了……
什么情况啊？在一旁的林越跟周皓誉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的，跟叶靖一相处多年的林越不知道原来他还会使这一招，竟然还不告诉他，可恶！而周皓誉反应过来后更是暴跳如雷了，敢情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人做嫁衣？
“你个死叶靖一，平时的案子你跟我抢也就算了，连人你也跑来跟我抢，我不管，今天你要是跟我抢的话，我跟你没完，顾盼，你说，我们组跟叶靖一那一组，你选哪一个？”这只是一个预备操而已，周皓誉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也会这样问顾盼，顾从日跟他，她到底会选谁，如果现在她就站在叶靖一那边的话，那他以后也就没那个必要问了……
不是他爱斤斤计较，而是因为他在乎，在乎林越在乎顾盼，他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在乎自己，所以才会不厌其烦的问。
“这……这个……”不选周皓誉就是不讲义气，可是不选叶靖一，顾从日的案子就不能尽快得到解决……
林越向顾盼投来同情同病相怜的目光，终于有人可以体会到他的痛苦了。
“嗯？同在一家事务所难道不是更应该齐心协力为事务所做事吗？叶师兄问我选这家事务所是不是因为它名气大，我现在倒要问你们了，你们在这家事务所是为了争一起案件一个人，还是为了帮更多人解决争端？周师兄有周师兄的睿智，叶师兄有叶师兄的精明，我想如果这起案件能够得到你们二人的指点，相信很快就能解决了，大家都是同事，难道不更应该合作吗？竞争是会有动力，但只怕这样案子都会被其他事务所夺了去……”
顾盼的话点醒了周皓誉跟叶靖一，他们都差点忘了当初三人合开这家事务所的初衷了——在法律界占得一席之地，解决天下不平事……可是他们却在窝里斗，如果要竞争的话，当初就没必要进同一家事务所了。
林越觉得自己录用顾盼算是录用对了，且不说她以后能解决多少案件能为事务所带来多少收益，但是帮忙解决周皓誉跟叶靖一的争端还是可以的，看来他以后就可以省了不少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