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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   五百年前地府奈何桥
      那人在这等了五十年了吧,不肯转世,不喝孟婆汤,只是固执的在桥边,每天看着往来的人海。眼中有说不尽的哀伤。
      少年,不,应该是这个少年的灵魂,不知为何可以一直滞留在地府,无人逼他转世为人,少年一直在等待,看尽彼岸花开,斗转星移,也见过好几次同一个人来转世。
      终于,在他等待了五十年后,他等到了,和记忆中一样的红衣,那般绚烂夺目,又炽热的不敢让人靠近······
      他终于安了心,喝了孟婆汤,走过了他五十年来都不曾跨越的桥。
      就算是喝了孟婆汤,我也有自信,认出你。
      就在少年喝了孟婆汤的同时,天界五圣宫
      “二大人,他已经再次转世了。”
      “是吗·····五妹····没看到他吧?”
      “恩,五大人没看到他,而且五大人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为上。行了,你退下吧,有什么事,再来禀告。”
      “是。”那人走后,一清冷绝冠的美人微微皱眉,“还有·····五百年吗······五妹,等姐姐·····”
      美人抚摸着一串珠链,那珠链上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绝世的宝贝,中间的那一颗红宝石是最大的,焕发着耀人的红光,其次石头依次蓝宝石、珍珠、祖母绿、海蓝宝、碧玺、水晶,都是质地上乘、颜色透亮的最名贵的宝石。
      “虽是人类稀罕的玩意,却也费了不少苦心吧·····希望五妹没看错······”她轻轻的自言自语。
      “二姐二姐二姐~我可以去一趟人间吗?”长相精致的少女欢快地跳着,那双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瞳眸格外惹人注目。红白相间的精美长袍绣着上古的图腾,华美绝伦,腰间挂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火红的碧玺,剑身似有似无的泛着红光,定非凡品。而少女的脖子上带着一串珠链,对珠宝有研究的人一看便知都是无价之宝,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中间那颗红宝石质地火红晶莹透亮,分布均匀,在光下映出了强烈的红。
      “恩······可以哦。”被少女唤做二姐的人应道,“算起来,今天是刚好五百年呢······”
      “唉?!真的吗?明明这五百年一直不让我出去来着?恩?什么五百年·····”少女困惑的望着她的二姐。
      被唤作二姐的人慢慢转过了头,那张人淡如菊的清冷的美人脸上出现了笑容,“没什么,快去吧,记得把珠链带好。”美人伸手给少女整理了一下珠链,将红宝石端正的放在正中央,嘴角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花涅,记得多看看远处的风景。”
      花涅并未觉察其中的深意,只是点头应了一声后,就高兴的架起了云,飞奔出了五圣宫。
      一路上的侍卫都吃惊的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的事情出奇的一致:五圣宫的那四位大人竟然肯放花涅大人出去了?
      关于五圣宫的五位大人,爱慕者甚众,敬仰者甚众,嫉妒者甚众,不过从未有人敢动他们五人,其一,他们五人皆是上古之时赫赫有名的神兽,老大“东方之尊”青龙曦彦,呼风唤雨,执掌东方,被封孟章神君。老二昆仑神兽白泽白卿卿,清冷绝冠,冷艳双绝,通晓万物之灵。老三“法兽”獬豸浮灵,明辨是非善恶,识善恶忠奸,清明公正。老四“帝之下都的第一天神”陆吾归荡,千百年来尽职尽责,不曾出过一点差错,手下珍奇怪兽甚多,更有龙之九子为友。老五“圣兽王”麒麟花涅,天地之中最强的神兽,万兽之王,曾与轩辕黄帝并肩作战,感情甚笃。
      他们五人若是有心捣鬼,天界必定大乱。
      这是天界众仙不敢惹他们的原因之一。
      其二,他们参加过天界大战,并且十分活跃,平定蚩尤后,他们五人就被封在了五圣宫,各司其职,不受天界天规约束管制,也就是说,他们一时兴起打伤了谁,也无法追究责任,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其三,除了青龙外,其余四人,均师承女娲娘娘。这一条是最好理解的了,女娲娘娘,法力无边,就算是四方天帝见了女娲娘娘也只有请安道福的份,她的徒弟,谁敢去惹?
      再说这五人,青龙曦彦执掌东方,为一方之神,且仪表堂堂面如冠玉,一身浩然正气,很有大哥的气势。白泽白卿卿清雅绝伦,人淡如菊,看起来十分淡泊,却是向来算无遗策。獬豸浮灵虽说是“法兽”却并不是死守规矩严苛古板,反而人如其名,透着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灵气,人更是生的翩然俊雅飘逸宁人,俨然一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陆吾归荡亦是剑眉星眸器宇轩昂,虽严守职责,却很受人欢迎。麒麟花涅,性格暴躁,但力量强大,更有年少麒麟四处为祸时所遗留的鳞片所支撑的神兵火麟剑,威力巨大。
      只是,从五百年前,圣兽王麒麟却性格大变,十分爱捣乱,而且以前的习惯荡然无存,虽然仍旧呼风唤雨,但每个明眼人都能感觉出麒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已经过了五百年了,麒麟再不复从前那般好名声,更多的是“魔王”这个混号,但还是无人敢动她,再不济,身为神兽麒麟的那份力量还在。但他们已经习惯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忘了一件事,纵使是神兽,是那个性格暴躁的麒麟花涅,也会有自己的一段姻缘。

      五百年没出过门了!原来如此,这就是人间吗?真热闹啊!”少女激动的转着圈,周围的路人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女原地转着圈,感叹这么美貌的少女居然是个疯子。
      “让开让开!苏公子驾到啦!”两个很明显是富家公子的少年骑着两匹疯狂驰骋的马,很嚣张的从路中央飞奔而过,后面则跟着一个穿着更为华丽的少年,尽管相比那两人内敛了不少,但还是有一股天生的贵气和霸气。
      少女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看着明显呆滞在路中央的绿衣少女,猛的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两匹飞奔的马十米之前,那两个少年却没有丝毫阻止马的打算。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停下。“少女很平静的说完了这番话。
      旁边看热闹的人顿时有窃笑的,领头的那两个少年都是本地富甲一方的富商的儿子,父母虽为商人,却在朝廷里有几分关系,所以就算伤了人命,不过也是赔些钱,若是被杀之人地位低贱,则是连钱都不屑于赔了。叫那两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停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两人也没打算停下,虽然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但事情似乎超出了人们的预想,那两人居然在那样的狂奔之中停了下来,准确的说,是那两匹马,停下了。
      那两个少年十分诧异,其中一个少年狠狠抽了自己的马一鞭子,那马却连叫都不叫,只是对着少女低头,那少年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还是一匹马的气,扬起手中的鞭子又要抽下去,少女伸手接住了那甩下来的鞭子,表情毫无波澜,轻轻一握,那鞭子就化成了灰。
      “啊!那个女子竟将马鞭顺便化为了灰烬。“
      “那女子气魄非凡,容貌伶俐,腰上的剑也绝非凡品,怕是哪个山的那位大人的坐下高徒呢。”人间见到修仙的道士或者是道童倒也平常,有缘的还曾见过真正的神仙。不少有资质的人去拜神仙为师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说不定是哪路仙子呢。”
      “质地这样差,你为何会被这样的东西驱使?”少女对着马问道,丝毫不在乎周围的议论声。
      马鸣叫了几声,少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还坐在马上干什么?给我滚下来!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岂有被当畜生之理?“少女轻轻抚摸着马,抬头直接对两个少年命令道。
      两名少年也不傻,正欲开口反驳,却因为少女那双晶莹剔透红的像红宝石一般的眸子被惊了一惊,他们不是没见过因修道容貌改变的人,其中眼睛颜色改变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实在没见过如此红的透彻的眼眸,这份美丽就算是他们家中最顶级的红宝石也无法比拟。
      在两人反驳之前,一直在后面沉默不语的贵气少年开口了:“既然这位姑娘都这么说了,你们就下马来吧。”
      “还算你懂点理。”少女这时才抬眼像少年看去。
      那少年虽只是束发之年,五官却俊秀飘逸,偏又生了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流转动人。皮肤白皙透亮,浓郁如墨的长发用精美的紫金冠端正的束在脑后,墨青色的锦袍绣着丝丝的金线,给少年平添了几分慵懒,虽只是少年,却已生的身姿凛凛。容姿具好,气质更佳。
      少女平时见多了自家大哥平时假兮兮的的笑容,三哥懒散的身姿,四哥严肃的嘴脸,更别提二郎神白长了一张俊秀的好脸,却散发着一股二的气质。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清新好看的少年。
      少年见到少女时也很吃惊,不是因为少女长得漂亮,而是少女给他的感觉,少年从小就记得自己的前世在奈何桥边转世时的事情,虽然记得并不清晰,但前世的悲凉、心疼甚至还有愧疚,都一分不剩的传达到了他这里,那是何等的绝望,几乎每夜他都会辗转反侧,反反复复的经历前世最后的那一刻。
      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站在奈何桥边,彼岸花开正盛,火红的一大片晃了他的眼,即使如此,他每天还是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他甚至无法看清楚梦中的自己长得什么样子,但,那抹火红却还是深深地映在了他的眼里。在他站在桥上等待的时间里,他大多都是不安的,但是唯有在看到那抹红的瞬间,他整个人都会趋于平静,十分满足的感觉,之前的心痛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
      而他见到少女时,感到了一种他十六年来未曾体会过的狂喜涌上心头,瞬间占领了他整个神经。
      他甚至感到眼眶中有泪珠打转,但他憋住了,努力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而那边的两个少年已经听了少年的话,下了马。周围的人见事情解决了,也散开了。而一直呆愣在旁边的绿衣少女也连忙上来向少女道谢,眼神却撇过了少年。
      少年调整好了情绪,也下了马,对花涅和绿衣少女邀请道:“两位姑娘受惊了,这样吧,为了略表我苏某对二位姑娘的歉意,苏某请二位姑娘去如风楼压压惊可好?”说完一直用余光观察少女的反应。
      少女微微撇了撇嘴,心想如风楼是什么?却也记得不可跟凡人过多牵扯,姐姐曾经对她说过,她以前曾经因为跟凡人过多牵扯,不小心更改了历史,被自己的师傅女娲娘娘禁足了一百年,虽然她并不记得自己干过这档子事。但是她从此也记住了不可与凡人过多牵扯。
      少女正准备婉拒,但身旁的绿衣少女却先她一步说:“既然是苏公子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京城好几天了,我还没去过大名鼎鼎的如风楼呢!正好有这个机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花小姐,你也一起来吧!”就在刚才,绿衣少女和花涅已经互通名字了,花涅下意识就把自己师傅给自己取的真名说出来了,绿衣女子姓夏,叫夏折柳,倒是配她那一身翠绿。
      花涅知道无法推辞了,只能应道:“好吧。”
      这时少年才认真打量了绿衣少女几眼,绿衣少女生的灵动可爱,一身碧绿菊纹上裳更是衬得人娇俏可爱,夏折柳比花涅略微高半个头。
      另外两个少年也与少女互通了名姓,刚才拿马鞭抽马的少年名为南青,另一个少年叫洛城,男轻比洛城略微高一点。这两人更是名如其人,虽没有文质彬彬的气质,却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虽是富商之子,但商人地位较低,若不是如此定有不少官家小姐聘请的媒婆踏破门槛。而那贵气的少年叫苏祁言,看那两个大少爷那么听得他的话,来头必定小不了。
      若从外表上来看,倒是南青最大,十八岁的模样,花涅最小,看起来不过十四,殊不知这看起来最小的已从开天辟地活到如今。
      天界月老殿
      “借情,小妹的红线,怎么样了。”清冷的女声回荡在偌大的月老殿内,一袭红衣的俊美青年正端详着一只泥偶,那泥偶长出了一条赤红的线,有与另一条红线交缠的迹象。
      “无妨,花涅的红线现在正在复苏,假以时日,就可以缠到它应去的地方了。”被唤作借情的红衣青年摆了摆手,示意白卿卿安心。
      “没事最好·····你最好给我保护好小妹的红线,不然我和那三个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清冷的女声中带了一丝威胁,白卿卿把玩着自己的发丝。
      “白大神啊,我只是五百五十年前才上任的月老啊。哪里敢招惹你们这几尊大神。”
      “你清楚最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若是小妹的红线又出了什么问题······我想你不愿意走你师父的老路吧·····”白卿卿依旧不看他,眼睛只是盯着自己如墨的发丝。

      人间如风楼

      “花小姐哪里人?我看你对京城不甚熟悉,应不是京城人士吧。”洛城端着酒杯,询问着花涅。
      “······我乃江南人士,此番只是随兄姐来到京城来办些事情罢了。”少女虽说这五百年未曾来过人间,但多多少少在天界听过人间的事,所以对人情世故也算是熟悉。此时当然是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来搪塞。
      “啊,对了,花小姐,你是修道之人吗?竟能将我的马鞭瞬间化为灰烬,我从没见过这么年轻道术却如此精湛之人,瞬间化手中之物为灰烬,我记得好像是鼎鼎大名的昆仑派才能做到吧。不过小小姑娘竟通晓马语·····”南青已是半醉,迷迷糊糊的趴在洛城背上,洛城嫌弃的拍了拍他,他却不为所动,洛城只得无奈的支撑着他。
      “······恩,大概也算是吧。马语也是师傅教我的。”花涅仔细想了想,她确实是修道之人,不过可惜不是昆仑派,不过她跟昆仑派的掌门墨池道人也算是熟人吧,借用一下他门派的名字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关于马语嘛·····她可是被称为圣兽王的人啊,万兽之王,不管是哪路野兽,在她面前都只有低头跪拜的份。
      “唉?!涅儿你是修道之人吗?怪不得那么厉害。”夏折柳十分惊讶,瞪圆了一双灵动的眸子,花涅只觉灵气逼人,却又感到此人灵气过剩,根本不像普通的人类,但她身上有没有丝毫的妖气,若有妖气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花小姐为何一人在路上,不是陪兄姐来的京城吗?”清朗的声音徐徐响起,不缓不急,似一股清流沁人心脾,很舒服。这苏祁言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酒,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罢了,此时不徐不疾的开口,让其余四人都静了静。
      “啊,兄长和姐姐的话,还在办事,留我一人无事,我就自己出来了。”少女边说边喝酒,这酒虽比不上天界仙官酿的琼浆玉液,但是别有一股风韵,让人陶醉。
      但是,下一秒,少女就华丽丽地呛着了。
      少女吃惊的瞪着正向自己走来的笑盈盈的紫服青年,那来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一身华丽的紫流云长服更称的青年面冠如玉。
      “三···三···三哥,你怎么来了?”少女急忙擦赶紧水渍,慌乱的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询问獬豸。
      “恩?当然是来看看小妹你啊,小妹啊,又到处乱跑,你大哥可着急了,你二姐和四哥差点没扒了我的皮,怨我没看好你,你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啊······你看你,衣服都凌乱成什么样了。”说罢,伸手给花涅仔细的整理好了衣领。
      少女满脸无奈,心里暗自腹诽:虽然每次我乱跑受害的总是你,但谁叫你懒呢?大哥会着急没错,二姐和四哥就算扒掉你的皮,你也死不了啊。你不是号称法兽吗,不弄断你头上那根角,你是不会死的。还有,装什么好哥哥,平时老压榨我,现在开始装了,真是会做戏的老油条。
      这时,浮灵凑在她耳边用只有花涅听到的声音缓缓的说:“小妹,别想什么不尊重兄长的事情哦~你知道我是法兽的······”魅惑的声音很有磁性,听得花涅一阵鸡皮疙瘩。
      而旁边的四人都呆住了,四人心中同时在想:基因的力量好可怕······
      而浮灵很自来熟的来到呆愣的四人桌旁,对坐在苏祁言身旁的南青说:“可否往那边移一下呢?”
      南青木木的往旁边移了一下,给浮灵让了一个空,浮灵很不客气的就坐在了苏祁言身旁。
      浮灵从半敞的衣服中拿出一锭金子,很有气魄的拍在桌子上,推给苏祁言,苏祁言一见,立马推了回去。
      浮灵立马推回了苏祁言面前,并用手按住了那锭金子:“苏公子啊,你家是天元剑盟的盟主吧·····宅子也挺大吧·····”
      “天元剑盟的盟主正是在下的祖父,至于家宅,只是比平常人家略大一些罢了。恩·····花公子有什么事吗?”方才花涅叫浮灵三哥,苏祁言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亲兄妹了。
      “恩·····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我家小妹去贵府暂住一些时日罢了,哦哦哦哦,我们付钱的哦~”浮灵也不在意,用修长的手拍了拍那锭金子。
      “啥?!为什么本大人要住在别人那,本大人有家唉!”花涅立刻绷不住了,立马站了起来,火爆脾气一览无遗。
      “恩,花小姐问的极是。”苏祁言倒是不在意花涅在自家暂住,倒不如说心里很乐意,但是总归还是要问一问啊。
      “恩······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你大哥要给我们娶嫂子了,你嫂子很是不乐跟你这个拖油瓶一起住啊,所以我们商量着,把你送出来一会,等你嫂子安分的结了婚,就把你接回来,这次我们来京城不就是给你大哥采办彩礼吗?所以说啊,小妹,你也知道,虽然你大哥长得不如你三哥我好看,但是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啊,但不知为何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了,好不容易要摆脱单身了,你忍心拆散你大哥的好姻缘吗?毕竟啊,红线一旦断了,就再也接不起来了啊!”浮灵编了一个自以为很沉重的理由。
      花涅真的很想上去揍自己三哥,自家大哥万年老光棍没错,但他们兄妹五个哪个不是光棍,大哥有很多仙女追求但是就是乐得逍遥,凭空哪来的大嫂?不过她总觉得三哥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一直在瞄苏祁言啊······最重要的是·····这种理由谁会信啊·····
      苏祁言却在浮灵说最后一句户的时候呆住了,他听过那句话,而且不止一次,前世的他在奈何桥上无数次的叨念过,愧疚,悔恨,那种感觉只要他会想起来就会狠狠揪住他的心,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好。花小姐可今晚就随我回府去也没问题。”
      “恩?你们从头到尾倒是问下我的意见啊。”少女不满的眯着眼。“那这锭金子公子收下吧,毕竟小妹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间呢····”浮灵也眯了眯他那双桃花眼。
      少女算是明白了,她的三哥打算把她抛在苏府不少事日,这时少女却发现夏折柳不见了。
      “你们见折柳了没?”少女询问南青和洛城。
      南青已经烂醉如泥,洛城正忙着料理南青,也没注意到夏折柳:“刚才不是还在吗?那,有一张纸,看看是不是夏小姐留下来的。”
      少女打开那折成两折的纸,上面用端正秀丽的字迹写着:四位敬启猛然之间想起家中有要事等我去料理,先走一步,勿念安心。后面留款正是夏折柳。
      “夏折柳?是刚才那个女孩吗?”浮灵凑了过来,刚才那人不告而别他竟没有察觉到,他獬豸洞察世间一切善恶,很难有人从他眼皮下悄无声息的离开,虽说他并未怎么注意她,但要办到这件事实在是不容易。浮灵眯了眯眼,看来要注意一下这个人了呢······  “恩,萍水相逢罢了。”少女隐去赤色瞳眸中的落寞,尽量放淡语气的说。
      “恩?既是萍水相逢,就别给我露出这么落寞的表情啊。”浮灵一把搭上少女的肩,看似轻浮地说。
      “谁落寞了!我只是觉得我以前好像有过这种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夏折柳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少女尽管一直在努力回想,但那夏折柳不过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实在想不起来,更何况自己五百年未曾来过人间,就算自己以前来人间之时见过她,那她也应该早就死了啊,毕竟,她是人类,寿命短暂的人类。
      浮灵闻言却是桃花眸一暗:有模糊的印象吗·····看来他得拜托二姐去查查了。
      苏祁言站起身来,恭敬的说:“花公子快带花小姐收拾细软吧,戌时三刻我来此处等候二位,在下先告辞了。”言罢,起身离去,还不忘付了账,洛城见苏祁言走了,便扶着烂醉的南青说了一句“告辞”,然后跟随苏祁言离开了。
      浮灵在心里暗笑,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思虑周全却又不肯心事外露,如果他估计的没错的话,现在的这小子,应该想起了一点事了吧······
      苏祁言在踏出如风楼后,就再也撑不住的掉下了眼泪,他抬头看着如风楼的大红绸缎,火红艳丽,晶莹的泪珠不可抑制的留下来,滴到了青石板上,湿润了干枯的石板,流转的桃花眸含水,望而生怜。跟在苏祁言身后的洛城也是聪明人,察觉到了苏祁言情绪的变化,知趣的没有打扰他。
      苏祁言虽然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他也不过16岁,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前世的回忆会时不时出现,但是每经历一次他前世的最后,他都会经历巨大的痛苦,那种绝望,那种悔恨,他实在是不清楚,人类到底会怎样才会有那般撕心裂肺的绝望,但是,现在他只是回想起了一些片段而已,却感到了窒息感,他明白,少女一定是他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轻。洛城看着天元剑盟一向冷静的大少爷的反常,暗道那修道女子倒也真是奇人,不仅能与马对话,而且竟能将这个思绪从不外露的少年在大街上留下眼泪,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苏祁言即使是哭,哭的也十分优雅,半仰着棱角分明的俊脸,让眼泪任意地从脸颊留下,不发出一声一息。不过就算是苏祁言哭得如此安静优雅,也瞒不过神仙。
      白卿卿冷淡的看着镜子中的苏祁言任泪流淌,嘴角不禁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不是你,小妹也不必受那么多苦。”
      白卿卿身旁的曦彦笑盈盈的说:“看着这嚣张的小子痛哭流涕的感觉真不错啊,不过这也证明了小妹在他心里的地位吧。”曦彦平时总是笑盈盈的眯着眼,嘴角总是弯的恰到好处,这样的笑容十分招人喜欢,不过可惜,在其余四人看来太假了,特别是白卿卿和浮灵,他们两个,一个知晓世间万物,一个洞察一切善恶,这样的假笑引起这两人的反应特别大。白卿卿轻皱柳眉:“收起你那恶心的假笑。”
      “大哥、二姐,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一名英武的俊美男子身着黄金的盔甲,长发用羽冠盘于脑后,剑眉星目,养眼的很。
      “你二姐不是整天没事找事吗?没处发泄的她只能对我发火吧。比起这个,归荡你快过来,看这镜子里的人眼不眼熟啊?”曦彦咧开嘴笑了起来,嘴角不再是那完美的弧度。
      “······”看在他终于肯正常笑一次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恩?我看看。”归荡来到镜子前,看见里面有个正在流泪的俊秀少年,归荡不禁大怒,“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在大街上流泪呢!这是哪家的娃娃!待我去教训他一顿。”
      曦彦:“······”
      白卿卿:“······”
      他们不想跟这个呆瓜交流啊······为什么这么脑子一根筋的家会有龙之九子当朋友啊·····
      “恩?等等······虽然变年轻了,但是······”归荡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眼熟,不断搜寻着记忆,终于记起来了,“这小子很明显是少年版的苏韫啊!特别是那双祸国殃民的桃花眼,我记得特别清楚!没错!就是这混小子!”
      不提苏韫还好,一提苏韫,归荡整个人立刻怒发冲冠,要下界去杀苏祁言。
      “四弟,你给我冷静。”白卿卿伸手拦住了提着刀要下界去的归荡。
      “冷静?我为何要冷静?二姐,那苏韫五百五十年伤小妹伤的还不够吗?我就不明白了,小妹何苦为了他······”归荡无法平静情绪,又无法硬闯。
      “归荡·····”一向伶牙俐齿的白卿卿却是哑口无言。
      “行了,都别吵了。那件事也不完全能怪苏韫,那苏韫也是可怜人。”曦彦拿出了作为大哥的威严,静静地看着镜中已经趋于平静的苏祁言,“且看他这次,能不能挺过去吧。”
      “······也罢,我相信大哥!”归荡泄了气一般的坐下,其实他也明白,五百五十年前那件事,苏韫也是被害人之一,所受的痛苦绝不亚于小妹,但是,他又找不到那个幕后黑手·····
      “归荡·····连我都无法察觉那凶手是谁,你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妹。”白卿卿察觉归荡在自责,于是安慰道,但最后一句话有带着绝对的坚定。
      “·····且看如今。”曦彦睁开了平常眯着的眸子,青色的瞳孔十分透亮,就像透绿的草原,广阔无垠

      戌时三刻如风楼
      “三哥·····我不记得我有这么多‘细弱’。”少女看着一马车的她的所谓的细弱。
      “哎呀,你这孩子,就说你迷迷糊糊的嘛~你还总是不承认,平时叫你多读点书,少跟那个看起来就是个拐骗无知少女感情的臭道士修行,你还不乐意,现在居然连自己有多少家当都忘了,真是的啊,你这孩子,叫你三哥我怎么放心啊!”他们两个已经互通了设定,少女的设定是道术颇为精湛的富商五小姐,拜昆仑派墨池道人为师,昆仑嫡传弟子。而獬豸设定是,公正清廉的判官,单身,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总之是个判官。
      “无妨无妨,这点东西罢了,我给涅儿·····花小姐必定妥善安置。”他虽然已经记起那少女正是他前世一直在等待的人,但是对少女的身份却并不清楚,但也明白这少女必定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在他前世的回忆里,少女比现在成熟许多······但他清楚地记得她的名字,花涅,而前世的他,即使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喃昵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涅儿·····”也许,这少女,也是他前世的恋人转世吧。
      浮灵在听到苏祁言对花涅的称呼时,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少女并未在意,虽然她对这个少年有不可言喻的好感和熟悉感,但同时也有一股巨大的悔恨向她涌来,压抑的她十分难受。
      “行了行了,我可是付了钱的,快去吧快去吧,三哥我就不送你了,让妹妹彻底独立也是身为哥哥的指责之一啊。”浮灵不断摆着手,很明显的笑意不可抑制的展现在那双桃花眸中。
      “·····”
      “走吧。”苏祁言很平静的骑上了马,“花小姐是想骑马呢还是坐马车?”  “马车。我可受不了在那么小的空间里摇摇晃晃的,还慢的要死,至于我所谓的那些家当,不要也罢。”少女毫不犹豫的跨上了马。
      “真是道门中人呢。”苏祁言目视前方,洁白如玉的手指紧紧握着缰绳。
      “啊·····恩······”两人无话。

      天元剑盟,现任盟主府邸苏府
      “拜见父亲。”苏祁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啊哈哈,都说了不要这么客气嘛,父子之间这么生疏干嘛。?啊哈哈。”现任盟主苏漢出人意料的是个爽朗的汉子,身材比苏祁言高大许多,是个强壮的人。
      但是,感觉和苏祁言也差太多了吧······感觉没有一点心机的样子。不敢相信他是那个天下有名的天元剑盟的现任盟主。
      “啊哈哈,这就是花小姐吧!哎哎哎,花小姐,听说你是昆仑的弟子?啊啊,自由操纵火焰什么的,好帅呢,真想学呢·····”苏漢不停地用眼神瞄她。
      “父亲,就算你一直看着她,昆仑的秘法也不会外传的。”苏祁言不留一点情面的说。
      “啊哈哈,真是不留情面呢,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苏漢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头。
      “来这边,房间在这边。”苏祁言安置好了花涅,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恶·····这是什么?”苏祁言紧紧的皱着眉头,狠狠地咬着嘴唇,忍受着脑中的痛苦。
      脑中不断回放着片段,记忆中除了花涅,还有······浮灵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但却十分的熟悉。
      “······等我。”苏祁言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语。
      与此同时,少女在房中也喃喃道:“我究竟·····遗忘了什么·····”

      天界五圣宫
      四个人围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少年和少女,心中百味陈杂。
      “看来·····不远了吧·····”曦彦少有的神情严肃。
      “苏祁言的记忆正在慢慢复苏,但是·····小妹很麻烦啊。”归荡也紧紧的皱着剑眉。
      “这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小妹吃过的苦,让苏祁言尝尝也未尝不可。”白卿卿依旧用清冷的声音说着不得了的话。
      “恩?二姐还是一样见不得别人好呢,我倒觉得,重新来过也没什么不好的。”浮灵轻佻的笑着。
      “你这家伙还没资格说我。”白卿卿瞥了他一眼。
      “嗯哼哼。不管怎么样,小妹高兴不就得了。”浮灵没在意白卿卿的揶揄,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你这可不符合你清明公正的形象啊,作为法兽的你,给我说话负责一点啊,让别人听去可不好,足够去告你一状了。”曦彦笑着打趣浮灵,并没有担心有人会去告状。
      “听见就听见了呗,听见了又能拿我如何?有本事的······就来取代我啊。”浮灵笑得让人有些胆颤。
      “苏祁言,这一世,你能做到吗?若是做不到,就快点让小妹死心啊····”白卿卿露出担心的表情。
      “二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就不信·····苏祁言回想起全部之后 ,他还能对着小妹露出轻松的表情·····”浮灵紧紧的盯着镜子,脸上没有挂着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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