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块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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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嫔作为一个地道的吃货，不光热衷于蹭饭，还乐于分享。
她带来了一碟糟鹅掌。
这是道江南名菜，把鹅掌和鸭舌煮熟后剔骨，用加了盐调味的鸡汤再继续煮，煮软煮入味，捞出来用香糟汁拌了，油香四溢。要是有喜吃酸的，还能加点香醋。
姜文冉听说佛跳墙的由来是因为佛祖闻到了汤的香味也想跳过墙来吃。他没吃过佛跳墙，不知道到底有多香，但他看见庄妃闻到了这个鸭掌的味道也下意识咂巴了一下嘴。
只能说僖嫔是真会吃啊。
“庄妃娘娘真的不愿意吃？这可是我从江南专程弄过来的厨子，他做得最地道。”
她之前摔到了胳膊，现在还没好全，太后心疼侄女，也愿意惯着她，听说她想吃江南菜，就央齐旻从江南接应一个大厨进京。
每日做的菜品，都由侍卫一层层送进宫门。
“要知道五代时曾有僧人也很爱吃鹅掌，还说什么‘愿鹅生四掌’。可见鹅掌是多么美味啊！且僧人也并不是只吃素的。”
“礼佛修行之人又各有区别，”庄妃摇头，“我是绝不吃肉的。阿弥陀佛，快把它拿远点吧！”
“鹅鹅鹅鹅，”僖嫔捂着嘴笑，“太可惜了。那下次我让大厨给你做豆腐皮包子，拿豆衣包了金针、木耳、香菇、菠菜，你不吃肉，就包些熟糯米、花生泥和胡萝卜馅进去。用胡椒粉和鸡粉、芝麻油和馅，再拿麻线缠紧豆衣，蒸熟或是拿油煎着都好吃！”
姜文冉光是听着她描述就有点饿，叫她赶紧别说了。
僖嫔吃东西时也很精致，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她腮帮子一动一动，感觉美味时还会惬意地呼出一口气，让人看了很有胃口。
她要是在现代做个吃播博主，肯定会很成功。
“皇后娘娘，要不然明天就加个火锅吧！我近几日可馋火锅了，可惜没几个人陪着我吃。明天贤妃姐姐宁妃姐姐都要过来一起，那吃火锅最热闹了！嫔妾还记得小时候跟随母亲去辽东时，吃了一顿那边的白肉火锅，汤底是用海鲜煮的，大片的薄猪肉沾上番麦粉，同坛子酸菜和黄粉条煮在一处，从滚烫的汤水里夹出来，再裹上麻酱，鹅鹅鹅鹅，入口那叫一个……”
“好了！”
满屋子的人都用一种近乎悲愤的眼神看着她。
姜文冉叹气：“还没到饭点呢，别把大伙儿说饿了。”
僖嫔两只小手半捂在嘴上：“哦。”
可算是消停了。
僖嫔是真能吃，她带来的鹅掌，说是给皇后的，可自己忍不住吃了一半。解决了这些，又吃了不少姜文冉这边备的水果和糕点，一张嘴就没停过。
姜文冉真是见不得别人在自己这吃东西，那些吃的在他眼里就约等于可视化的卡路里，每一次咀嚼都是对身体的屠戮。
他又动起了把僖嫔拉过来锻炼的心思。
可是怎么办呢？僖嫔又和现代的一些女孩子不一样，没有身材焦虑，满脑子只有吃的。
者可是个为了吃专门从南方调厨子过来的主儿。
“唉，算了，不吃了，”僖嫔把空了一大半的盘子推开，“皇后娘娘，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呀？怎么都穿着这种衣服？”
“我们在……”姜文冉的脑子转了转，忽然想起来僖嫔其实是武将的女儿，“我们在练武！”
庄妃闻言差点呛着，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姜文冉。
“练武？”僖嫔的脑筋比较单纯，果然立刻就信了。
然后她又很奇怪：“辽东有我父亲守着，西北也有镇西侯父子，何须后宫也练武呢？”
“额，”姜文冉又努力思考该怎么解释，“我们主要是为了强壮身体，健健康康，有好身体才能吃好东西啊，是不是？”
僖嫔：“也是，鹅鹅鹅鹅，我母亲就总说我壮实着呢。”
不，你那完全是肥胖吧……不要把脂肪和肌肉混为一谈啊！
姜文冉这句话忍得很辛苦。
看来劝说这个小妞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事儿。
姜文冉盘算着，如果继续按照剧情发展，会有三个人死在疫情里，而僖嫔就是其中一个。
抵抗力差是一方面，喜欢吃宫外带进来的食物也是一方面。
古人很少有飞沫传染的意识，而一道大菜往往会有好几个人帮厨，这些人里面万一混进去了病毒携带者，那食材就是移动的传染源。
原文里提到的那次瘟疫，最先感染的人很可能就是僖嫔。
这点需要叫她注意才行。
基础健身方面，连胡婕妤和班昭仪也不能放过啊。
姜文冉心想，抵抗力上来之后，虽说不可能百分百规避病毒感染，但好歹能增强治愈能力，不至于被病毒害死。
其实传染度越高的病毒，致死率就越低。按原文的说法，当时的瘟疫传播范围很广，理论上不会死那么多……后宫里的医疗资源是全国最好的，死了三个妃子不是很科学。
算了，也可能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吧……姜文冉也没有特别懂这个。
他现在的想法是，只要齐旻的后宫少死点人，以齐旻的抠门性格，应该就不会想着往宫里招人了吧……
他管不到齐旻，所以也只能先努力试试了。
天气暖和了不少，到了黄昏，空气中似乎都还有余温，至少是用不上火笼子了。
僖嫔果然在这里蹭了一顿饭。
论干饭不会有人比僖嫔更积极，她虽然嫌弃给庄妃的特供素食清淡了些，但还是很爱吃。
不小心吃多了，她就对随侍的宫女说：“奶圆子，陪我去玉静湖旁边走走。”
吃货身边的丫头取名风格都和别处不一样。就姜文冉知道的，僖嫔宫里的人摆出来能做一桌年夜饭：什么四喜丸，米粿子，琵琶虾，八宝粥，小银鱼……还有个太监叫肉片儿。
做奴婢的没有自我冠名权，只能被主子凭自己的喜好取名，真的很惨。
姜文冉不会再觉得穿越成皇后不好了……
如果是穿给僖嫔当太监，被取名叫肉夹馍或是炒河粉，每天被叫成这样呼来喝去，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僖嫔临走还给姜文冉的小厨房提建议：“鱼肉用料酒腌渍就失了些风味，不如姜蒜，再揉进胡椒粉就更好了。”
姜文冉打蛇随棍上，想叫僖嫔多来转转，开口说：“那以后本宫的小厨房出了新菜式，都叫你先来品鉴一番，如何？”
僖嫔眼睛一亮：“那自然好呀！”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捂着嘴“鹅鹅鹅”地笑：“那我也会多带些吃的来回赠皇后娘娘。”
僖嫔肚子饱饱，心满意足地散心去了。庄妃见时候不早，该回去抄佛经，也提出了告辞。
姜文冉送她到殿门口。
庄妃批了斗篷，回头对他说：“知道你变好心了，却不知你如今这样好心。”
姜文冉不太明白，歪头表示疑惑。
“看你的样子，难道不是想叫僖嫔也来锻炼？”
姜文冉摸摸后脑勺，说：“胖了总归不好，让她多动动不是好事么？”
“哼，”庄妃笑着说，“一个贤妃，一个我，再来一个僖嫔，我看你野心大，不知道还要在宫里多处几个好姐妹？”
姜文冉作势要生气：“你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是嫌本宫最近脾气太好了？”
“只是劝你注意一些，后宫的女人，可不只会为了陛下吃醋。你希望后宫从此如你所愿和平共处，不见得所有人都这么想。你亲近我，已经使贤妃不满。前次班昭仪想作弄我却被嫁祸的事，不也是前车之鉴？”
庄妃说到这里，神情略微严肃了些：“真凶是谁，不知你心里是否有数。”
那姜文冉可太有数了，他让庄妃放心。
庄妃紧了紧斗篷，又道：“我待人接物，向来一碗水端平——统统不理。可你是中宫皇后，千万双眼睛盯着。如今陛下也算偏爱你，听说已经许久没有去别的宫里了，嫉妒你的人恐怕只多不少。你若想叫所有人表面上服你，就少交点真心，多做点面子，把一场雨扩开了下，省得给别人再钻你空的机会。”
姜文冉知道她是真心为了自己好，不由得有几分感动。
“不多说了，”庄妃说，“你自有主意，刚刚那些话也是我的拙见，你能听进去多少就注意多少。”
“哎，我知道。”
庄妃习惯了不坐步辇，带着含巧走路离开。
姜文冉倚着门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叫了蕊白过来。
蕊白正在熏衣服呢，闻讯匆忙赶来：“怎么了娘娘？”
“你去找庆公公问个准话，陛下今日是不是睡在养心殿。”
“嗳！”蕊白应了就要出去，又被姜文冉叫了回来。
“别让庆公公说出去是本宫问的！”
蕊白扑哧一笑，又点头：“好嘞！”
勤政殿里，齐旻刚用朱批在奏折上写下前去湖州治水的官员名字。
忽听得庆公公走进来：“陛下，皇后娘娘遣人来问，陛下今儿是不是睡养心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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