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皇家暗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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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御书房。
檀香味道悠远，唐家翼站在皇帝身边，却根本不敢放松，荣兴帝方明德一脸闲适地练字，临的是当代书法名家司徒释的书帖。
“家翼，你看朕这字，比起司徒释来，如何？”
唐家翼此时正走神，人站在这御书房，实际上魂早就飞到长宁城的王府去了，方明德假借保护之名，实则正监视自己的弟弟唐家羽，如今唐家翼已经快要悔死了，当初那件事……早知道如此他就该亲自去办，倒不是说家羽办的不好……而是太好，好得过了头，连方明德没有考虑到的地方他都提前做好了准备……这等心思城府，不得不要方明德忌惮。家羽……他不敢想下去，不敢去想这次谈话的后果。
“家翼？”方明德只好又叫了一声。
“嗯？”唐家翼这才回神，“什么？”
方明德看着唐家翼一脸迷茫，不禁笑出了声，道：“家翼在想什么呢，那般入神？人人都道长宁王绝顶聪明心思玲珑，怎么到朕这里就一副呆呆的样子？半点机灵劲也没了。”
唐家翼苦笑道：“臣弟刚刚在想司徒释家的小儿子司徒楠，前个在茶楼听到了说书先生说到了，就走神了。”
“哦？”方明德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样子，“讲的什么？”
“嗯，讲的是那司徒楠虽然年级小，但是灵气十足，又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江湖上总有他的话本子，这一折说的是司徒楠智斗采花贼的故事。”
“这样啊。”方明德也知道他是在扯谎，并未戳破，“那家翼看看朕这字写的如何？”
还是绕回来了……
唐家翼凑上前去，俯下|身，长长的黑发落下几缕搭在方明德的肩膀，方明德不动神色地深吸一口气，一股幽香萦绕鼻端，令人心醉。是他熟悉的味道。
“……陛下，是要臣弟说真话还是假话？”
方明德：……
“你尽管说，朕要听真话。”
“不如司徒释。”
“哪里不如。”
“力道。最重要的……是，”唐家翼顿了一下，“感情。”
“陛下的书法，仅仅是为了临摹而临摹，没有丝毫感情在里面。”
方明德饶有兴味地挑眉。
“呵呵，好吧。”方明德知道是该切入正题的时候了，“朕让唐家羽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唐家翼心想你跟我还装个什么，怕是消息比我的还灵通上好几倍吧。但他明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讲，“嗯，完成了。”
“朕想着家羽定然是不会错的。”方明德舒朗地微笑了起来。这微笑让他看起来少了很多往日里威严的气势，看起来贵气又迷人。
唐家翼：色|诱什么的是不会起作用的！
“那，家翼觉得，朕赏他什么比较好呢？”
“能为皇上办事是家羽的福气，长宁王一脉平日里领的赏赐已经够多了，王府里也什么都不缺……”
“家羽可有婚配？”方明德忽然问。
“额？”唐家翼一怔，“没有。”
“那你觉得朕的妹妹是否配得上唐家羽？”方明德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唐家翼傻了。
“家羽他，不会娶亲。”
“为何？”
“咳，因为，因为……”唐家翼背后一阵发冷，他实在是搞不懂方明德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家羽一心思慕芝兰院的舒荷公子！”
方明德差点没被呛死。
是个断袖？很好。非常好。他果然没看错，那小子对唐家翼的感情，远远超出了普通的兄弟之情。
唐家翼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还，还请陛下不要见怪。”每一次，方明德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时候，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那么。家翼你可得让朕好好想想啊。”
“不急，那，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你就一刻都不愿与朕多待？”方明德冷冷道。
“皇上，我想，我必须得回去了，我们家行云您也知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在宫里这几天，他怕是要把王府拆了不可，呵呵呵。”唐家翼挤出几声干笑。
方明德皱眉，站起身，他比唐家翼足足高出一个头，挡住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他就这样逆着光站在唐家翼的身前，五官深邃而英挺。
唐家翼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太近了。他呼出的热气直接喷撒在方明德的颈侧。
方明德刚想伸手去搂他的腰，但是唐家翼更快，他向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下。
“臣弟恳请陛下放过唐家羽！”唐家翼叩首，“家羽他什么都不懂！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陛下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方明德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他伸手托起唐家翼，唐家翼依旧执着地跪着，“陛下要是不答应，臣弟就在这跪着不起来了！”
“家翼莫要孩子气。”方明德哭笑不得，“我不会动你和行云。”
“那家羽呢？”唐家翼直视着方明德。
方明德注视着那双盛满坚定的漂亮眼眸，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你先起来。”
唐家翼站起身，声音发颤，道：“陛下……我这条命，可以换家羽不死么？”
方明德大惊，他没有想到唐家翼竟然会这么问。
“陛下……臣弟从来没有求过您，今天第一次求您，放过，家羽。”
方明德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唐家翼。唐家翼并未躲闪，把头靠在方明德肩上。
“家翼啊……唐家羽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方明德轻声问。
“陛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啊，手足至亲，您说呢？”
“你……”方明德抬起唐家翼的下颌，轻轻摩挲他的唇瓣。
唐家翼纤长睫毛微颤，认命似的闭上眼睛，“陛下想要什么都可以。”
方明德心中一股无名怒火跳动，他狠狠地俯下|身，吻上那人的薄唇。
并不温柔的吻，唇齿纠缠间，两人都品尝到了血腥味。
唐家翼艰难地抓紧方明德的衣服，生涩回应。
方明德放开他，旋即勾住唐家翼腿弯，打横抱起。
唐家翼看着他，目光中有苦涩和无奈。方明德心中狠狠一颤。
他把他扔在卧榻上，开始动手解自己的龙袍。
唐家翼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冰冷。
良久。
婢女轻轻推开门，打来两盆热水。
热气氤氲，空气中还有欢|爱过的暧昧味道。方明德把唐家翼轻轻放入水中，给他细细擦洗。
“臣弟自己来就好。”唐家翼推开方明德，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方明德恍若未闻。
待到二人都洗漱干净，已经是深夜了。
唐家翼深深地施礼，“臣弟告退。”
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剩下的，就看方明德到底是想不想继续用唐家羽了。
方明德深深地把脸埋进手心。
“皇上，鹿岭谷昭离求见。”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夏公公。
“让他进来。”方明德又恢复了自己不动如山的威严样子。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门被推开，昭离闪身进来，一身玄色便装，长发并未束起，整个人似要融入黑夜中。
“草民再问皇上最后一次。”昭离微笑，狭长双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长宁王当真绝色。”
“朕想好了。动手吧。”方明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唐家羽必须死，就凭……他在唐家翼心中的重要程度。
“嗯，好。”昭离笑意更深，“鹿岭谷办事向来利落，还请陛下放心。”
方明德疲惫地按着额头，“你很称职，作为皇家的暗影。”
“谢皇上夸奖。”昭离深鞠一躬，“草民告退。”
“事成之后，最后的那些报酬，会一并算给你。”方明德道，“那个什么舒荷，一并除掉。”
“谨遵圣命。”
昭离轻悄悄离开，就好像他来时那般，不留一点痕迹。
“呵呵呵……”昭离笑起来，“皇家暗影……”他的脑海中闪过唐家翼那张秀美的脸。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皇家暗影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皇家暗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