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宝莲灯]千年修》风息悠然

40、第四十章

　　司法天神行事如此张扬，头一个看不下去的自然就是玉帝了。他才吩咐天奴去真君神殿探望病中的杨戬，并告诫他自重身份远离妖女，没想到杨戬一转身竟然把妖女堂而皇之的带到蟠桃会来了，这不是直接打三界之主的脸吗？蟠桃会是什么场合，那是三界神佛共襄盛举，能收到请柬的都是得道的正神，寻常天兵天将连蟠桃皮都摸不到，何况是下界一个小妖？
　　杨戬虽然一直跟玉帝很不对盘，表面上的礼数总归还是维持的，二郎神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今日这做法实在是颇为莽撞。玉帝面色不豫，直接向杨戬发难，“二郎真君，你自作主张将闲杂人等带来蟠桃大会，就不怕朕和娘娘即刻处置了这个擅闯瑶池的妖女，再治你个失仪不敬之罪吗？”
　　玉帝此言一出，骚动的瑶池顷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仙家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风暴中心的两人，司法天神杨戬和他牵着的青衣少女。
　　岑碧青的手都有点发抖，杨戬与她十指相扣，回视一个成竹在胸的眼神，他卓然清贵，眉宇如墨，吾心安处，就在这山水之间。
　　她照着二爷的嘱咐抬起了头，面容依旧青涩的带一点婴儿肥，眼神却是清澈动人不卑不亢，所有认识敖寸心的人，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俏丽骄傲，倔强不服输的西海小公主。
　　玉帝难得的愣了一下，转头去看王母，娘娘抿着唇线神色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寸心……”西海三太子和东海四公主几乎要按捺不住的起身离席，两位龙王及时按住了他们，示意稍安勿躁。
　　杨戬肃容敛衽，上前两步正色道，“陛下息怒，小神绝无对陛下娘娘不敬之意。只是近来天庭中有关小神的传言不少，小神觉得，与其任由谣言发酵，不如趁着众仙友齐聚一堂，由小神亲自说明前因后果，也省的有人妄加揣测。”
　　玉帝含糊的唔了一声，神色间还是有几分不满，到底也没有阻止杨戬说下去。
　　司法天神微偏了脸，侧颜完美，“司职殿仙官何在？”
　　一灰蓝法衣的仙官抱拳出列，“真君，小仙在。”
　　杨戬朝他踱了几步，龙纹披风长长铺陈身后，“我来问你，司职殿掌管的神仙名录中，可有西海三公主敖寸心的仙籍？”
　　对方想了一下，据实以告，“回真君，新天条试行前，三公主被褫夺公主封号，贬为普通龙族，永镇西海，但陛下并未剔除她的仙籍。”
　　杨戬点点头，富有压迫感的视线缓缓扫视群仙，“新天条出世，西海三公主本也该重获自由，可惜她在未拿到赦免令的情况下，擅出囚龙殿，修为尽毁，不得不转世历劫。”
　　杨戬企图动摇天条，被王母所设乾坤钵重创，当时可以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或是鞭长莫及，或是心有畏惧，敖寸心究竟是因何而死，大家基本心知肚明。如今连杨戬都好端端的继续当司法天神，若说敖寸心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未免站不住脚。
　　“如果敖寸心未曾转世，今日蟠桃会，她是否有资格参加？”杨戬目光微转，这次他问的是右手侧的司礼殿主簿。
　　“这个……”
　　杨戬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他不动声色的瞥过乖巧的小青，自顾自的说下去，“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三公主待杨戬情深意重，杨戬亦许她此生不负，今日我将她带来，以解诸位之惑，”他冷厉冰寒的目光掠过玉兔和杏花仙子，把她们吓得瑟瑟发抖，“若是将来还有人敢用妖女勾引这样的字眼形容青儿，本君一律按妄议上仙是非处置，决不轻饶。”
　　玉帝算是听明白了，杨戬这是在给敖寸心正名嘛，不过当初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是宁愿给天庭效力也要同敖寸心和离的呀，玉帝身体略向前探，伸手指了指，“呃可是你不是喜欢嫦娥……”
　　杨戬长长叹息一声，煞有其事的语气，“千年来小神混迹官场，俗气得很，怎么配得上仙子冰清玉洁，超然物外。”他望向一袭素白仙裙的嫦娥仙子，面露羞愧很可怜的样子，“小神说过宁愿为仙子反下天去竖旗为妖，可是直到今日小神仍旧舍不得不当神仙，想必仙子一定对小神很失望，小神也对自己很失望，实在是有愧于仙子拥趸这个称呼，比起天蓬元帅，小神是输的心服口服。”
　　猪八戒正拎着一串葡萄大快朵颐，闻言得意的对孙悟空说道，“猴哥，你看吧，我早就说了，三界之内，再没有谁比我老猪更对嫦娥妹妹一片真心了！”
　　斗战胜佛的眼珠转了转，一巴掌拍在他肉感很好的猪耳朵上，“吃你的吧，呆子！”
　　紫微大帝伯邑考仅仅是微微勾了勾唇角，悠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大庭广众的司法天神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像这样演技大爆发，唬弄三界的场面，可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他抿了口琼浆玉液，只觉酒味淡了些，便搁杯不动，继续看戏。
　　王母娘娘可不是好相与的，连忙落井下石，“对了，杨戬你还说过，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披上那道美丽的月光……本宫和众仙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小青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杨戬暗叫不好，面色平静拱手为礼道，“请娘娘念在小神年幼无知，夸下海口，就不要同小神计较了。”
　　玉帝都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年幼无知……”
　　司法天神非常无辜非常认真的反问，“难不成陛下和娘娘真的想要小神反下天去？”
　　杨戬第一次对抗天庭，砍了九个太阳，小金乌都差点不保，第二次打上天来，十万天兵都挡不住他，逼得玉帝开天闸，这都是司法天神年幼无知时干的事，玉帝心有余悸，就连王母也哑口无言，“杨戬你……”
　　司法天神知道这会不止陛下娘娘，就连嫦娥都肯定很想暴打他一顿，他手指一勾，虚空中投射出的影像是在真君神殿后院，被无数奇珍异草环绕的，是一棵晶莹剔透、熠熠生辉且极具美感的玉树。杨戬眼波微动，睨向月宫之主，“仙子，杨戬曾一时失手打碎了广寒宫玉树，如今赔你一棵，权当向仙子赔罪，不知仙子能否笑纳？”真君的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若是仙子对这个造型不太喜欢，杨戬还可以再改。”
　　嫦娥仰首凝视，美目中慢慢流露出几分欣喜，就连玉帝也啧啧称奇，“杨戬，广寒宫玉树乃是盘古睫毛所化，遇水则融极为珍贵，你是怎么把它复原的？”
　　“回陛下，小神没办法复原盘古睫毛，所以就只好用自己的睫毛化了一棵。”
　　玉帝看西洋镜似的新奇，“啊？你的睫毛？”
　　“正是。小神原本也以为是天方夜谭，后来发现竟然可以。如果仙子没有意见的话，等蟠桃会一结束，小神就派人将玉树送去月宫。”天庭很多女仙暗地里称呼真君老爷为睫毛精，因为一般人在看到他的卷翘浓密的睫毛后，都会惭愧自己毛没长齐，虽然他本人对此毫无自觉。从此广寒宫又多了一处人气景点，大家纷纷表示这棵玉树比其他的更好看，引来各路睫毛控没事去摸摸抱抱和留念，当然这是后话。
　　嫦娥微微欠身回礼，王母娘娘总归是心气儿不顺，瞥了一眼小青，高高在上道，“本宫可以不计较她擅闯瑶池，不过蟠桃会的名单都是事先拟好的，本宫这儿可没有准备给她吃的东西。”
　　杨戬仿佛早有预料，非常恭敬的回答，“小神明白，小神已经让神殿准备了食物，不劳娘娘为我们费心。”
　　他话音刚落，哮天犬梅山兄弟等人已经拎着几个食盒过来，杨戬忙招呼三妹一家落座。
　　开宴前这段插曲就算过去，玉帝双掌一拍，歌舞渐起，飘飘仙乐中，身段窈窕的仙娥们端着珍馐佳肴，蟠桃美酒，流水般转过瑶池各处，一年一度的蟠桃大会正式开始。
　　小青坐在杨戬旁边，心里头乱的很，他刚才说什么情深意重此生不负的，她好像怦然心动又好像全然无关，她正纠结着，真君老爷已经将一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酱爆牛蛙夹到她碗里，小吃货眼睛马上亮了。
　　小青喝了一口汤，不解的看着和她吃一样菜的杨戬，凑近了小声问道，“二爷，我是不速之客，可你是被邀请的，为什么不去吃他们的东西？”
　　杨戬慢条斯理的剥了一只虾，动作优雅到犯规。从前寸心可是不许他吃海鲜的，小青这点倒是不管，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白净纤细的耳垂，“二爷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今年蟠桃会的琼浆玉液是掺水的，食材都是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天厨和司库两位总管，这会正在真君神殿大牢里押着，二爷还没来得及处置。”
　　她噗一声笑了，拿粉拳捶他，“二爷你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