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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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柔一时兴起的表演节目时长十五分钟，这期间足以让后台模特准备完毕。
以高雯领衔的十几个模特如数走出，展示最后一个设计者的成品。衣裳云影，一眼就可看出设计者浪漫为主的个性风格。
而后是设计者的致辞。
“给你们的，换上吧。”在上台前，南湘特地挑出三件衣服分别赠与三位舍友。“要穿着上台噢。”领奖时她希望好友在侧。
随后长发女生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在全场人目光下忐忑走上话筒前，“我是南湘，是XX大学设计学院XX系XX级学生，很荣幸今天我能够为各位带来我本人的作品……”
若说一开始还抱有紧张的心情，那么在看到姐妹们打气的目光后南湘害怕的心一下子平缓下来。
她绝不辜负姐妹们为她争取到的机会。她要将梦想传递到每个人那里，甚至是舞台以外的地方。
颤抖的声线不再，“我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我身边的女孩们，他们当中，有的人以为自己一辈子只能穿上运动服，不会有机会穿上华丽的裙子……”
后台摆弄着裙子的唐宛如忽然抬首认真聆听广播。
“……有的女孩，看起来冰冷，但是却又火焰般的内心。她们拥有最精致的外表和最自信的魅力，永远都是朋友最坚实的依靠……”
顾里一愣，外冷内热的自己么……
“……而有的女孩虽然常常没有自信，却依然朝着未来努力，她们因为梦想而美丽，因为坚持而动人……”
“南湘……”偷偷藏身帘子后的林萧泪光彤彤。
“……而有的女孩，虽然贫穷，但是却依然幻想着，在残酷的现实中去完成美丽的梦想，让每一个人都变得更美……”
是的，哪怕家里一贫如洗，哪怕母亲吸毒酗酒、男朋友自甘堕落，她也没有失却追逐自我梦想的心……
“我想为那些女孩设计衣服，无论她们平凡或者美艳……贫穷或者富有……我都希望她们，看到那个最美的自己……”
话毕她朝台下一鞠躬。人们对于美丽的人总是抱有宽容的心态，因此掌声颇为热烈。
“这鸡汤不错。”
罗柔评价。
“可惜，还是得按规矩办事。评分的人选就在之前的选手中选择。”一锤定音。
没有硬性条件支撑的梦想，只能当励志的鸡汤文。
赞助商都这么说了，那么评审团们自然遵从意见，毕竟规则就是规则。再者另一赞助商代表宫洺也什么都没说呢。
于是，待获得前三甲设计者领取相应奖金时，南湘等人在后台相互抱团安慰。她们纷纷称赞南湘的设计是今晚最好的作品。后者哭笑交加，泪眼涟涟。
或是不甘几人努力换来这个结果，也或是被好友难过的情绪所感染到，顾里难得不理智地在散场后堵住了正要离场的罗柔。
“请问这个决议是您决定的吗？”
“顾里！”林萧想揽住她没拉住。
鲁莽的行为令尚在罗柔身侧的宫洺皱眉，望向顾里的眼神冷了些。
罗柔睨她一眼，“是我。”
“为什么呢？南湘的作品是全场最好的，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吗？”一次次甩开林萧的手，顾里固执问。
“为什么？”似觉得对方问了个好笑的问题，罗柔终于正眼打量她，“因为她迟到了，不是吗？”
“可那是因为会场组织者的问题！搬运环节出了差错，根本属于客观原因，与设计师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反驳，“你们拥有着生杀大权，却容不下一个怀着小小卑微梦想的设计师！这公平吗？”
“所以呢？”顾里觉得罗柔看她的眼神就像顾源妈妈叶传萍看她的眼神，“正是如此，我才帮你们的忙，将你们从半路接过来，让你的朋友有了展示她作品的机会……”
“可比赛就是比赛，不以任何客观或主观的因素而产生例外。”
南湘有实力不可否认，但世上有能力的人千千万万。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按照她这种情况，宫洺原是想帮一把，有意将她推荐给在座的其他时尚杂志主编。只是，顾里那个举动令宫洺不满，间接性使得南湘失去了机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宫洺默认了罗柔做法的缘故。
“还有，”罗柔的眼眸逐渐变得冰冷，“正因我们拥有着制定规则的权力，我们才会比常人顾及到更多、考虑得更全面和承担着相应责任。”
“至于公平？呵……等你站到和我一样平等的位置时，再来和我讲究这两个字……”
社会，注定是不公平的社会。
“……托你的福，你的朋友之所以连逆袭的机会也没有，全赖你一时冲动下的举动，真是谢谢你的抬爱呢……”她砸下最后一击。
顾里怔愣间，几人便越过她离开会场。
……是她的错吗？
因为自己一时心急才导致南湘这般？
看着不远处长发女生挨靠唐宛如肩膀的脆弱背影，顾里心里百味杂陈。
……
会场外，谭宗明安排了车子接送。
“出什么事了吗？”见罗柔一上车就是闭眼靠在垫子，谭宗明关心询问。
她叹气，“我妹妹不见了……”
今日是罗一飞上海航班的日子，她不便接机就让某个信任的下属替她去。谁知因为天气和交通堵路，下属足足迟了五个小时才赶到机场。那人在机场找不到罗一，便上报情况给罗柔。
罗一的手机也显示关机状态。
“别担心，我派些人出去找，只要她还在上海，我就能帮你把人找到。”
将手搭在她的手背，给予充分的安慰。
“谢谢。”有他在，总是能令人感到心安。
将罗柔送至小区门口，谭宗明便下车陪她一路走回楼下。
小区楼下旁的青葱绿化区，一个黑影蹲在那儿。
待走近，在路灯映照下他们才看见那人模样。
“罗一？”她率先认出。
小女生站起来，圆润的小脸蛋，可怜的小表情：“姐！”
“你到底跑去哪了？！你的手机也关机，我的人也找不到你，我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一想到这人小白花一样单蠢的性格，就怕她初到上海就被人利用或骗走。
面对罗柔的怒火，罗一低首乖乖认错，“对不起，姐姐……我在候机区等了很久，我想着你可能很忙，我就根据你之前发我的地址打的过来了……我手机刚好也没电。”
“你每次都是这样，犯了错就低头跟我道歉然后下次继续犯同样的错误……你初来上海人生地不熟，手机这么重要的联系工具你怎么就……”越讲越生气。
谭宗明连忙安抚：“别着急、别生气，人找到就没事了。”自与她相识相知以来，很少见她情绪如此易动的一面。
且从他观察来看，罗柔和她妹妹的关系似乎有点微妙。
——前者急躁易怒，后者小心翼翼。
“算了。”她泄气，“反正到时候姑妈责怪的是我，不是你……”
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吧，罗一？
“姐，不是这样的！”
与刚参加完时装秀，满身华服的罗柔相比，罗一这一身学生装扮的乖乖女着装显得格外纯朴和干净。
若是资历尚浅的年轻小伙子的话，准会喜欢她这款柔弱文静、激发男人无限保护欲的稚嫩小女生。
但作为涉世已久、阅尽人生百态的谭宗明而言，姐姐身上的骄傲与忧郁并存的矛盾性格才是真正能引起自己深层次的探知欲/望的缘由。
他稀罕她心口不一的做法，稀罕她倔强傲娇的性子。
也爱她猫儿似的眼眸与风姿。
作为老男人的谭宗明，第一次真真正正对一个女人上心了。
因此，即使见到了以往人见人爱的罗一妹子，谭宗明愣是没有分半点注意力的意思。
眼里只有心心念念的某人。
“天色不早……小柔，你和你妹妹先上楼回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微怒之下罗柔也没留意到他改了称谓，只点头，“好，今晚谢谢你，你也回去早些歇息吧。”
谭宗明执意让她先上楼，凝视着两人背影消失在墙角……
……
和罗一一起将客房收拾出来，罗柔坐在床沿看着罗一慢慢整理行李箱，将衣服挂上衣橱。
“你安全抵达后，有和姑妈报平安吗？”
罗一点头，“我在小区无聊时就给姑妈……就给妈打电话了。”说着她小心翼翼观察罗柔面色，怕她突然情绪变动。
她好笑，这丫头以为她刚得知这消息，正生气着呢。
也是，在罗一印象中，她这个姐姐一向任性刁蛮，突然间得知原先看不起的半残疾妹妹成了有钱姑妈家的亲女儿，不气疯才怪。
“收拾完就早点休息吧。”她叮嘱。
“好的，姐姐。”
她起身替她半掩房门，于暖黄色吊灯折射下，罗柔的背影有了些许暖意。
罗一想，姐姐的性子貌似变了点呢……
……
深夜两点。
一室寂静。
一抹身影出现在客房前走道，踱至其中一扇门扉。伴随门锁“嘀”一声门开启，床上的那人睡得正香甜。
小巧玲珑的五官，正处于发育年纪的小姑娘。
身影坐在床侧，静静看着睡着的人。
外面客厅的电子计时钟“地咚地咚”响动，回荡在安静的环境。
顷刻，那人伸出手，掐住女生白皙的颈部，渐渐用力……
——只要一使劲，这人马上就会消失……
似感觉到呼吸困难，床上女生面色逐渐难看——
挣扎中，她低喃：“姐姐……”
那手一顿。
“……”
须臾，那苍白的手掌松开，远离女生最致命的部位。
那人影站了会儿，而后悄然离去。
——门扉叩紧的声音。
一切，安静如常。
……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妹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