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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放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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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掩饰的很好,阮岩起初并没有察觉。他正暗自猜测着陆濯清的计划,前世那段时间的记忆有些模糊,甚至每每想起就十分头痛。
沈韶也在心中猜测阮岩对修真者的事究竟知道多少。事实上,早在两千多年前,隐流三脉便已遁世不出,渐渐就连众多修真者都难觅其踪。
到了现今,蓝星灵气愈加枯竭,科技文明不断发展,那些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不是早已没落就是隐世难寻,而现世的宗观道场大多都成了旅游场所,其中更是鲜有修者。
所谓修真,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不过是电视、游戏、小说中的东西罢了,当不得真。
阮岩正想的一阵头痛,忍不住按了按额角,无意间却瞥见沈韶神色似乎瞬间有异,不禁有些怀疑,正想再问时沈韶忽然却捂着下l身一脸痛苦:“医生怎么还没来?”
正好这时赵涵逸也走过来,微微颔首道:“阮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阮岩只好作罢,看向沈韶,沈韶却哼哼唧唧的表示他走不动了。
站在旁边赵涵逸见状,暗暗朝不远处示意了一下。两个彪形大汉很快就朝他们走来,没等沈韶反应过来,便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直接将人拖走了。
沈韶一路哀嚎:“停停停……慢点,慢点啊,摩擦的太厉害了,不行不行,我要忍不住了……我说你慢点啊兄弟,我真的要忍不住了,救命啊……”
赵涵逸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还好他早就料到这小子会用这招黏上阮先生,为了完成上司的嘱托,维护上司帽子的颜色,他可是想到了上百种的可能,操碎了心。
满意的看着沈韶被拖走,赵涵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身又对阮岩道:“阮先生,车已经给您准备给好了……”
哪知阮岩并没理会,直接朝沈韶被架走的方向走去。
赵涵逸一愣,忙追上去说:“阮先生,楼总刚才吩咐让您立刻回去,‘不准再跟姓沈的纠缠’。”
说到后面,他直接把楼骁的原话学了一遍,显得有些强硬。
阮岩向来都知道,楼骁的这些手下虽表面上对他十分恭敬,实际上却未必把他当回事。前世他因身份原因向来敏感,常因别人一句话就去多想,如今却不大当回事,只点点头表示知道,转而问:“医生呢?”
赵涵逸一愣,忙回道:“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阮岩依旧没提回江湾别墅的事,只说:“我去看看。”
赵涵逸看着他的背影一阵若有所思,觉得眼前这位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印象中,这位阮先生很少与人交流,偶尔跟别人说一句话也向来是轻声细语、十分客气的,不能说是忸怩吧,但总给人一种放不开的感觉。
所以在娱乐圈混迹了两年多,这位一直都是花瓶一样的存在。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竟然一而再的无视了楼总的要求,这不能说是罕见,而应该说是从没有过啊。
赵涵逸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阵八卦,莫非楼总家要演一出《翻身农奴把歌唱》?赵涵逸脸上写满了兴趣,赶紧又跟了上去。
两人走至房间门前,阮岩抬起的手忽然一顿,转身问:“赵经理也要一起?”
当然要!身为一名尽职的属下,不仅有义务维护上司的帽子颜色,也有责任维护上司的头发颜色。
赵涵逸八卦之情很快消失,轻咳一声,一脸正色道:“沈先生是在我们铂锐出的事,身为铂锐的负责人,我想我有义务也有责任……来关心一下客人的安危。”
“哦。”阮岩微微一笑,顿如春风拂面,清荷初放。
赵涵逸眼前一花,忽然觉得他笑起来其实比那位陆先生好看多了。他不由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你、你想干什么?”
楼总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可不能对不起楼总。
察觉到自己说什么后,赵涵逸很快一阵尴尬,忙恢复神色掩饰道:“请问阮先生有什么吩咐?”
阮岩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侧过身说:“开门。”
原来是这事,赵涵逸顿时松了口气。
两人进去时,房间里只有沈韶和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老人。阮岩看清那人面容后觉得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终于记起他是楼骁的家庭医生,似乎是姓周。
沈韶此时背对着他们,那位周医生正扶着他家兄弟仔细端详。沈韶被折磨的“嘶嘶”直抽气,忍不住问:“医生,你看了这么久,到底行不行啊?”
赵涵逸有些尴尬,悄悄侧身挡住阮岩的视线,阮岩抬头看他一眼。
赵涵逸面色不改,耳根却有些泛红,小声说:“这个……看多了长针眼。”
阮岩看了他一会儿,神情有些莫测。赵涵逸坚决不动,阮岩倒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旁边,拽出一张椅子便翘着二郎腿坐下。
赵涵逸没好意思再去看沈韶,紧跟着站到了阮岩旁边。随后两人就听周医生摇头叹息道:“不行了。”
“啊?”沈韶一脸呆滞,阮岩与赵涵逸面面相觑。
“不是,医生,你逗我呢?”沈韶顿时慌了,他的乾坤袋被帝都的小表妹哄去了,现在身上可是一颗丹药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他他……他还没破处呢。他们老沈家的修真血脉可万万不能断在他这一代啊。
要知道修为越高的修者越难孕育后代,但生出的孩子资质往往也越高。普通人很难生出有修炼资质的孩子,所以他这些年跑遍大江南北也没找着一个。
周医生依旧沉痛的摇头:“只能放血了。”
“啊?”沈韶又是一脸呆滞,阮岩与赵涵逸再度面面相觑。
“那什么,医生啊,你就没什么小药丸之类的,能吃了就好的?”沈韶小心翼翼的问。
周医生摇摇头,语重心长道:“拖的太久啦,已经形成血栓了,再不放血恐怕就要坏死了。”
沈韶顿时一激灵,心中暗想:虽然可以回去找老祖帮忙,可这事也太丢人了。且万一真拖太久坏死了,他还真没听说什么丹药能让人再长一个兄弟的。算了,不就是痛一下,忍忍就过去了。
这么一想,他咬咬牙,狠下心道:“行,那你来吧。”
但说完又忍不住叮嘱:“不过医生,你可千万要轻点啊。”
“不急。”周医生神态自若,慢悠悠的打开医疗箱道:“你先躺下,放松放松。”
沈韶一脸崩溃:“你不急我急啊,我都快忍不住了你知道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浮躁……”周医生摇摇头,慢悠悠的从医疗箱中取出一把半尺长的短刀,刀身亮白如雪,刀锋寒意凛然,折射出的寒光让人头皮不由一麻。
沈韶顿时一哆嗦,战战兢兢道:“医生,你不会是要把我切了吧?”
站在旁边的赵涵逸顿觉下l体一凉,忍不住往后挪了两步。发现阮岩不动声色的瞥他一眼,赶紧又挪了回来。
“瞎想什么呢?”周医生依旧老神在,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我是在想谁把家里切水果的刀放我医疗箱。”
这态度,到底行不行?沈韶彻底崩溃了:“您就别折磨我了行不,干脆点吧。”
赵涵逸现在无比同情这位沈二少了,但愿他以后不要有什么阴影才是。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浮躁……”周医生摇摇头又说一遍。
“这话您已经说两遍了。”沈韶一脸生无可恋。
周医生置若罔闻,取出针盒从中选了根一指长的银针,用酒精棉擦拭一番。随后又开始用酒精替沈韶消毒,清凉的感觉让沈韶顿时一阵舒服,不由喟叹:“医生,看样子您还是中医啊?”
“呵呵。”周医生笑而不语,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瞬间传出。
阮岩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赵涵逸下意识的捂住了下l体,待反应过来后不由尴尬的朝旁边瞄了一眼,见阮岩并没注意到他,忙悄悄将手挪开。
很快又一声惨叫传来,赵涵逸刚刚放松的身体再度紧绷。阮岩这回看了他一眼,笑的意味不明:“赵经理也别太紧张了,又不是你媳妇生孩子。”
“呵呵,阮先生可真会说笑。”赵涵逸干笑两声,忍住抬手擦拭额头的冲动。
如此折腾了半天才算完事,周医生一边收拾用具一边对虚弱的沈韶叮嘱:“最近不要剧烈运动,多吃些清淡的食物,也不要再和小姑娘玩闹了,有问题让小赵再叫我。”
谢谢,但我一点都不想再找你了。沈韶躺在床上虚弱的想。
“一定一定,辛苦老先生了。”‘小赵’同志忙走过来笑语相送,阮岩也跟着起身。
周医生摆摆手示意不用,提起医药箱正要离开,看见阮岩后忽然又转头严肃叮嘱:“也不要再跟年轻小伙子玩闹。”
“呵呵。”沈韶有气无力道:“医生您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