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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降谷晓（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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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如果说金田一友纪的暗恋长达五年的话，降谷晓也许比她更久。
降谷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金田一友纪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在被罚跪时友纪偷偷地来给自己送热饮送毛毯，还陪了自己大半夜的时候。
也许是在友纪揍了那些总是嘲笑自己是怪物的男生一顿的时候。
也许是在友纪叫醒上课睡觉的自己并送来答案，好让自己顺利回答出老师的提问的时候。
也许是在友纪大夏天特意从北海道赶来，穿着白熊玩偶装祝自己生日快乐的时候。
也许是在友纪无数次对着自己露出太阳般温暖的笑容的时候。
太多了。
和友纪一起度过的日子太多了。
多到有些记忆已经模糊，只依稀记得那熟悉的身影，在回忆中逐渐渲染成独一无二的底韵。
所有青葱岁月中的爱恋最终都化成了时间长河中的珍珠，日夜璀璨。
（12）
友纪觉得自己对降谷真是太温柔了，温柔到打他巴掌时自己心痛大于手痛。
降谷晓不善言辞，友纪一直都是知道的。
友纪明白，没等降谷的解释，终究只是自己失恋的迁怒而已。
她恨这样的自己，懦弱到只会迁怒于人。
友纪还记得高一那年的寒假，得知降谷从东京回来了，她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对面降谷家中。
一学期没见，降谷变了吗？听说他已经成了青道的王牌。
和降谷父母打过招呼后，友纪拉开了他的房门。
降谷钻在被炉中沉沉地睡着，呼吸声均匀。
他太累了。
友纪悄悄走至他身边跪坐下来，替他掖好被子，顺手捋了捋刘海。降谷睡着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嘛。友纪拿出手机，想要定格这一画面。
盯着手机屏幕的友纪没有注意到醒来的降谷，一不留神就被降谷翻身压在榻榻米上。
“降谷……”
没等友纪说完，降谷就抱紧了她，在她脖领处蹭着，呼吸喷吐在皮肤上让友纪觉得痒痒的。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降谷的声音从脖领处传来，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诱惑。
“嗯，我也是。没想到吵醒你了。”
友纪没有多想，回抱住了降谷，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拥抱而已，对象是竹马降谷的话并不觉得尴尬。
这样不知抱了多久，久到友纪觉得降谷再次睡着了——他一向很能睡，降谷突然出声了。
“好冷。陪我进暖炉睡觉吧。”
“好啊。”
像小时候一样，友纪果断答应了。
只是友纪不知道，停留在小时候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降谷静静地抱着友纪，他甚至觉得友纪的身体比被炉还要温暖。
“降谷，你头发长了，要去剪短吗？”
“好。”
降谷并不贪心，只要有一个拥抱就够了。但他没想到，拥抱就像是毒瘾，今后每次看到友纪，他都要强忍着拥抱的冲动。
（13）
高一的春天，青道打进了甲子园，因为要和山本约会，友纪没能去为降谷加油。
高二的春天，青道再次打进了甲子园，因为吵架后的尴尬，友纪又没能去为降谷加油。
最终开口认输的，是友纪。
那天，她在家门口拦下降谷，带着他来到小时候常来的河堤。
“我现在彻底放弃山本了。”
“是吗。”
“嗯。只是装作无所谓而已，和山本出去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神能表达他的心。若有若无的敷衍，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不想明白也明白了，不管过多久，他都不会喜欢上我。”
困扰了自己五年的问题，现在，友纪亲自说出来了。如释重负。
“降谷，那天，你没能说完吧，下一句是什么？”
“忘记了。”
降谷做出无足轻重的样子，友纪也没有追问，很快两人又回到了原先的兄弟关系。
“降谷啊，你想考哪里的大学呢？”
友纪在电话中问道。
“东京吧。我想进入职棒。”
“这样啊。”
友纪有些失落。
“你呢？”
“我大概还是留在北海道吧，也许会努力考北海道大学。”
时间以自己的速度不断流逝。在上大学以后，友纪才发现降谷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降谷真的加入了职棒，活跃于各种比赛。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关于降谷的报道令友纪骄傲又心悸。
友纪还记得在高二那年，青道和驹大苫小牧同时打入了春甲，在第二轮的时候命运般地对上了。
降谷拼了命地投球，状态极佳，八局下来丢分控制在了两分以内。
驹大苫小牧的王牌是山本早太，也许是那天不在状态，被青道的打线打爆了。就连降谷三打席都打出了两只安打——那是他高中最好的打击成绩。
“友纪你不打算谈恋爱吗？”
丽子在咖啡厅问道。
“暂时不想吧，而且没有合适的人选。”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山本早太吧。”
尘封在记忆一角的感情又清晰起来，友纪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提起的话，还是会想起，但只是想起，不会再有悸动了。”
丽子喝了口咖啡，视线盯着友纪。
“那么，你有考虑过降谷吗？”
友纪笑了，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降谷是我的好哥们。”
“降谷太闷骚，他大概从来没向你提起。现在围在他身边的女生可多了，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他至今仍未有女朋友？因为他喜欢的是你啊。”
友纪笑了，像是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一样。
“不可能的，我们可是青梅竹马。”
“上次初中同学聚会，他可是当着我们的面承认的。其实就算他不承认，我们也都看得出来。”
拿铁的苦味在口中散开，浓郁又香甜。友纪沉默了。
“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蒙蔽了你的双眼吗？”
“友纪你没发现，每次你在小店等山本的时候，降谷都会在。”
“你也没发现，每次陪在你身边的，不是山本，是降谷。”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友纪你的目光啊，一直都被山本吸引了，你有分半点给降谷吗？”
“你有注意到愈渐优秀的降谷吗？”
“降谷拼了命地投球，真的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吗，还是因为你小时候不经意的一句王牌多帅？”
“连我们都知道，降谷喜欢你。不知道的只有你自己。”
白瓷杯传来咖啡的温度，友纪就那么握着，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寄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