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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回:接受不住信息量的微蓝,继续寻找的对象 ...

  •   “小姐,要喝点羊乳吗?”

      微蓝在榻上像烙煎饼一般左右翻滚,感觉全身发烫,怎么都睡不踏实。

      “南风,我从谷风院回来。”守夜的自然是南风,微蓝抬眼看着自己虚掩的床幔,“阿爹都告诉我了。你原不必这样瞒着我。”

      南风静了一会儿,谨慎地没有回话,过了会转移话题道:“奴去小厨房给小姐端些来?”用的虽是疑问句的句式,可南风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肯定的句式。

      微蓝侧过脸,努力闭上眼。可她越努力,那些想要在脑海里抹掉的话语,就血淋淋地跳在眼前。

      “为甚?郑言为甚给我灌红花?他们不是人!”

      葵娘泪如雨下,却咬牙切齿,“他生不出孩子,新婚之夜就说要借……”

      微蓝略有疑惑,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完事了,他又觉得我脏,我记得第一次,我使劲搓,使劲洗,洗得皮都红了,还是脏……”

      “后来多了我就习惯了,一个男人和十个男人有甚区别呢?他们只在乎,孩子是不是姓郑的。”

      微蓝敲敲脑袋,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了,看着南风端来了羊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灌下去,喝到一半她被自己呛了一下,咳得眼泪都出来,南风慌忙过来给她拍背,“小姐有心事?”

      微蓝闭眼叹气,“不知道,近来总觉得心凉得厉害,对了……”她忽然睁眼,定定看着南风,“得空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城西新开的医馆。”南风不疑有他,拿着空碗便出去了。微蓝闭眼长叹,一夜无眠。

      旭日东升,微蓝仍无睡意,披了衣服,坐在榻上,又是一通胡思乱想。

      打水进来端着小盆的南诗,看到微蓝吓了一跳,“小姐昨晚没睡好吗?怎的醒得这么早?”

      伸手过来揉了揉微蓝的额发,“莫不是发热了?被子全叫小姐丢了。”

      微蓝摸了摸自己的手,有些凉,笑道:“昨夜想七想八,误了时辰,本望着今天多睡一会子,哪成想,醒得比谁都早。”

      南诗俯低身子,又细细看看微蓝的面色,只觉她眼下乌青挺重,抬了笑脸,“小姐莫急,南诗这儿可有好些个好事要告诉您呢!”

      微蓝心知南诗的八卦属性,点头道,“嗯,那你说来听听?”

      南诗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小姐,您是不知道,前日那个登徒子,叫曹大人禀告查办了呢!”

      “曹大人?”微蓝脑袋一转,这不是那位号称和洛明德极不对盘的?

      “对啊,就是郡丞曹大人,那郑大富可真真不是个东西,您猜他专事甚营生?”南诗说着,脸孔一板,恨恨地揉了揉自己的帕子。

      “他专门拐卖十来岁少女,逼她们入花楼呢!葵夫人太不应该了,这……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吗?”南诗向来快人快语,微蓝闻言,心里轻快了些,可转头看到个亮得晃眼的镯子,就一下子回过神来。

      “那是甚?”微蓝直觉得眼睛发疼,那镯子,可不就是郑大富当时要给她套上的那只?

      忽然就没由来地全身不舒服,准备说是往地上一丢,就赶紧把它踩了。

      南诗微带惊讶地拦住她,“小姐,小姐,您别急,这镯子是奴刚刚带进来,准备让小姐处理呢,郑家随行的家仆攀咬南丹姐姐,说是有昨日那一出,她已是郑家妇,……”南诗无奈地停顿。

      “因为南丹那一撞?”微蓝的声音抖了抖,“郑大富不是已经被收监了?为何还有脸来做这等事?”

      “那泼皮说,其实他本想来求娶南丹姐姐,酒喝多了,才……才唐突了小姐。”南诗恨恨地咬咬牙,她最是直肠快嘴,可身份明明白白摆在那儿,倒叫她不敢说了。

      微蓝凝眉,心中汹涌半天,南诗见状心头酸了酸,尽力把微蓝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本已放弃替南丹求情之意,却见微蓝双眉陡然一飞,几案轻盈地一个翻转,“胆大包天!把人给我扔出去!告诉门房,郑家若还敢来人,见一次打一次!”

      南诗讶了一讶,也极快反应过来,眉飞色舞地跪下,对着微蓝板板整整地磕了好几个头,大声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好了好了。”微蓝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瞬间觉得腰肢松软了不少,又自己捏起拳头,捶了捶。南诗讨好地跑过来,“小姐不忙,奴帮您捶捶。”手上劲道是刚刚好,微蓝心里一阵熨贴,看着南诗鬼鬼地朝着自己笑,弓着腰捶得很是带劲。

      “方才还在说着好事呢,可不止收拾了郑大富这一件吧?”微蓝用自己细长的手指,卷起头发来,她的一头黑发如瀑,可对比前些日子,似乎少了点光泽,微蓝哑然失笑,难道是最近事多,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

      “您还别说,这泼皮也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缠身,那日纪公子以调戏良家把他提去公堂,结果不过两个时辰,就叫他给成功脱罪了。”南诗幽幽看微蓝一眼,叹了口气。

      “郑大富先是辩解说,他来南郡时,见过南丹姐姐,算是一见倾心,……他醉酒认错了人,却叫他看出南丹姐姐对他的一片真心,喜不自禁,出了公堂,一定求娶。……老爷看了局势说,南丹姐姐是小姐的人,若小姐觉得无妨,给份嫁妆也是可以的……”

      微蓝的目光,定定地投射在南诗身上,她止住南诗捶打的小手,“我一向喜欢聪明人,人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我也不大爱管。可你这么掐头去尾地和我说事,倒叫我不那么痛快了。我先头挑你们出来,可不完全为了伺候笔墨。……嗯?”

      微蓝一个尾音上翘,大有不怒自威之势。

      南诗一慌,几次想说话都被微蓝止住,“我不管你是兔死狐悲,还是同病相怜,今日话儿我都可以同你说清,你们但凡有个甚,求到我面前,只要不违人伦道德,我都会应允。而我,唯独不喜欢这么敞亮地被人当枪使!京都的叶嬷嬷,你也是看到的,你是想……”

      南诗结结实实地往地上一跪,只听地上一声响动,微蓝都觉得自己的膝盖一疼,“小姐,奴确实是推人及己,误会了小姐对奴们的一片心意,往后再不敢了。”

      一时间,竹帘拍动,晨曦透入,看着暖暖的光线,微蓝觉得有些乏,挥退了哭哭啼啼的南诗,只道了句,“好好回去琢磨着,知道该怎么做,再过来。”

      室内突然安静起来,微蓝往自己的榻上一倒,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肆意。

      ……

      “蓝儿,蓝儿?”

      微蓝迷迷瞪瞪觉得有人在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挥了挥,呓语道:“妈妈,就再多睡一分钟。”还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

      仿佛回到当时还需不断早,晚自习,背书,做题的年代,一群人在教室里奋笔疾书,挥汗如雨,教室里的老式电风扇还没时间擦一擦,不小心就能掉你一脑袋的灰,还有神出鬼没的班主任,漏风的窗户。

      微蓝的梦境越陷越深,可潜意识里,自己又喊了一声,“妈妈。”就忽然惊醒得自己坐起来,眼前是贝柒柒一张十分关切的脸。

      “醒了?听你说了好一会子胡话了。摸了摸头,也没发热。”柒柒走到一边绞了帕子,拧干了帕子里的清水,又踱过来,“本想说些话叫你乐乐,倒是听南风说,你昨夜睡得不踏实,今早却醒得挺早,哪知一进门,你却是四仰八叉地躺着,也不怕冻着了?”

      微蓝揉揉眼睛,“柒柒姐姐怎么来了。”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一早起来,就是有人说要让我乐乐,结果一肚子火,才去睡了个回笼觉。”

      贝柒柒一愣,随口答道:“谁那么讨嫌?一早过来就让你烦心?”

      “也不是,…… 姐姐来,有甚好事?”微蓝漫不经心地一问,顺手揉了揉自己发紧的眉心。

      见微蓝握着被角的手一抖,贝柒柒立时用银针扎了她几个穴位。“我长话短说罢,你三哥和你正萡哥帮你教训了郑大富。”

      “何时?”微蓝的嘴一撇,有一丝玩味的笑露出来。

      “也就昨个,他一从公堂里狡辩成功,咱们就找了无人的巷子,套了麻袋给他,唯一可惜的是,那家伙全身是肉,麻袋一套也揍不到实处。阿萡觉着那么随便放过他了,叫人心里很是不快。”柒柒一心都放在给微蓝扎的针上,也没看微蓝表情。

      “倒也是奇了,以曹郡丞和公爹的格格不入,原不会管这档子事。公爹是念郑大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有多么爱慕南丹,这才松了口。虽不晓得你三哥,五哥有后招等着,可公爹的仁心是不容置疑的。偏曹大人路遇被揍过的郑大富,非说要帮你出这口恶气,又见郑大富鼻青脸肿的,愣是押着他又回了公堂重审,……他虽有好心,却总……”

      “他哪里安得好心!”正萡三步并作两步,一脸愤恨地往团蒲上一坐。“阿爹在息事宁人,这曹大人分明是煽风点火!就是想败坏蓝儿清誉,女子名声最是要紧,他这般……何等诛心!意欲何为啊!”

      正萡恨意难消,一连拍得地面“啪啪”直响,脸上肌肉狠狠一僵,“就该打得那泼皮不省人事,丢到回桂阳郡的车上,以绝后患。”

      微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给自己斟了杯茶,笑道:“此事一结,蓝儿在南郡必然名声大噪啊!”

      洛明德倒是想回护微蓝,这才认了郑大富那套喜欢南丹的狗屁言论,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可郑家还算有些实力,他此时越是大张旗鼓,越是对自家不利,这才忍下来,恐是想着先摆出个恭谦态度,再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人一时无话,气氛虽不显紧张,但多少有些尴尬。

      柒柒这才一阵恍然,“那……这……咱们又没说要选他家的曹华麓,惺惺作态成这样!”

      正萡不安地看了看微蓝,努力攒出一个微笑,露出他洁白的一排牙齿,“蓝儿不怕,万事有哥哥在。”

      微蓝点点头,心照不宣地笑了,反正都是要丢脸,都是要被风言风语中伤一遍,又何必给自己多添烦恼?

      要说曹华麓此人,一定要让微蓝说对他的印象,得是六年前了。微蓝在南郡当地的官学见过他几面。

      人是粉雕玉琢得好看,五官秀气小巧,只是脸上的棱角不太够,总让人觉得他像是女孩子。倒胜在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叫人看了就是一股子的舒服。

      曹华麓的人品才学放眼南郡都是不错的,曹大人的长子幼年夭折,因而对于年龄屈居第二的曹华麓,他的教养极为上心。平常孩子还在玩泥巴,抓蛐蛐的时候,他已经能熟背《大学》《中庸》。所以在官学,他大小也是个人物,加之朗诵起来一丝不苟,声音醇厚而流畅,自然让另一边被送来的小姑娘们,心里念念不忘。

      而这种环境与境况,传到了曹大人耳朵里,只能叫一干官家小姐摔碎了一地的玫瑰心。曹大人快刀一把,自己去京都请了先生,单独给曹华麓讲学,断不让他接触女子分毫,府里连同服侍曹华麓的丫鬟都没有,唯恐女色令他神志不清,阻了他读书。

      哪里有镇压,哪里就有反抗。可这句话在曹华麓身上就是不应。十七八年过去,他倒坚持如故,没被这种隔绝化教育带歪,反而是身姿更加挺拔,就如微蓝在洛明德寿宴那日看到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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