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流天》白露暧空

5、第四章

　　请你

　　不要再接近我

　　因为

　　我怕

　　我的心会就此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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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月双目紧闭，如蝶翼般向上弯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丰润的红唇微微抿着，如瓷器般光洁的脸上泛着些粉，神态安详，不象是晕过去到象是睡着了。

　　湛君垣扯开凌月的衣服，被咬得伤口大大小小有七八个，大片大片的紫肿起来，真是伤脑筋啊，湛君垣用手指敲敲脑袋，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想虽这么想着手底下可没停，小心地拿匕首划开伤口放血。

　　“你干什么！”凌月一睁开眼便便看到一张特大号俊脸在自己胸前，手里还拿着匕首，想都没想直接伸手掐住湛君垣咽喉。

　　“……有……没、搞错……”湛君垣一时间气息一窒，连话都说不出来。

　　凌月看到湛君垣涨红了脸，显是要断气了，左手里捏着一瓶伤药，心里一柔，便松手放开了他。

　　“咳、咳！”遇了大赦的湛君垣先咳嗽了半天才把气息理顺了，“我这是作孽呢，早知道把你放哪儿不管的好！”

　　凌月也不说话，默默起身理好衣服。

　　“哎，我这儿有伤药，你要不要？”

　　“不用！”

　　“不管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不该谢谢我吗？”湛君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凌月，现在天底下的人都怎么了，不说知恩图报，居然连恩人都要杀。

　　“谁用你多事。”凌月扭头，不愿对上湛君垣的眼，不自觉地语气里也少了几分冰冷。

　　湛君垣很敏锐的捕捉到凌月语气的变化，“好吧，好吧，是我多事，不过先说清楚，我对你的命没兴趣，你也用不着动不动就杀我。”

　　凌月看着湛君垣眼底戏虐的笑意，只觉得有些心慌，索性站起来越到树上观察起地势来。

　　湛君垣好不容易见凌月态度好点，那会轻易放过，也跟着越到树上，“不用看啦，全被他们包围了，插翅难飞喽”，语气里一点没有担心，仿佛他不是被包围的人一样。

　　“你倒是挺高兴！”

　　“没啊，我就是不高兴，难过死，这也是事实啊，现在咱两叫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你千万不能丢下我自己跑哦。”

　　“谁让你逞英雄来着，你若是乖乖在一边待着，不就不会搅到这趟浑水里来！”

　　“……”这回轮到湛君垣无言，小声嘀咕道，“……原来你也挺能说的嘛……，我以为你说话不会超过十个字的。”

　　凌月并不理他，转头调向另一边，“滚出来！”

　　三十来个黑衣劲装的蒙面大汉自树丛中缓缓现身，

　　凌月根本不给那些人思考的机会，一个跃起直掠过去，手中流虹光芒瀑射。

　　湛君垣很不情愿的掳起袖子，嘴里嘟囔着，“我最讨厌打架了，为什么非要用暴力解决呢。”

　　嘴上说着，手下可不慢，一个起身越到黑衣人面前，双掌适时地旋舞，转眼间那黑衣人手中的宝剑便到了湛君垣手中。

　　有了兵器相助，湛君垣更加快了速度，看得出来凌月虽凌厉之势虽不减，但从额头上冒出来的细细汗珠就知道他体力恐怕在迅速流失着。

　　围攻凌月的那帮黑衣人，知他剑势凌厉，便不敢正面相交，仗着人多只用了缠字诀，凌月半天攻不到他们，渐渐不耐烦起来。

　　眼看剑尖要刺到一人，右边的匕首又攻至，显然是要逼他撤回兵器自救。

　　哪知凌月竟对那匕首视而不见，不躲不闪，任它插进自己的肩头，手腕一翻，流虹剑倏转而过，圈起了层层耀眼的红芒，前面的七八名黑衣汉子就捂着血涌的咽喉踉跄到地。

　　“喂！你会不会杀人啊！”湛君垣简直怒不可遏，就是一眼没看住他，他就将自己弄伤了！看着那人右肩鲜红的血液，湛君垣只觉得胸中的愤怒之火再也压不住。围攻湛君垣的黑衣人也就成了他的出气筒，三下五除二的都被他打飞。

　　草草给凌月包了下伤口，“你没被人追杀过吗？”

　　“怎么问这个？”凌月诧异。

　　“我看你就是嫌自己命长！”

　　“你怎么这么啰嗦。”凌月反驳了一口，却发现自己在盛怒的湛君垣面前很没有底气。

　　“跟我走吧！”湛君垣道了句便黑着脸走在前面，连他自己都纳闷这怒火是从那的。

　　凌月也不出声，默默的跟在湛君垣身后，越走越憋气，怎么就觉得自己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有什么不对的，以前杀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再说，这关他湛君垣什么事。

　　不知不觉地湛君垣竟领凌月走到一处悬崖边，前无去路，后面追杀者的脚步声又近，凌月感觉到右肩有些麻痹，索性将刚绑的绷带扯下来。

　　湛君垣看着他那一片血红，就是觉得刺眼，开口道，“我给你上点药！”

　　“这跟你无关。”凌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不想跟别人有太多的羁绊。

　　“你怎么又这样，命是你自己的，不想要了。”

　　“我就是不想要了，怎么样。”凌月说话没好气。

　　“呵……”看到凌月一副小孩子任性的样子，湛君垣忍不住笑起来，看上去冷冰冰的人原来性子这么可爱，“那你不想要便去死吧，喏，从那跳下去就好了，还省得让别人费劲动手！”

　　看着湛君垣明亮的笑容，凌月心头微震，……，这个人还是躲远点好。

　　看着悬崖，凌月想都没想就纵身一跃，或许摔死了更好，就不用去背负那些责任……

　　……

　　看着凌月就那么直直跃下去，湛君垣只得苦笑，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听话起来。

　　……

　　想着那人就那么决绝的直坠下去，心底泛起一种难言的悸动。

　　怎么办，舍命陪君子吧，跟着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