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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回:突如其来的花灯,打抱不平的南诗 ...

  •   果然,后来的事情如微蓝所料,一切顺利,家里和开挂了一般,贲氏怀孕,把正葏吃得死死的,正蔳也恢复正常,不再喝酒撒疯,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是尽心照顾。

      不过看到正葏如今在贲氏面前的样子,或许日后微蓝要是没法子讨丈夫欢心,可以向贲氏学学,她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春风拂面,洛家花园里的景致也好,桃花和海棠都纷纷开放,迎风在枝头上笑着,配合着奇秀优美的假山,很有一番味道。

      微蓝这段日子,许是因为春日犯困,每日都精神不太好,人惰懒得很,同嫂子们也少有走动。

      倒也止不住丫头们在背后偷偷议论个一两句。

      “小姐是上京不开心吗?”

      “老爷真是心狠,南海郡王就很好啊,当初可是花了好一阵子工夫呢。”

      “呸呸呸,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郡王爷也没坚持个几天。”

      “都吃饱了撑着吗?”一声厉喝,“小姐也是容你们编排的?”

      总归不知是谁,打断了微蓝听相声的意趣,日历轻快地翻着,宋嬷嬷带领着南风,南诗和伊人,快手快脚地帮着微蓝收拾东西,当微蓝坐在没有一丝晃动的马车上,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车流,汇聚京都,那种不真切感又涌上来,抬起手,看看自己手头的翠色饰品。

      脑中回荡着洛明德的话:“这翠色手串你收好,莫要弄丢了,若有缘就这样罢。”

      眼见越发靠近城门,六七米高的城墙,微蓝的心噗噗直跳,左左右右的车子都等着进城,周围突然拥挤起来,守门人似乎很是忌惮洛家身份,尤是客气,领头的军官还到微蓝的马车前行了礼,问个好。

      微蓝想着离别的洛明德,葵娘,自己的哥哥嫂嫂,情绪低落,也只冷冷淡淡地应了。

      歪头间,南风温热的手覆过来,轻轻说:“小姐,一切都会好的。”

      宋嬷嬷轻咳着看了看南风,又拍了拍车框,“今日怎的这么慢?”

      马车索性停了下来,车夫阿西答道:“活该活该,有个杨姓女子在游街呢。”

      马车外吵吵嚷嚷的,“丧尽天良的东西,放印子钱,逼良为娼,……”

      微蓝嫌被打扰,揉了揉眉心,蔫蔫地对宋嬷嬷说:“妈妈不若让阿西去一旁避避,吵得蓝儿头疼。”

      谁知宋嬷嬷万年不变的面皮,也是欢快一笑,将车窗支出一条小缝来,很是温情地拍拍微蓝的肩膀。

      “小姐尽可安心,一切都会好的。”

      ……

      微蓝入洛府,也与之前一般无二,左不过是晨昏定省麻烦一点。洛老夫人或许因为有旧情在,对她是嘘寒问暖,比之之前热情了不少。连带晚微蓝一些日子上京都的刁嘉都得了上宾待遇。

      洛二夫人对她尤其之好,看得旁边一派人都齐齐眼红。可蕴笙不在,娇娇又因年岁渐大,反而被束至高台。这让微蓝想找人说个体己话都困难。加上前路茫茫,微蓝对将来的情况一无所知,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

      再有洛元,洛康都去太学念书了。二房的院子人气不高,想想连同芊芊,洛康都不来找麻烦了,微蓝实在感觉冷寂之感日盛。

      钓鱼和女工,微蓝没兴趣,书画她也是做惯了的,洛二夫人心疼她天天沉默寡言地坐在书案前,终于在七月初七松了口,让南风,南诗陪着微蓝出去转转。日子无趣,又担心莫名其妙被找了婚事的微蓝,对出去玩这回事,也没表现出太高的兴致。

      “奴还在老家的时候,正是双吉之日,姑娘家都会结彩楼子,并且在庭院中摆满瓜果,用以乞巧。”

      “奴家中还以面粉和糖为馅料,制成各种形状小果,再以油煎之,叫做巧果。佐馅也多,莲蓬、白藕、红菱都好,一口咬上去,香甜可口。”

      南诗讨喜地一直巴拉巴拉,微蓝神色淡淡地看周围这万家灯火,路上张灯结彩,各色灯笼欢喜热闹,正巧三人走到九曲桥头上,微蓝抬头看烟花璀璨绽放,这才露了笑脸。

      南诗,南风对视一眼,稍稍放心。

      杨柳依依,晚风徐徐,她们所在的这处九曲桥下,便是京都的护城河,桥上人来人往,手提灯笼,笑得欢喜畅快,桥下舟行舟止,船上热闹,笑声感染人心。不远处的溪亭里,青衣翻转长袖,武生功夫了得。

      微蓝回头看看一直卯足劲,想要让她松快些的两个小丫头,伸手一人头上轻轻弹一下,“我瞅着那处捏面果的摊子,生意极好,不如去看看。”

      一见微蓝活泼起来,二人哪敢说不好,一左一右护着微蓝过去,经营摊子的,是个面善的老人家,一把小刀在他手上转得飞快,手头功夫熟练,三两下就做成一个,递给旁边争先恐后的小孩子,微蓝打眼望去,人物里有什么八仙过海,还有环肥燕瘦的美人,英武不凡的将军,除了人物,还有好些个动物。

      微蓝站在后头看了好半天,被一群孩子挤来挤去,推到了老人家前头,只见他略有浑浊的眼一瞟微蓝,有些枯哑的声音说道:“姑娘可有看中的?小老儿这笑靥儿油面糖蜜,香甜可口,我看姑娘一身华贵,不如拿上几个?”

      老人家满脸带着讨好,生怕失了大主顾一般,微蓝心觉老人家生计不易,摸了摸袖兜,竟然空空如也。

      微蓝凝神一想,难不成刚刚人来人往,谁偷了她的钱袋子去?转头就想唤南风,南诗付钱,就见老人家不高兴起来。

      那原先讨好的脸,变得皱巴起来,表情不耐,略略打量微蓝,眉头一皱,挥手嫌恶地赶微蓝:“不买就走,别在这儿耽误小老儿生意,这笑靥儿本就不是你这年纪玩的,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偏偏学人家骗小老儿,走走走!”

      “唉,你这小老头,我家小姐……”南诗迅速出击,被旁边的孩子推搡了下,再见微蓝表情淡然,止了话头,“不买就不买,谁稀罕!”

      南风拽拽微蓝的衣袖,三人算是灰溜溜地从一群孩子的包围圈里退出来,倒见微蓝叹了口气,“我一个月的月钱丢了呢,你们俩谁带钱袋子了?”

      南诗不好意思地对手指,“奴想着,南风姐姐会带罢。”

      微蓝又满怀期待地看向南风,南风尴尬一笑,“奴的银两,怕是只够买盏小花灯。”

      三人齐齐叹气,又互相看了看,笑出了声,南风拉了拉微蓝的水蓝色衣角,痛快地掏出三枚铜板,有些无奈地一字排开,“奴身上就这么些,都与小姐去买花灯罢。”

      微蓝矜持一笑,想着总算可以找些乐子了。哪里料到南诗凑过来呵呵一笑,“近来小姐一直心绪不佳,放盏花灯,看看老天……都说牛郎织女……”

      南风这也反应过来,两人一唱一和:“都道缘分天定,这花灯顺水而下,我们去看看它停在哪里?”

      微蓝被两人这初级的调侃闹得脸一红,心里揣了个小兔子,嘴上压住笑意,“那放一个看看,我不过好奇啊,可没别的。”心里暗暗有点期待,不知花灯会飘向哪里?

      微蓝去挑了一个最小的花灯,点亮了它,天上的天灯缓缓升起,她看着她的花灯随着波浪,漂得顺滑,不经意就剥开人群,眼睛看着花灯,跟着它走。

      南诗,南风也跟着后面追,她们刚刚逛了大半个场子,如今又向着另一个方向去,原先等候在坊口的马车以为她们逛完了要回来,却只听南风吩咐了下,拿出顶帷帽,又追着微蓝而去。

      阿西看看天色,又无奈地往车框上一靠,重重一叹气,心觉逛街的姑娘家,还真是可怕,街市这种东西,是横看竖看都没甚差别的,怎的每个姑娘都能逛出朵花来呢,真是匪夷所思。

      “小姐,小姐,……”南风追上来,兜头给微蓝一罩,复而压低声音:“被别个知道小姐追着花灯跑,必定传得不像样子,还是周正些个好。”

      “对……对啊,”南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南风给微蓝戴帷帽的档口,她焦急地指指河面,“碰……碰上了!”

      微蓝回头,透过薄薄的纱幔,视线有些模糊昏暗,就见自己的花灯,和另一个稍有接触,又回旋过来,在水面上漂亮地打了个圈,停在一处不动了。

      微蓝表示,蓝楠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她身子僵了僵,有些焦躁,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欢喜,看了看身旁的,那个花灯的主人。

      瞬间感觉火气冲天,是个男人,而且长得斯文俊秀,关键是,她还认识!

      这懵懂迷茫的鹿眼,不是严穆又是谁!

      满腔期待瞬间付之东流,老天,就算不是个青年才俊,也给个心无所属的吧,给她一个,暗恋蕴笙的,还定了婚的人,算什么缘分!

      严穆显然还没认出她来,愣愣地看了水面情况许久,略微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另一人,礼貌地和微蓝一躬身,微蓝没等他行完礼,没好气地道:“你去哪处放花灯不好,非得到这儿!”跺了跺脚也不待严穆反应,回头看南诗南风一眼,“回家去!气死我了!”

      严穆这才注意到有些尴尬的南风,南诗,咀嚼了下刚刚面前女子的话,“是蓝儿姐姐……”

      南风,南诗无奈上前回礼道:“确是我家小姐……”

      严穆尴尬地又侧身看看,解释道:“其实这花灯,……”

      微蓝一头火气冒在头顶,哪里想听他解释,打断说:“小穆弟弟,不是姐姐说你,你既已定了于家姑娘,还在这儿放甚灯,……”这是要搞事情啊,微蓝默默吞咽了后半句,伪装端庄地给严穆行了礼,丢下不明所以的严穆便走了,南风抱歉,南诗一瞟严穆,“你说你,小姐好容易心情好些,唉……”

      “其实……是幺郎的。”严穆对着南风南诗,有些委屈地说,严穆身旁一男子,长身玉立,英气逼人,两个丫头互看一眼,彼此都傻了眼。

      ……

      房间里的灯早已熄灭,七月的天,外头是一片虫鸣,京都是天子脚下,宵禁自然大意不得,南诗南风守在微蓝的隔间里,彼此躺在榻上都不说话,偶尔有点月光撒进来,气氛恬淡。

      梆梆的打更声,一下,两下,三下,南诗忽然叹口气,坐起身来。

      南风也是睡意不浓,本想着躺着躺着或许就睡着了,偏南诗这么大动静,扰得她是一点瞌睡没有。

      南诗又叹口气,烦乱地骚骚自己的发髻,复而躺下,再坐起,南风制止住她的行为,恶作剧地扯扯她的头发,“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南诗感觉自己一口气憋闷在胸腔,黑暗中,双眼睁得大大的,“我真是为小姐不值啊,若留在南郡多好,郡王爷和曹公子都是顶好的夫婿人选,老爷做甚又把小姐弄到京都来?”

      “老爷的想法,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揣测到的?”南风转了个身,努力想再入睡。

      南诗不耐烦地将南风的身子掰过来,冷冷道:“平日小姐对你最好了,结果你都只想着自己个。”

      南风不欲同她多说,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又将背丢给南诗,南诗火气更大:“你……你在背后挖小姐墙角,小姐晓得了,定饶不了你!”

      南风眉头一紧,“乱说甚!”又朝微蓝的里间看看,“平日就疯疯癫癫地乱打听,回头定让小姐罚你!”

      “我疯疯癫癫?哼,不就是仗着一直跟着小姐,小姐对你总要多给分体面?你在南郡同南海郡王拉拉扯扯都好些回了,都叫我看见了,还想抵赖,你还把自己个绣的帕子给了郡王爷,别以为这般私相授受可以抵赖,不然后头老爷怎的打发了郡王爷?定是你从中作梗,坏小姐姻缘!”

      “胡说!”南风压低声音喝了南诗,可南诗一点不畏,接着道:“院子里大小事,不是你通气给宋妈妈的又是谁?我瞅着伊人姐姐是个极好的,现在原来的琟儿,梧桐,阿欣姐姐都回来了,看你这蹄子能猖狂多久!”

      南风神色黯然,按住南诗的手,使劲一推,“你不睡就出去,一会吵醒了小姐,明个等着领罚罢。”也不回应南诗的挑衅,翻身就睡。

      南诗气得牙痒,到底拿南风没办法,抽了榻上的枕头,就推门出去。

      待周围都安静下来,南风偷偷对着一片漆黑,长长地叹气。

      今日小姐所碰着的花灯主人,是广玉长公主的长子幺儿,也是洛二夫人的亲侄子,在吴家儿孙辈里,排行最小,正值十八,血气方刚,是京都中大名鼎鼎的吴君峤。

      他的身世听着很厉害,可归结到他个人这儿,好听的话儿也并不太多。要说世袭的候府之家,掌握着好的先生,丰富的书籍,教出的孩子多半成器。而这吴君峤却是因一根鲁直到底的性子,让名门望尘却步。

      太平岁月,武将的用途本就不大。吴家本要培养他读书习字,还找了严穆小公子给他做伴读,可他偏就爱舞刀弄枪,看书不过看看武功兵法,换到侯爵之家,金尊玉贵的,他即便不成器,这倒也不算甚。坏就坏在他武功兵法太过烂熟于心,一不小心却惹了祸端。

      今年的春猎,明帝让世家子弟齐齐参与,各家出门前都和子弟们三令五申,不得同皇上争高下。唯有吴君峤,全然忘了这点,一举夺得魁首,各家看笑话的看笑话,撇关系的撇关系,也好在京都的蒋老将军是他的师父,囫囵几句,将这事带了过去。最后竟成蒋家得了大好,连带着与蒋家结了姻亲的纪家也得了褒奖,吴家还能如何呢?就着鞭子抽了吴君峤一顿,尤不解气。却是吴君峤还梗着脖子称自己无错,气得吴家大老爷直接晕过去,连着三日都没能上朝。

      也不知小姐碰上了这样的缘分,是好还是不好?南风复而想想南诗的话,她同南海郡王怎的就不清不楚了?明明是郡王总向她打听小姐的喜好,怎么就成了私相授受?南风揉揉发疼的头,明早还要伺候小姐,早些睡罢,估摸着洛二夫人还要向她问话,谁让伊人的嘴那么快,又比她会做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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