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家女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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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早春和冬末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都冷的可以。
我和昀冉在楼家外面，看着楼家的大门。楼家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一看就知道这家人不是一般百姓。
楼家家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十九岁来到了北平，一开始什么都干过。拉过黄包车，扛过大件，当过扒手。楼老头儿白手起家，拼了三四十年，最后还没得善终，叫横梁一下子砸死了。
楼老头莫名其妙的死让楼家一下子破产了，整个宅院都等着人来买。树倒猢狲散，楼老头的儿子女儿们为了遗产打的你死我活，楼老头的姨娘们也都各自改嫁，整个好好的大家族，就这么没了。
关于楼老头的死，道上已经有了好几种传言。其中流传最广的是楼老头的小孙女是个只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的半瞎子，就因为这小女娃逆天道的眼睛，她被不干净的东西暗算，楼老头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孙女替她受过了一劫，下一次死的就是楼老头的小孙女。
这个传言倒是有理有据，谁都知道楼老头的小孙女是个瞎子。楼老头给他的小孙女请了不少大夫，但都说楼老头的小孙女的眼睛什么事都没有。好端端的怎么看不见？于是就有人传着说楼家女娃是个半瞎子，只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楼老头对我有恩。几十年前天庭派人来围剿魔界，我被一个毛头小子暗算，喝了紫竹林莲花池的水。昀冉为保住我，封住我的法力把我扔到了人界。我被她扔到了一个鱼贩子手上，差点就要被剥麟剖腹的时候，楼老头说了一句：
“别，你现在把它杀了，到了家就不鲜了。”
我从鱼贩子手里侥幸捞回了一条命。楼老头大概也是看出我是条锦鲤来了，到了他家后把我养在了鱼池里，养了十几年。直到昀冉来寻我，我才离去。
楼老头的小孙女是他最疼爱的小孩子。楼家女娃命运也坎坷，出生的时候娘就难产死了，过了几年她爹也病死了。现在楼家亲戚们都不愿意收养这个女娃，都说，楼家老头的小孙女命硬，谁养她她克谁。我打算收养这个女娃，也算是给楼老头报恩。
昀冉举起手来叩着门。门没锁，一叩便开了，透过门缝里看着里面一片狼藉，大人们在吵嚷，仅楼家女娃坐在他们中间，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手里搂着她的宝贝匣子。
“你说什么呢，你可是目儿的大叔叔，你得养她。”
一个女人叉着腰看着她面前的男人。那个男人抱着膀子，冷笑道：
“三妹妹，目儿小时候你不是待她最好了吗？一天好几个糖的塞着，感情是做给咱爹看的？”
那女人的脸都红了。她撇过头，看见了我们两个，喝道：
“你俩是来干什么的！这里是楼家，不是闲人随便能进的地儿！”
我径直走了过去，拉起了楼家女娃的手。
“楼先生让我家小姐来收养这个女娃。”
昀冉道，挑眉看着他们两个。
“二位可别吵了，楼先生的魂儿怕是不能安生了。”
那男人狐疑的打量着昀冉，过了好一会才说话。
“目儿跟着你们能过好吗？”
“墨府定会好好待她的。”
昀冉取下了手腕上的金镯子，塞给了那男人；又拔下了根玉簪子，插到那女人的头上。
那男人笑了起来。
我牵着楼家女娃的手，走出了楼家。楼家女娃也没反抗，跟着我和昀冉上了车。
“我认得你的。”楼家女娃看着我，道。
“你自然是认得我的。”
“二位怕不是人吧？”
“我们自然不是人的。”
楼家女娃眨眨眼睛。
“二位原型是两尾锦鲤。”
“是的。”
他们没有说错。楼家女娃果真是个能看见不干净东西的半瞎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姓楼名祁，字目。”
“多大了？”
“刚满十四。”
“你可知道现是什么年份？”
“民国五年。”
昀冉回头看着楼祁，奇道：
“小女娃，你不怕我们？”
“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是不会杀我的。你们比我的叔叔姑姑都好的多。”
昀冉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可知道墨府是做什么生意的？”
“盐商米商，贩卖军火，贩卖鸦片。”
“我们做这些的，小女娃，你不怕？”
“这个姐姐不会伤我的。这个姐姐在我家待过十几年，我认识这个姐姐。”
楼祁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信任。
昀冉来了玩心，问楼祁：
“一口一个姐姐，你可知这个姐姐在魔界的地位？”
楼祁摇摇头。
“她可是魔王。一千年多年了，没一个魔能赢得了这个姐姐。天庭围剿魔界，她是块大牌子。”
楼祁靠的我更近了。她闷闷的问昀冉：
“那是不是只要我好好的呆在姐姐身边，我就不会出什么危险啊？”
“大多数情况下吧。”
昀冉说。
“姐姐你们活了多少年了？”
“比你想象中的要长的多。”
我揉揉她的脑袋。
“咳……我也忘了有多少年了。反正天地一形成，我们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后来观音菩萨云游四海，顺手一捞，把我们捞去了紫竹台。我们在那修炼了几年，就修炼出了人身。后来你这个姐姐跑到凡间历练，经过了九世的大劫大难大苦大悲，走火入魔了。我也和她一样，差点把菩萨气死。”
昀冉像个小孩子一样兴致勃勃的说着，楼祁则一副困倦的样子。
“姐姐，我困了。”
“那就睡吧。”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待她睡熟之后，昀冉叹了口气。
“我第一次见你对人这么好。”
我看着窗外，吸了口烟。
“毕竟，我被楼家救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楼家女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