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存》极*

23、第 23 章

　　“戊草？”紫霞朝乾坤袋看了看：“这个东西百年才长半寸，数万棵才能织成巴掌大的护具，这许多是哪里来的？”

　　“你管那许多，给她织件护具，其他的就送你了。”历千言懒得多说，紫霞得了好处，自然也是喜笑颜开。历千言又问：“几日能成？”“三年时间吧。”紫霞懒洋洋的说：“你当这是俗物？即使使用业火，也要好几月才能炼化戊草，何况我这凡夫俗子的普通炼器之火。”历千言被他一噎，他也知道紫霞虽然本身修为一般，但是炼器之术十分了得，他说三年，大概少一天都不行。

　　许乔乔默默听了二人对话，心中却只抓住了“业火”二字。她之前好像听历千言提过，业火十分凶悍，传说中凶兽中的穷奇就身带业火，肉体凡胎碰上就会灰飞烟灭。这戊草竟有连业火炼化都需要些许时日，真真是宝贝。

　　许乔乔看向历千言，心中一时间滋味杂陈。混沌珠、戊草，这些应该都是修仙世界的宝贝吧，可是他都大大方方给了自己，是为什么呢？也许是被许乔乔的目光太过赤、裸、裸，历千言转过头，迎着她的目光，竟然可疑的红了耳朵。紫霞看他二人眉眼官司，又仔细瞧了瞧许乔乔相貌，除了感叹历千言口味奇特，心中对许乔乔也越发好奇起来。

　　“近日我紫霞神殿后千年玉梨树已至花期，花盛如云，二位不如移步一赏，我就先去安排炼化织造护具之事了。”紫霞兴致勃勃的研究戊草去了，留下二人站在原地。历千言没有许乔乔那些复杂心事，终是败下阵来，拦腰抱住许乔乔，须臾之间二人便置身于如玉如雪的树顶。

　　此刻晚风正凉，那玉梨树正是花枝茂盛之时，花瓣纷飞，扑面而来的馨香之气让人心旷神怡。许乔乔早已习惯历千言一言不合就“开飞”，此刻被美景所获，竟也没觉出被历千言揽住腰有什么不合理，静静的欣赏起这人间仙境来... ...

　　历千言来过紫霞神殿多次，这个玉梨开花也不是首见，可只有这次，他停留下来静静的欣赏着，他一生奔波忙碌，修仙是他的执念，为了变得更强他忍受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想起最初那几年，资质薄弱的他总是挨打吃亏，可他是常人不同，常人越来越怕慢慢放弃，可是他不一样，他心性异常坚定，别人越是恐惧，他越是兴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便不会放弃，大抵是天道眷念他，他终于把不可能变成可能，靠练体步入元婴...

　　天色渐晚，许乔乔也转回视线，她转头看了历千言一眼，她来这个世界已经数年，和历千言相处的时间最多，从一开始的试探、亲近、恐惧到现在的意味不明。她有时候会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偶尔她会陷入恍惚，转而又会清楚的告诉自己。历千言对她不错，这一切都是基于她为他所用，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多，为了自己的目的多番折辱她，他对自己就像是宠物，就像是养的一条带路的猎犬... ...

　　许乔乔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忍不住将历千言推下树去，这才打住思绪，轻轻问：“此次秘境结束，历大哥是带我回逍遥门，还是...?”历千言没有转头，只是回答“你修为还是太低，容易扯我后腿。回门派再说。”

　　历千言向来说一不二。许乔乔自然无异议。二人随进转返门派。历千言自是闭关修炼。许乔乔遭到琥珀仙人一阵耳提面命。她脸上略有妒色，但是忌讳历千言，只不过挤兑几句。许乔乔早已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自是刻骨修炼不提。

　　秘境一趟，许乔乔得到历千言照拂，出力甚少，所获自然也不多。罡风腐雨骄阳这样的练体佳品她也没有享用多少，春去秋来，之前进入筑基中期的修为在丹鼎秘术的加持下也勉强到了筑基后期。修为的涨幅太慢，日子也孤寂得很，许乔乔隐隐生出了些厌世的念头，每每这时，历千言总能及时出现“撩拨”她一番，直打得她咬牙切齿满嘴是泥方才罢休。

　　除了历千言的“照顾”，逍遥门的日子是清净，许乔乔有时候闷得慌了就和小混沌说话，小混沌不过是个卵石，无口不能言，两人意念沟通，慢慢竟然多了几分默契。许乔乔对它也有了一丝精神的依赖。

　　时间如白驹过隙，逍遥门虽然一片平静，其他修仙门派却热闹得紧。许乔乔对其他门派关心不多，但是却听到一个关于云门的消息，说是云门的掌门大限将至，现在云门正倾全门之力在搜索一名面目丑陋的女子。

　　“云门以前也是个大门派，不然不会占据无息之地，只是这些年来青黄不接，掌门资质平庸、见识短浅。这几年才开始式微。当初他们将镇门之宝光阴塔用在你身上，为了一个可笑的卦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历千言带给许乔乔消息，满脸一副，看吧，还是我好吧，保护你在我逍遥门自由自在。许乔乔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便腆着脸：“是啊，这些人哪里有我历大哥英明神武。”

　　历千言被她哄得十分受用。他最近已步入元婴后期，心里有些自得，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对许乔乔生出了许多亲近之心，有时候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揉搓一番。心中想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历千言不免脸红起来，他觑了许乔乔一眼。见她一脸百无聊赖，便道：“并非我禁锢着你，这些日子局势有些乱，不要说云门，铸剑峰和药王观也是一池子浑水，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是的，历大哥说得都对。”许乔乔敷衍道。二人一时无话，历千言又道：“我把藏书楼的禁制解除了。你可以消磨些许时日，多学些法术符文。等局势稳定些我便再带你出去探探。”历千言话音刚落，许乔乔便眼睛一亮，转身就往藏书楼跑去。历千言被她落在原地，看着她那扑腾样子竟生了些许闲气，硬是许久没去理她。

　　对于历千言的赌气，许乔乔司空见惯，她有时候隐约觉得历千言喜欢上自己了，不是说陷入恋爱的男人都是小孩子吗？那些幼稚的行为多多少少让人觉察出些猫腻，但是许乔乔明白，这种喜欢是浅薄的，是存在于自己讨好他、识时务的基础上，如果真正触碰到实质上的东西，他便能恢复心狠手辣的一面来。许乔乔并不想赌，何况她还看不上历千言呢，要是两千年后，他这种毫无情趣的冷面男，给她提鞋都不配呢。

　　乐得清闲的许乔乔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消磨在了藏书楼，解开了禁制之后，许乔乔果然看了不少她感兴趣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几个门派禁地的事情，虽然语焉不详。但是她大概猜到另外三个凶兽分别被禁在云门、铸剑峰以及药王宫。看了些七七八八的关于神女神兽的猜测书籍，许乔乔又翻了一下，却大多是些邪门歪道，比如教人如何将活人练称器灵，特别是选些妙龄女郎或者天真孩童，这样的器灵才会剔透可爱。又比如如何叫人形神俱灭，千刀万剐，不得超生。许乔乔看得齿冷，却忍不住继续翻阅下去。她不知道历千言哪里搜罗来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书籍秘术来。她自问穿越以来心性日渐坚定，在见识了书中的诸多“恶”之后仍忍不住犯恶心。

　　是啊，这个脱离了道德法律约束的世界，一切以实力说话，书中所说多番秘术作为。让人相信，人之初，性本恶。

　　过了两月，历千言还是没忍住，主动寻找在“恶之海”浸淫了多日的许乔乔。只一眼，历千言就有些后悔，以前的许乔乔虽然古灵精怪，眼眸中却带这些许温度，好似和煦的暖风。可今日一见，却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灰败。历千言见过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大多心性不够坚定，最后或是元神消散变成行尸走肉，或是走火入魔，如痴如狂。

　　许乔乔不过筑基修为，被历千言大喝一声这才醒过神来，只是她这几日有些走火入魔，此刻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寒意来。历千言皱眉看她，心中一边埋怨她资质底下，光是看些不合时宜的书籍都能走火入魔，一边看她瑟瑟发抖却是有些可怜她。大掌一挥将她纳入怀中：“我便度你一度。”

　　许乔乔本身觉着冷，可是靠着历千言又觉着热，一冷一热就像抱着寒冰被火烤，身体十分难受，喉咙干得像是被刷子刮过一样。绕她再倔强仍是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