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养》伊时今

4、4

　　大概是因为佐伯克哉一言道破御堂的目的，一直以来一面倒的形势终于逆转。
　　佐伯克哉微笑地，直直盯着御堂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那双眼睛绝对算不上好意。寒冰一般的目光，强大的信心，在黑色瞳孔深处沸腾翻转的欲望。
　　御堂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他们是这样一种人，对弱者没有丝毫同情——他们一路走来，已经亲手葬送了无数弱者。就像久经猎场的猎人，已经对兔子土鸡之类的东西失去兴趣，他们存在的所有目的只有更加刺激的狩猎，更加危险的猎物。亲手折服野兽的快感，只要尝过一次，就无法忘记。
　　御堂微笑道：“如果不让你说话，反而会显得我不近人情，那么。。。有请。”
　　御堂心中某些感觉在蠢动，心想，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可别让我失望了。
　　“非常感谢。”推推并未移动的眼镜，佐伯克哉说：“首先，我要拜托御堂先生将新产品的推销工作交给我们八课。”
　　“哦？”
　　“虽然菊池公司确实有先把工作交给一课的习惯，但是这并不代表一课就是精英。之前sunrise就是交给了一课，结果您也已经看到了，惨败。而这正是一课的错误。”
　　御堂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实际上sunrise在推出的时候，就在口味和包装上有了先天的缺陷，之后菊池公司虽然大力推销，但本身存在缺陷的产品依然无法再市场上存活。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内容太过隐晦，谁也不会在公共场合说出。
　　佐伯克哉微笑道：“MGN的产品自然不愁卖不出去，从一课糟糕的业绩中就可以看出，一课采用了错误的营销手段，如果不加改进的话，这次的新产品恐怕会步上sunrise的后尘。”
　　御堂哦了一声，不以为然。佐伯淡笑着说：“然而当一课把已经跌入低谷的sunrise交到我们八课手上后，销售数据已经有了大幅回升。”
　　御堂皱起眉头，神色莫辨，想来他能坐到MGN这种大公司的部长之职，调查市场是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的技能。他肯定知道自八课接手后的销售业绩。
　　佐伯克哉又道：“虽然一课失败了，但是显然，他们并没有吸取教训。如果现在把新产品交给一课，恐怕还是像上次一样的销售模式，与其把工作交给绝对要失败的员工，不如交给我们这些奔波在一线，就算置诸死地，也能起死回生的员工，您说是吧？”
　　说着疑问的语气，可是语气却不容质疑。
　　御堂和佐伯克哉对视良久，互相等待着对方先沉不住气。
　　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良久，御堂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太好了！”本多一跃而起，挥舞着手臂，不能再高兴了。
　　御堂冷笑道：“但是。”
　　凡事最怕但是二字。
　　御堂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说：“虽然你们信心满满，但是我也不能凭借你们的口头宣传就把如此重要的工作全权交给你们。立下协议，三个月的时间，你们必须要卖到纸上的数字，如果做不到的话，你们就要把工作交给一课。”
　　本多看了眼纸上的数字，倒抽一口凉气，说：“虽然是MGN的产品，但这个数字也未免太。。。”
　　御堂勾唇，笑容残虐：“而且，作为附加条件，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整个八课全部解雇。”
　　现在市场低迷，能守住手头的工作就已经万般不易了，更别说找到新的工作。本多想起科室里有家室的同事，如果失去这份工作。。。
　　真的要接受吗？
　　成功或者死路。
　　“嗯，没有问题。”一个声音说道。
　　本多和御堂两人同时看向说话的人，佐伯克哉接过纸张，笑道：“如果只是这样的数字，完全没问题。”
　　本多的心脏狂跳，想知道佐伯克哉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但那笑容太过自信，太过无懈可击，让他忍不住相信，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一定能做到。
　　御堂冷笑道：“那就静候佳音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当佐伯克哉和本多出门时，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你的名字。”
　　佐伯克哉说：“佐伯克哉。”
　　本多说：“本多宪二！”
　　御堂点头，说：“我记住你了。”他并没有说是谁。
　　回去的路上佐伯克哉走在前面，本多跟在他身上描述光辉美好的未来。他们要做下这笔生意，要让整个八课名动菊池公司。
　　“菊池公司吗？”佐伯克哉喃喃道，站住，转身，他背后是MGN东京总部。MGN公司是日本少有的几家跨国企业，在全世界也算是五百强，东京的总部更是豪气地买下了整整一栋楼。
　　在佐伯克哉面前。七十多层的建筑拔天而起，气势直冲云霄。佐伯克哉伸出左手，张开，然后握住，就像把整个菊池公司握在手中。他忽然想起那黑衣怪人的话。
　　你的命运由你抉择。
　　当你戴上眼镜的那一刻，命运在此逆转。
　　你将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你将。。。
　　佐伯克哉喃喃道：“名动菊池吗？抱歉啊。。。我的目标是。。。”他眼中只有这纵横世界的MGN。他勾起嘴角，舔舔嘴唇，露出看到有趣猎物的眼神。
　　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应付完课室里激动的同事，他微笑着答应了晚上的庆祝会。等喝完酒已经晚上十二点，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上次，他就是在这样深沉的夜里遇到了黑衣怪人，然后得到了这个眼镜。不知不觉，周围所有的声音被抽离，只剩下浓重的黑色。
　　世界变成一张静默的照片，他伫立其中。
　　时钟敲响十二下，硬底皮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嘎达声。
　　佐伯克哉冷哼一声，推推眼镜，表情冷酷地转身，果然，他背后是那黑衣怪人。
　　佐伯克哉说：“不知怎么称呼呢，阁下？”
　　黑衣怪人呵呵笑着，说：“请叫我MR.R。您说‘阁下’时的语气，实在是让小人惶恐。”
　　佐伯克哉说：“呵。。。事到如今，你又为何出现在我面前？是后悔把眼镜借给我了吗？”
　　MR.R说：“怎么会。只是短短的一天，您就已经完全发挥出了眼镜的威力，这样的才华，让在下十分钦羡。现在的您，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美丽得不可方物。我实在是无比期待，您最后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佐伯克哉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语气十分不近人情。
　　MR.R忙道：“等等，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虽然我把眼镜交给你了，但是如此珍贵的宝贝又怎么能随便送人呢？实际上，眼镜只是借给您，三个月为期限，三个月后您将归还眼镜。”
　　三个月？
　　佐伯克哉内心一动，这不正好是自己和御堂约定的日期吗？完成工作的期限和归还眼镜的期限巧妙重合，究竟是巧合，还是。。。
　　看他不言语，MR.R补充道：“当然，眼镜并不是一定要回收。要知道，像眼镜这样的宝物，也是有选择权的。不仅仅是人选择物品，物品也在选择主人。三个月后，如果眼镜认同了您作为主人的能力，小人自然是双手奉上。”
　　佐伯克哉说：“真是暧昧的言辞，照你那么说，合格不合格岂不是在你一念之间。”
　　MR.R微笑道：“是呢，所以您做好穿上女仆服装，尽情取悦我。”
　　佐伯克哉笑了，嘲讽道：“需不需要我穿上女仆装，双膝跪地，为大人奉上奶茶？”
　　MR.R笑道：“如果是您的牛奶自然更好。”
　　佐伯克哉挑起眉毛，伸手抓住MR.R的手腕，大力捏住，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让你好好享受一下。”
　　MR.R任由他抓着，语气感动道：“真是。。。太美丽了！宛若恶魔般残酷，肆意践踏世人的姿态！太美妙了！只是看到，在下就已经兴奋得快溢出来了！但是。。。不行呢。。。虽然您获得了恶魔的力量，但您还没有驾驭它。”
　　话音刚落，手心忽然一空，原本站在面前的MR.R居然凭空消失。
　　只留下一句意犹未尽的话飘散在空中，说：“最后奉送您一句话，运用恶魔般的力量时，您可不要被恶魔吞噬了灵魂。”
　　恶魔吗。。。
　　佐伯克哉伸出双手。
　　这样想来，这副眼镜确实有着恶魔一般的能力。每次戴上之后，脑子比那的清晰的同时，心里渐渐涌起黑色的欲望。
　　他勾起嘴角，残酷地笑。
　　不管是恶魔还是鬼怪，没有人可以左右他。
　　如果这眼镜真的是恶魔，他就把那只恶魔抓出来，调教成跪在自己脚下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