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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跑 ...
引
四月的雨水,冲洗不掉这沉闷的血腥味,罪孽的气息仿佛笼罩在这座城,在我的眼皮底下发作。因为一个女人的死,我竟三个月没有回家。
三个月前,她的女儿从我家被接走,我走到窗边往楼下看,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背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就在我认为事情到此该结束了的时候,我回到了我的住所。在我推门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快递包裹打破了我的宁静。
那是一片很薄的黑色袋子所缠绕住的包裹,还不如A4纸那么大,它就那样安静地躺在了我家的地板上。
包裹上落了些许的灰尘,应该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它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我这才想起离开家的那几天,的确是有好几个显示快递的未接电话。
因为我从不网购,所以就没有理会。大概是那个时间快递员放进来的,因为缝隙的高度正好可以将它推进来。
我好奇地捡起来看,是匿名寄的包裹,寄件人的地址就是这所小区的地址,很明显这就是我家附近的某个快递站点。
寄件人若不是也住在这附近,那一定就是有意而为之,特意到离我家最近的地方寄。
我拆开来看,居然是一封信,封面上只写了我的名字,注明是要我亲自打开才行。
我走进了客厅的沙发上,将行礼箱随手一放。信纸粘得很牢固,我小心翼翼地拆开来看。
里面是一张白色的信纸,一排排整齐的字迹正冲撞着我的心口,此时,即使不用看署名,我也知道是谁写的,这正是那个女孩死去的母亲所写。
这大概算她的遗书了吧,在生前特意嘱咐好时间寄给我的,看来她并不打算让警察发现或公开。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信的结尾,她居然用了我熟悉却久违的名字。
我坐在沙发上,异常的平静,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死寂。
我没想过,这个世上真正的绝望原来是不怕死,但我似乎也没有资格责怪她,在知道整件真相之后,我再没有资格怪她。
我大概是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最能读懂她的人了,她知道,或许是她的直觉,又或许是她真的走投无路,别无他法了吧。
不然她也不会写下这封信,更不会想要把女儿托付给我,且把那些尘封已久的秘密一并告诉了我。
字里行间都吐露着她其实并不想麻烦我。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可我并无意见。
但我还是觉得她太傻,因为她亲手为自己的女儿缔造了一个噩梦般的童年。
她的死,并没有解脱,而是噩梦的延续,我深知这种痛,因为曾经的我也经历过,但我永远都不会像她那样选择窝囊的离开。
死亡如果可以声讨正义,这个世界就不会需要有活着的战士。
我即使不再抱有幻想,也要固执地走到最后,活着可不是为了来送死的。
我拿着信纸走到厨房的灶台前,将火打开点着了这封信,再顺手扔进了一旁的水池里,直到它烧成灰烬。
不会再有人知道上面的内容,这不光是她的要求,也恰好符合我的意思。
可这个秘密会一直在我心里,让我难以心安。
没过几天,那个被大伯带走的八岁女孩,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期待中的事情,因为电话是我留给她的,可她所经历的事情,却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因为这件事,这个叫白翎的女孩,如她死去的母亲所期盼的那样,被我收养。
我坐在法庭上,看着那个被审问的少年,他的目光冷静到你费解,文质彬彬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令人生畏的内心。
十四岁的心理背后,又牵扯出多少人性的黑暗面。
丑陋的人当然是不自知的,如果这当中有一丝丝的反省,这个少年也不会成长得如此难堪。
我们更无法确定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只希望,他不会坠落深渊,不会真的成为一种危险的存在。
第一章逃跑
那一日,天空在哭。
叫苏怡的女人带着她八岁的女儿来到我家,让我帮忙给孩子上钢琴课,很仓促,没有事先打好招呼就来了。
尽管这天是我的休息日,可这多少令我有些尴尬。
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手上拎着湿漉漉的雨伞,脚下的帆布鞋围了一圈泥水。
我见她把雨伞立在墙角上,在我还来不及婉拒的时候,她便拽紧了我的手。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像在说:“求求你”。这是一种走投无路又无比信任的目光注视。
我妥协了,在这种执着的目光中我不得不妥协。
她大概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恍惚地把女儿带到我家说跟我学钢琴。
她向女儿交待了几声,强忍着某种情绪把孩子交给了我。
孩子很乖,看来她是有提前准备的,大概是对孩子撒谎说了给她请了一位钢琴老师类似肯定的话吧,看来她也是有心利用我的工作了。
她见孩子进屋了,便匆忙放下一叠钱走了。
我来不及问理由,只希望她能尽快处理好自己的麻烦,然后准时地来接孩子。
女孩低着头坐在钢琴前,显得有些拘谨。我走到她身旁坐下,微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见她将拽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抬起头看着我说:“老师,我叫白翎。你呢?”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她的眼睫毛很浓密,像画了眼线一般炯炯有神。
小巧的脸蛋搭配精致的五官,容貌十分清秀可人,再加上那双懂事的目光,不禁让我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我叫叶子欣。这里不是学校,你可以叫我叶阿姨哦。”
“叶阿姨。”她说完又低下头,好像装着心事。
可我并不打算点着她的心事。我看了看时间,刚刚好早上九点。
我将她的双手放在了琴键上,“要开始上课了哦。打起精神来好吗?”
她对于学习很有积极性,她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与她沟通得很顺利,她的接受能力很好,并不像开始停住的时候那样掩盖光芒。
我相信只要能遇到一位好老师,她的各方面都会很优秀。然后,成为她妈妈的骄傲。
——————————————————————————————————
我只是茫茫人海中的其中一个,渺小到任何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能将我淹没。
我光着脚狼狈地从那个不属于我的房间跑了出来。
我不顾身后大人的追赶,拼命地跑,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脑海从未有过的空白与恐惧,就因为那句突如其来的话:你妈跳楼自杀了。
时间仿佛就此停了下来,空气凝结成了一团团云雾将我吞没。
我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再也不能平静地呼吸。
我知道大人们的世界会有很多误会,他们也喜欢骗小孩,我就像一个与他们极力抗争的小孩,我拒绝这种可怕的谎言。
我一边肆意地奔跑一边放声大哭,任由脚底被水泥地磨破的伤痕、任由马路上来回的车辆在我身旁擦身而过。
那句话跟在我的耳旁不停地播放,吵闹的街道声参杂在我的脑海令我头痛剧烈。
我的心脏和呼吸已经无法正常运行,我突然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像被什么掐住了灵魂,抽走了我全部的力气。
我来不及任何反应,我的眼睛模糊地在这淅淅沥沥的雨水和风中塌陷,直到耳旁彻底地失去声音。
我被送进了医院输液,当我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脑海突然一阵鸣响,我猛然坐起身看到我的周围站着叶阿姨和警察叔叔。
我努力控制我颤抖得厉害的身体,期盼地向他们询问我妈妈的消息。
我回避着他们眼中的悲伤,多么希望他们能告诉我,我妈没死。
可我很快在她柔弱的眼光中失去希望,叶阿姨哽咽地捂住嘴巴流泪,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我绝望地从警察叔叔的口中得到了我永远都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的妈妈,你是那么地爱我,却又那么地残忍。
我再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放任哭喊,而是眼泪不自觉地往下坠落,直到它流尽,再也渗不出一滴眼泪。
八岁,我的妈妈抛下我,去了天堂。在这样的年纪,我不会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我不禁有些恨她。
因为她的离开,让我彻底地成为了一个孤儿、一个比之前还要落迫的可怜虫。
最终,我被法院判给了大伯家抚养。
我的印象中只见过大伯两次,一次是我妈带我去拜访他,我躲在沙发的背后玩玩具,还有一次就是他来我们家找我妈谈事情,我躲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
大伯有一个老婆,我叫她伯母。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我不喜欢她的脸。
她的脸在面对我时就像巫婆一样丑陋,她不怎么正眼看我,也不叫我的名字,她只对她的儿子好,对谁都尖酸刻薄。
大伯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没用的男人。
大伯的儿子比我大六岁,我叫他哥哥,听说今年上初二。
我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我对他却极其的厌恶。
第一天我来他们家时,他做了一件令我害怕的举动。
他像鬼一样地站在我的身旁上下打量着我,我盯着他,他有些兴奋地对我挤眉弄眼,不经意间露出的笑意不像傻子就像魔鬼。
我极度地怀疑他心理不正常或精神有问题。
有一次我去厨房盛饭,他也跟了进来,突然搂着我亲了一口。
那种感觉很不对劲,因为他的眼神很飘,我吓得把碗都摔了,还被他妈骂了一顿。
说实话自那之后,我非常害怕他,他妈在家我倒安心些,我不敢与他单独相处,是很恐惧的那种感觉。
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这个春天,迎来了夏天。
我睡的房间是个置物间,非常窄小,只能放一张单人床,连走进去好好站着的位置都没有。
我经常做噩梦,睡不好觉,以至于我在这么小的年纪也有黑眼圈。
大伯的儿子是个宅男,好像也没有朋友。因为除了上学,我从来没见过他出门。
七月,他放暑假了。我有些害怕,因为大伯白天要出去工作,他老婆白天要出去打牌,就只剩下我单独与他们儿子在家。
有一次下午,伯母在出门前把洗好的衣服让我晒了,我经过她儿子的房间时,发现他的电脑里出现了没有穿衣服的大人。
我好像天生就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我撇过头捂住嘴巴,当什么也没看见。
我飞快地把衣服晒了,伯母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偷偷地溜了出去,直到大伯下班的时间才敢回家。
但那一次我却被打了,因为那天伯母放在衣服里的一百元钱忘了拿出来,衣服是我晒的,她认定是我拿的。
她找了一根大伯用的皮带来抽我,我咬着牙任由她打,大伯站在一旁劝阻不了,就要我认错。
可我没拿为什么要认错,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我没有流泪,但我恨,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埋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就此,我明白了好人与坏人的定义。
我突然想要去找叶阿姨,就是我的妈妈去世那天带我去到的人家。她是一位老师,现在回想起来才知母亲的用意,她那天是策划好的。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助,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
我躲在这间狭窄的置物间,我光着脚躺在床上,将自己卷缩成一团。
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
睡梦中,我隐约地感到身旁有人,没有安全感的我从熟睡中叫醒自己。
我微微睁开眼睛,可怕的是一只手正顺着我的小腿往上摸去,我下意识尖叫,坐起身往后躲。
我看到大伯的儿子又对我挤眉弄眼,冲我傻笑。
我仿佛知道他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很害怕地大叫起来。
他却用他那还在变声期的嗓子对我说:“你不要叫,我爸妈今天去外地了,要明天才会回来。”
我脑子一团乱,我开始向他不停地扔东西。我下定决心要逃跑,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看了一眼门被锁上了,这里面又狭小无比,慌张之时我突然就装起肚子痛。
我在他面前打滚:“哎呀,我肚子好痛呀。”几次试探,他有些紧张地问我“你怎么了?”
我继续装肚子痛,来回打滚,“你饿吗?我妈说我有胃病,不吃东西会立马休克的。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好吗?哥哥。”
他呆滞地停顿了片刻,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暂时放过了我。
他很镇定地冲我点了点头,但也给予了一些恶意的警告,让我乖乖听他的,我就不会有事。
我装痛向她保证,他见我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对我放下了警惕。
我趁他转身开门的时候,顺手在一旁的废书堆里拾到一只钢笔,我突然就起了一个念头,我要用这只钢笔来反抗。
我将钢笔握在手里,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他不高,身体也瘦,我们走到了大厅外,前面就是一张饭桌,我突然将他一推,他反应很慢,我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朝他的耳朵咬去。
我像发了狂的野兽向他反击,我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绝不能输,我今天如果逃不出去,我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于是我狠下心将手上的钢笔用力地扎进了他的手臂里,扎得很深很深,他的手臂很快就渗出了血。
我看见他痛得在地上挣扎,我惊吓得连忙往后退,然后一秒都没有多想地扔下钢笔仓皇而逃。
我顺利地跑了出来,跑向了大马路,庆幸的是他居然没有追来,估计他也害怕吧,怕我找警察。
可我不会找警察,因为警察只会把大伯和他老婆叫来,回去了我一定会更惨。
我跑了不知道多少路,跑了一个多小时,我走到了一家超市门口,我看到电话,脑海里就想起了叶阿姨。
那时候她把她的手机号码留给了我,因为号码真的特别好记,我有心的记在了脑海里。
于是,我便拿起了电话试着打给她。
果然电话那头传出了叶阿姨的声音,她接了电话。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声音就像妈妈一样亲切,我带着哭腔说:“叶阿姨,你可不可以来接我?我很害怕很害怕,我从那个家跑出来了,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只有叶阿姨。叶阿姨你来接我好不好?”
她停顿了片刻,估计是感到非常惊讶和担心吧,她没有问事情的经过,只是问我在哪,说立刻过来接我。
我旁边正好有个公交站,我认识那几个字,我把我看到的站台名告诉了叶阿姨。
叶阿姨答应我一定会来接我,她要我等二十分钟。
没过多久,她真的来了,她有一头利落的中发,头发很黑很亮。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阳光很刺眼,她背着光看着我,她看到了我身上的皮带印子,和不停颤抖的身子,仿佛明白了一切。
她蹲下身,将我抱住,给予我如母亲般的拥抱和温柔细语,她说:“白翎,叶阿姨带你回家。”
我很安心地把自己交给了叶阿姨。
我又回到了这里,那天我跑出的房间。
那天明明是妈妈说好的要我在叶阿姨家学习,说晚饭时间会来接我,可是这个承诺,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天。
四月,那个多雨的春季,对我是那么的伤。
你们的收藏,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每一个有共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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