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立宣言》皓清

9、第九章 仇人

　　今天客栈的生意仿佛特别好，午饭时间，凝翠去厨房熬药，清寒只好自己下楼端她们的午饭。
　　底楼人声鼎沸，却没人在吃饭，大家好象都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全挤在客栈大门口张望。
　　清寒本就是个没有好奇心的人，她坚信“好奇害死猫”的至理名言。可当她发现连掌柜、小二都夹在看客的行列，没人拿饭给她的时候，也就不得不走向那堆围观的人。
　　客栈门外的大街上，白幡蔽日，纸钱漫天，哀乐吹奏的震耳欲聋，众多老弱妇孺沿街哭成一片，还不时有人因为昏厥被抬走。
　　清寒心下诧异，这是哪家办丧事，这么大的排场。看见小二就在身旁，她随口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姐，你是不知道啊！这可是京城首富郁府的排场。”
　　“郁府？他家谁过世了吗？”原来是京城首富啊，怪不得。
　　谁知这句话刚问出来，周围人就都转头以愤怒的眼光盯着清寒，盯的她心里毛毛的，她说错什么了吗？
　　眼见这种情形，小二也顾不得看热闹，手脚麻利的赶忙将清寒拽到一旁。
　　“我的小客官，可不敢这样说的。”他看别人没有在注意自己这边，才又继续八卦道。
　　“郁老爷富可敌国，他夫人可是当朝的长公主，皇上的亲妹妹。夫妇二人伉俪情深，乐善好施，是咱们穷人心中的活菩萨，可不能咒他们啊！”
　　“那这丧礼？”清寒暗松一口气。
　　“哦，说起来真是惨啊！前两天夜里郁老爷家的客货班船在南边鬼幽林遭了水寇，贼人不仅抢了货，还杀人烧船，船客连带船员五十多人，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清寒心里一惊，脊背抽起一股凉气，额头上冷汗直冒，颤微微的声音问道。
　　“是五天前那艘在码头停过的船吗？”
　　“这几天咱们南城可就只走了一趟班船啊！这不，郁家正在给死去的亡魂送葬呢，还要官府全力缉拿凶手！真可怜，尸首都找不着了……”
　　清寒没听见他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楼上的，她再也不能装作漠不关心的态度了。想到自己差点儿就成了别人这次祭奠的对象，清寒的脊背就忍不住阵阵发凉。
　　回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李氏，李氏沉默不语，清寒看了看尚未关上的窗户，心想原来她已经全都看到了。
　　看着清寒，李氏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只见她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白绢帕子递过来，接着便转过头去好象再不愿多看一眼。清寒接过打开，怔怔愣在当场。
　　“妍儿，你受伤之后就变的不太一样了，我也不知道决定告诉你真相到底是好是坏。”她叹了口气，“这方绢子是我在给你爹换衣的时候找到的，藏在很隐秘的夹层里。”
　　清寒盯着白绢上的点点血迹，她当然知道李氏所讲的“换衣”的具体含义，看着绢中六个凌乱的血字——“厉英逆谋弑主”，清寒可以想象，绢子的主人杜老爷究竟是在怎样的状态下写下了这些。
　　“厉英？”清寒急于想了解仇家到底是怎样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李氏双眼中立刻攒起了火光，握紧双拳到指关节隐隐发白。
　　“厉左相，当朝国舅，皇后的亲哥哥！是他，肯定是他……”李氏终于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将脸埋入手掌，痛哭起来。

　　不知何时天空已飘起了雨丝，清寒坐在窗边看着漫天如织的暮春细雨，感觉到那好似一张密网，锁的她无处可逃。她不清楚自己的穿越到底有何意义，重生难道就意味着即刻赴死吗？
　　不！在现代时她就一直随波逐流，任人摆布，来到这古代的她，依旧还要受命运的摆布？
　　清寒在屋里扫视一周，见李氏已经安静下来，正在凝翠的服侍下喝药。再看看自己，无奈的摇摇头，三个柔弱的女子，生存下去都成问题，又何谈报仇。清寒只愿往后的日子平安顺遂，三餐得济，至于恶人，就只好交给老天惩罚了。
　　“娘，你先前说要去南方投亲？”
　　“本来是如此打算，但现在……”李氏看了看正在收拾药碗的凝翠。
　　清寒了解她的意思，不管凝翠可不可靠，都没有让她知道内情的必要。于是向凝翠吩咐道：
　　“凝翠，这里没事了，你先出去吧，顺便和老板说一声，我们明天就走。”
　　“妍儿？”李氏疑惑。
　　“娘，客栈人多嘴杂，我们不能总是住在这儿的。还有，我们的样子必须改改，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你想在京城找个地方住下吗？也好，我也不能回南方去了。”
　　“我不能再给他惹麻烦。”李氏幽幽的说，仿佛陷入了回忆。
　　清寒没有注意到李氏的异样，因为她正在为即将要说的话而感到紧张。
　　“娘！”
　　“恩？”
　　“我以后想做男装打扮。”
　　“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吗？这样做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年纪小，装扮起来也方便。”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从今往后，我要做个男孩子。”
　　“妍儿，你是说……不行，我不同意！”
　　“娘，您听我说！我总是要长大的，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见人。如果我依然是女孩子，娘，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想到时候厉英知道了会放过我们么？”
　　“而且，”清寒看了看李氏的肚子，“不管娘将来生的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在他（她）未成年以前，我们家的生计又要如何维持呢？只靠爹留下的那点钱，早晚是要坐吃山空的。”
　　李氏想想清寒说的也有道理，可还是不能接受。
　　“可是，你也是要嫁人生子的呀！”
　　“娘，我不想嫁人，一辈子陪着您不好吗？”
　　“傻孩子，怎么可以不嫁人呢？唉，都怪娘没用，保护不了你。”
　　“娘，不是您的错，这都是我自愿选择的路，您就相信我一回，我会好好走下去的。”
　　清寒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而她却正是为了逃开这样的命运才坚持要作为男子而生活的。
　　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在这个错误的时空遇到正确的人，因为她始终不属于这里，穿越文里的男主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在她看过无数本言情小说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做女人还是现实点儿好！
　　而在这个现实的古代，只有男子才有工作的权力，才有保护家庭，开创事业的可能。她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说的俗气点儿，那就是，“嫁个有钱的老公很重要，但，老公有钱总还是不如自己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