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回：芊芊终出嫁，掐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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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宜嫁娶，宜求嗣，宜祈福，宜开光，宜出行，宜进人口……
一大早娇娇和蕴笙便来傲雪苑寻她，看着一众丫头帮她梳妆打扮，微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总让别人等着，吩咐草草拾掇下，不要违了礼数就好，哪知娇娇颇有些不依不饶，姐姐戴这个钗，这个坠，微蓝看看蕴笙，她也只是哭笑不得，配上微蓝的一脸了然，还真是风景独好，只是微蓝觉得，人家都要out她的世界了，还严阵以待地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呢？
姐妹折腾好一会，洛二夫人还没能召她们出门，微蓝心中有些疑惑，却还与蕴笙一样装作尚未察觉，默默地又塞了一块芸豆糕进嘴里。
“小姐，小姐，”南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扫了屋里情况一眼，赶紧平复了呼吸，南风站出来喝道：“小姐面前，这般没规矩！”
南诗“扑通”一跪，颤了颤声，“小姐们还要稍坐，二夫人一时脱不开身。”
微蓝探寻地看蕴笙一眼，蕴笙淡淡笑着，“母亲怕是许久没遇到这样的好日子，欢喜得紧，梳妆得忘记了时辰也是有的，”忽而转头看向南云，“云儿，去，帮母亲选个合用的配饰，上回她老人家还赞你心灵手巧呢。”南云依言退出去，屋子里的丫头走了七七八八。
南诗还跪着，娇娇没好气地催促她，“还不快起来说，总这样急急躁躁，也不怕折了蓝儿姐姐的脸面。”
南诗爬起来，低着头说：“叶嬷嬷阻了夫人出门的路，说今日宜进人口，想让大夫人把她的孩子从庄子上接回来。”
微蓝脸上一吓，心想这孩子这么久还没接回来？就这么放在庄子上，难不成洛大老爷不认？
“大夫人说今日是好日子，不想让疯癫妇人败了喜气，逐了她出去，哪晓得……她就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甚偷梁换柱啦，甚挂羊头卖狗肉了。这会子被人绑了，嘴里塞了布条，扔到夫人面前了。”
微蓝伤脑筋地揉揉额头，这算不算是……好事多磨？
“她怎么知道的？”微蓝凉凉发话，其实纪公刘能过来警告她，说明这边肯定有人走漏风声，也还好她当时没有咬死。
“妹妹别担心，这事儿母亲若是无法，祖母那儿自有定夺。”蕴笙站起身来，“萡五哥哥也会去婚宴的，蓝儿莫要皱眉头，让阿欣重新给你梳个单螺罢，恰好配你这身清爽青衣。”微蓝迟疑地点头，就听娇娇抱怨道：“早些告诉我们，我们又不定不应，现在可好，丢死人了。”
蕴笙无奈地用眼神制止住她，“又胡说甚？越来越呆了。”
微蓝的手凉得可怕，她可不是蕴笙，娇娇这种嫡亲亲的孙女，肖家要是发难，洛老夫人能保她？又凭什么？
还没等她想完，她的木门被“砰”地踹开，蜀锦带着珠帘，“哗啦哗啦”地响着，微蓝身前，一身大红衣装的芊芊，怒不可止地杵着，双手握拳，面色阴冷，蕴笙，娇娇被她的行为吓到，娇娇忍不住退了几步，蕴笙还算持重，稳了身形和嗓音就要唤人。
“一个番邦胡妇留下的余孽，也敢给我排头吃，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芊芊脸上泛着蓝光，气息冷冷，微蓝有一瞬间的慌张，这下可是没法讲道理的，这个芊芊现在完全是不理智了。
“你……明明你自己没本事，肖家想要娶的哪里是你！”娇娇半天憋出的一句话，芊芊这种暴走的状态她可没见过，一般对着二房和五房的孩子，芊芊总是不敢高姿态。如今她双目赤红，马上就要喷火的样子，南风，南诗过来拦着，被她死死踹了一顿。
芊芊嘴里一直不干不净：“你以为你娘是个甚，那就是个丧门星！克死了亲爹，亲娘嫌厌马上就改嫁。跑去叔父家，结果没过些日子，害得叔父蹲了大狱，要不是你爹色迷心窍，能娶这么个东西，会让我和你做成亲戚？”
微蓝压住自己的嗓音沉声道：“姐姐大喜，莫不是糊涂了！院子里乘凉倒好，可风大，闲言碎语也传得快，姐姐都等到了最后一日，何必在这个当口功亏一篑？”
了不起就是一个擒拿手，一个过肩摔，虽然她做蓝楠的时候不和女孩子动手，可人家欺负到门口，她也是不怕的。就是怕自己下手太重，这个芊芊今天还要上花轿的，被她摔坏了动不了了，那要怎么办？那么她一直经营的寡淡形象必然立马就有声色起来。
犹豫的只有微蓝而已，芊芊才不管她那么多，抬手就抢了妆台上的一支簪子就划拉下来，她的整个脸，所有五官都纠结在一起，喝道：“贱人！装甚饱读诗书，今日便刮烂你的脸！”说着欺身上前。
微蓝伸手就去抢，丫头们早不见踪影。娇娇吓得躲去门旁，一找着机会拉开门，她立马冲了出去。
微蓝没能如愿抢到那个簪子，因为蕴笙的手更快地挡过去。有皮肉划破的声音，一股血腥味飘荡在屋里。蕴笙手上一疼，趁芊芊一时对着自己手里的簪子发愣，抽走了簪子，扔到一旁的地毯上。
微蓝心口滑过一阵暖流，虽不忿芊芊行径但到底不希望事情闹大，“芊芊姐姐果然是魔障了，恐是甚离魂之症？”手上忙拿着手绢帮蕴笙止血包裹。那一簪子划得皮肉翻起，蕴笙疼得抽气，一张脸平白白了许多，仍然极有教养地缓和场面：“咱们且出去罢，好好的黄道吉日，别叫芊芊姐误了吉时。”说着就紧紧拉着微蓝要带她出去。
芊芊回过神来，一推蕴笙，反手拉住微蓝就扣上了房门，“哼，就拿那狐媚样子骗人。”
她恨声骂道，对着微蓝嫩生生的脸就是一巴掌，抽得微蓝眼冒金花。外间蕴笙惊慌地拍着门，一边流泪一边喊着：“芊芊姐不要冲动，有甚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明里一套，暗地里一套，说！”芊芊揪住微蓝的衣领，又给了她一巴掌，微蓝整个脸有些麻，火辣辣地疼着。芊芊如今已理智尽失，想必是无法善了了。
这头芊芊继续嚎道：“叶木绣那个贱货是不是你搞得鬼，你嫉妒我利用你进了肖家。”
见四下无人，微蓝心冷一笑，压低声音说：“芊芊姐还没进肖家就如此张狂，这事传出去你可是情理都不占，你忍了这般久，何必此事功亏一篑？”话语里尽是傲气与不屑，好像全然忘了现在的她还像只断线的风筝般荡在芊芊的手心里。
微蓝巴掌大的脸上盈盈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芊芊。芊芊瞧着她平静的脸，听着她似有讥讽的话更是怒火中烧。正准备再补一巴掌，却被微蓝一个过肩摔绊在地上。
微蓝找到机会便死扣住芊芊，单腿跪压住芊芊不安分的手，神色冷然地凑过去，“老实说，我看你不顺眼好久了。几房的小姐少爷都是有眼色的，偏偏你愚钝至此。你说我娘不干不净，若真如此，嫡支能这般优待我？好罢，即便她再不堪，芊芊姐莫不是忘了你外祖父寿唐王可是当年谋反的要犯！如此看，你身上的血不比我干净几分罢？再不要说你娘，呵……她本要说亲的，可是你现在的二叔，结果你外祖父一谋反，你娘就怀了孕嫁了你爹……”
芊芊神色一厉，“血口喷人！”全身青筋暴起奋力挣扎着，却被微蓝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听着微蓝继续言语。
“你那折损在娘胎里的哥哥，你自己算算日子，就是七星子，也得七月才能降生罢。”
芊芊满面红云，显然已被激怒。她浑身抖得厉害，气息紊乱，双目血红，似乎随时会暴起。微蓝眼中拂过一丝嫌恶，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豁然放开了一直被压制住的芊芊。暴怒的芊芊果不其然地在家丁们撞开门的一刹那给了微蓝一个凌厉耳刮子，还有她那句响彻天际的怨毒之语：“贱人，我要杀了你！”
面上是癫狂的笑容，双手死命地掐住微蓝细嫩的脖子，洛老夫人和洛二夫人赶进门来正见此景。
这房间向阳本不阴寒，可随之而来同见此景的正萡却全身不住发冷，仿佛长年累月地被人抛弃在极寒之地，全身都是冷风刺骨的疼。袅袅升起的熏香似乎熏红了他的眼，正萡见到自己凄凄惨惨，泪流不止，惊慌失措的妹妹，只顾得上说声“老夫人，阿萡僭越了”，就急匆匆过来掰开芊芊，心疼地将微蓝揽到怀里。
微蓝素来光洁的面上布着鲜红的掌印，正萡喉结哽咽，把她护得更紧。
洛老夫人和洛二夫人显然是被此景惊呆，半天拍着胸口说不出话来。洛大老爷也腆着肚子伸头进来探看，被场面一惊，扯了妻子就扔进来，怒骂道：“看你教的孩子都甚德性，还……”他观察了下四周即将燃起的战火意味，轻描淡写地道：“临了了，还欺负妹妹。”
他不住地咳了咳，扯了扯焦头烂额的洛大夫人，两人心中明白，万一洛老夫人反悔报了芊芊得了急症，那他夫妻二人多日努力可就白费了。洛大夫人无奈赔笑道：“萡哥儿，这怕是误会一场。”
“误会？”正萡捏紧拳头一锤地面，“好好的婚宴，新娘子不在闺房里候着，跑到别处来要人性命，您说这是误会？”正萡毕竟年轻气盛，说话远不如其他四位哥哥老成。他布满茧子的手一伸，就稳稳地停在芊芊藕色水嫩的脖颈上，洛老夫人和洛二夫人都被吓了一跳，洛大夫人更是抖如筛糠。
“那肖家今日若是红白喜事一起办，怕也是误会。”正萡冷笑一声，耸了耸眉，“不过大伯的女儿这么多，怕也不在乎这一个罢。”骤然被点名的洛大老爷沉了沉脸，态度疏离地看了眼芊芊，“凡事……都有个意外嘛，二女荨儿确实也……”
“你个杀千刀的，这是你的嫡女啊！”洛大夫人又气又怕，“芊芊没了，我就把你一屋子的贱蹄子都收拾了，剩下的几个丫头留着做甚？全给我的芊芊陪葬好了！”她恍然想到洛大老爷已有儿子，估计也不甚在意其他，慌忙跪下给正萡结结实实地磕头，“萡哥儿拿我出气罢，我的命给你，你放过我家芊芊可好？”
微蓝在正萡怀里微微叹气，一双小手轻轻拍了拍五哥哥的手，精神不济道了句“哥哥”，连带着摇晃着她的小脑袋。南风乘机挤过来递了小毯子给正萡，让他把微蓝裹起来。正萡鼻头一酸，一滴泪滑在微蓝的脸上，扔开了呆如木鸡的芊芊。
洛大夫人还在磕头，嘴里喃喃道：“多谢萡哥儿。”扑到一边也是把芊芊护在怀中，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确认她一切安好才呼了口气。
正萡歪过脸去安顿好微蓝，躬身行礼道：“老夫人，今日若婚事不成，合家上下恐都不得安宁。看来蓝儿的性子还是不够和善，竟是让大小姐出嫁前都想置她于死地！”
芊芊这才心慌起来，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着自己母亲苍白变形的脸，颤声道：“娘，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回：芊芊终出嫁，掐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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