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某UN

3、第三章

　　第三章

　　“荒唐！荒唐！太荒唐了！”官老爷子拍到桌子上的劲一掌比一掌厉害，终于把桌子拍得摇摇欲坠，木屑纷飞，但还是不解恨，抡起桌上的一套紫沙茶具就要扔，这时官兆安说话了。
　　“爹，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百年宜兴紫沙壶，你就舍得了？”
　　差点把官老爷子气得休克过去。
　　“老爷！老爷息怒！”
　　“消消气消消气，安儿还是孩子，您别和他生气……”
　　“呸！这小子还小？！”
　　“大姐，您怎么没好好管教管教他啊。”
　　“老爷别激动啊……”
　　“臭小子！”
　　一帮夫人七手八脚地，拿走茶壶，又替官大老爷顺背。一边又七嘴八舌地数落起跪在堂上的兆安。
　　跪在兆安身旁的红叶见状，轻蔑地笑了笑。
　　正夫人韵意，即兆安的生母，刚好看到红叶在笑，立刻指着红叶骂：“你个狐狸精！你是故意勾引我安儿，好弄得我官家家破人亡的！”
　　兆安一听急了：“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红叶她……”
　　兆安停下了话头，因为他娘在听到他的说话后，凄凉地哭了起来。
　　“娘……”兆安不知所措地轻声唤道，他知道私奔后家里人会很激动，但他没想到，自己会让娘伤心成这样。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娘哭，还哭得那么凄惨。即使是爹因为其他姨娘而对她发牢骚，她也没哭过，一次也没有。
　　兆安有点吓到了。
　　“以前，安儿你可是很听话的。”韵意呜咽着说：“无论在外面干些什么，会到家里至少还能对娘好，听娘的话，现在……”韵意一手用手帕掩面痛哭，一手指着脸无表情的红叶。“你、你居然教唆我的安儿弃祖叛宗！你要毁了我安儿的前途！呜呜我的安儿啊……”骂完，跪下来搂着兆安继续哭。
　　红叶还是不为所动。
　　官老爷刚回过气来，看到妻子哭得那么凄惨，再看到红叶的冷漠，刚压下的怒火又盛起来，一拍扶手，怒骂：“好你个婊子！你还不知错是不是！来人那……”
　　不等官老爷子喊人，红叶自个儿站了起来，一袭纷蓝映得她面如纸白，却也平添气势。她轻哼一声，藐然道：“官大老爷，小女哪敢得罪你老人家，你的宝贝儿子我也不稀罕，你们就自个儿好好地继续养着吧。”
　　说完转身欲走。
　　“叶儿！”兆安着急地想拉住红叶，无奈韵意还在他肩头哭得凄凉，使他动弹不得。
　　官老爷子冷笑：“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官府是什么地方，能容你这小婊子耍赖！”
　　红叶被一群家丁堵在堂门，也轻笑一声，转身望着官家众人：“兆安要娶我，你们不给，现在我自己要走了，你们又不让，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官老爷子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小婊子，你有种！但是，你今天如果想平安走出官家的门槛，就得先答应我们的条件——保证以后不再勾引安儿，并且不再和安儿来往。”
　　“爹！”
　　“我不答应。”
　　红叶的回答令兆安既喜又忧。只见红叶神色坚定地继续说：“他和谁来往又喜欢和谁在一起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如果他依然喜欢我，我不会拒绝。”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红叶满意地看到官老爷子气得几乎话也说不出来。韵意一激动，从地上起来就往红叶扑去：“你这婊子我和你拼了！”
　　红叶侧身堪堪避过。韵意一下失手，转身再来。红叶却是早有准备，啪的一声脆响，韵意呆住。
　　“娘！”兆安连忙扶住他娘。韵意难以置信地盯着红叶：“你、你居然打我……”
　　“哼，是你自找的……”
　　啪！
　　又一声脆响。
　　“不许这样跟我娘说话！”
　　红叶静静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任由嘴角留下殷红的血。
　　“红叶，我……”
　　发觉自己出手重了的兆安，惊慌地想要解释，却被韵意抱着大哭：“我的安儿啊！你心里果然还是有娘的啊……”
　　红叶潇洒地一甩头，往门外走去：“官老爷子，我答应你们。这样我可以走了吧。”
　　“红叶！”
　　“口讲无凭，立字为据。来人！”
　　兆安被家丁门按住，眼睁睁地，看着红叶立下和他一刀两断的字据，然后带着老爷子给的三百两飘然而去。

　　杨柳岸，别离处。
　　“陶大哥，这是一些糕点，你路上吃吧。”
　　黝黑的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恩，谢谢你，紫欣。这是你家里带来的吗？”没见过的款式。
　　“恩，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紫欣不好意思地说，那都是她跟厨娘学的，厨娘跟着他们从南华过来，会的都是那地方的菜。
　　“呵呵，那我得当心啊。”
　　“当心你就不要吃！”
　　两人相视而笑。
　　“陶大哥，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啊？”
　　“恩，这个……可说不准。”
　　当下气氛变得有点沉郁。
　　景泰忽然想起些什么般：“哎，我下次回来，给你带个青花瓷！”
　　紫欣闻言大喜：“真的？”
　　“那当然，大丈夫一言，四马难追！”
　　“是你说的！”紫欣笑道。
　　“那，一言为定！”
　　“恩，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