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晋江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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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受排挤，徐素的座位在最后面，跟前面的宋城君隔着好几张桌子。那个少年独占一个窗口，外面是漂亮风景，夏日能吹风，冬天能朝阳，端是个好位置。
徐素坐回自己的座位，夫子就慢悠悠地来了。当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各位姑娘公子们的小侍和书童，均在隔壁的一个花厅候着，他们凑在一块儿，也是玩儿。等下学之后，再出来伺候各自的主子。
胡学士一开讲，徐素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夫子不是讲的八股文，他讲的是故事，哈哈，还是徐素熟悉的故事，那就是她手抄的民间灵异故事。胡学士公然拿出来讲，可见本朝不禁神怪，世人多迷信。
当然不全是讲故事，胡学士借故事讲道理，讲人情，也讲法律，徐素暗地里竖起大拇指，她遇到了好老师，因此而高兴。
说完故事就该写字了，胡学士布置学生们写二十页大字，另加一篇文章。内容就是刚才讲的几个故事，写听后感。
刚才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众人，顿时愁眉苦脸。听故事容易，写文章不容易，今天的功课总觉得太重。
“夫子。”一道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做在第一排第一位靠窗的宋城君，向夫子说道：“请问夫子，这几个故事，出自哪一篇？”他看到了夫子手上的书本。
“呵呵。”胡学士和蔼笑道：“是孤本，不录入书局。”
宋城君的眼睛微微一亮，他思考了片刻，抿嘴央求道：“夫子，可否借给学生抄录一本？”
胡学士笑指最后面的徐素道：“你可以向徐素借，正本在她那儿。夫子这本一共是十个故事，也许她那儿有更多。”
闻言，宋城君的眼眸向后斜了斜，因为相隔太远，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若是不便开口，夫子过去与她商量。”胡学士笑呵呵地走下去了。
徐素听明来意，狡诈地笑了一声：“夫子，我还有几十个故事，您想要的话，我给您抄录一份。不过……我要换个座位。”
“嗯？”胡学士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问：“你想换到哪儿？”
徐素也低声回答，遥指一下第一排第一位的身后，第二位：“我想去那儿。”
“呵呵，行。”胡学士点头道，没有为难就答应了。
“谢谢夫子，故事明天给您送来。”徐素乖巧地说：“宋同窗那一份，我明天亲自给他。”
“甚好。”胡学士面带笑容走了回去，敲敲第二桌的学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很快就过来跟徐素换位置，而且还一脸高兴。
徐素随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过来，一一摆上，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了一声宋城君：“我搬到你后面来了，以后请多关照。”
宋城君不答，又听背后的人说：“故事明天给你带来，是一套精装版，很漂亮的。”
和人交流这种事情，徐素最不怕丑了，还说：“我有很多故事和游记，你要是不嫌慢，我慢慢给你抄来。”
说到这儿，宋城君终于跟她说话了：“我不用你抄，你把正本借给我，我自己抄。”
徐素没有什么正本，她的故事就在心里：“那不行，正本拿不出来，你要是不喜欢我抄的，可以自己再抄一份，也是一样。”
听徐素这么说，宋城君以为是很珍贵的孤本，非徐素自己所有，他点头表示理解：“可以。”过了片刻，他生硬地补充道：“谢谢。”
徐素笑着摆手：“不客气，我以后还要你关照我的。”
宋城君嗤笑了一声，却没有以往的沉重，他觉得徐素这个人挺爽快的。
“你娘不是通判吗，用不着我关照。”他把这个话题往深了说。
“对，我娘是通判，不过跟我没关系。她是她，我是我，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还得靠我自己。”徐素语带笑意，有那么一点点自负的味道，可是不让人讨厌。
宋城君暗暗翻了个白眼，就不跟徐素说话了。他端正地坐在书案前，开始磨墨写文章。
徐素看了看前面那个笔直端正的背影，笑着摇摇头，然后也动手磨墨。她对那几个故事熟烂于心，早已有自己的见解，所以洋洋洒洒几千字，一挥而就。
等徐素写完以后，才发现前面的同窗回头看着自己笔下，好像已经沉溺在了文章里头，严肃认真。
“这样好看点。”徐素默默把纸张给他调转过去。
“……”宋城君乜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看完以后默不作声，回过头去继续写。
徐素眨眨眼，举手对夫子说：“夫子，学生写了一篇文章，请夫子批改。”
胡学士看着，又是徐素，她背着手走过来，弯腰阅读徐素的文章。粗看一遍，再细看一遍，最后口头出评，低声细语。
宋城君在前面细听，暗暗点头，他加快了书写的速度，写罢自己阅读一遍，他搁下笔，却没有喊夫子来批改。
“你写完了，可以给我看看嘛？”徐素捧着下巴，她刚才在写大字。
“嗯。”宋城君默默把文章拿到后面，让徐素自己取。
套用一句现代的话，这是个高冷的人儿，性格怪傲娇的。徐素身为大姐姐，肯定不跟对方计较，她笑了笑接过来，低着头认真阅读。
字迹清秀，内藏锋芒，语句精湛，条理清晰，但是这篇文章注定不高分，因为作者思想偏激，心术不正。
徐素咋舌，难怪这个人不让夫子批改，应该是他自己有自知之明，所以说，这是个理智的疯子，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而且还不愿意治疗。
“写得不错。”作为一个接受能力强大的现代新人类，徐素硬着头皮把这篇文章赞了个透，而且有理有据，评语与作者产生共鸣，甚至可引为知己：“不过，你还是再写一篇吧。”
“……”宋城君眼神闪了闪，他把自己的文章从徐素手里抽回去，看表情是挺骄傲的。
让徐素汗颜不已，她当初对宋城君的第一印象很好，以为对方是个清风朗月的少年，看起来很明媚的感觉。后来看了宋城君写的诗句，又推翻了明媚的标签，改为多愁善感。直到看了宋城君的文章，好的，这是个病得不轻的病|娇偏激派。
比如说，一故事中女主因苦衷跟男主和平分手，宋城君觉得女主该死。二故事中男主表现出一点可以理解的小私心，宋城君觉得男主该死。三故事中，有个大娘对儿女有少许偏心不均，宋城君觉得大娘该死……
诸如此类，宋城君的矛头指向一切不完美的对象，觉得他们都该死。他的主旨是剔除不好的一切，留下他认为好的一切。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血腥完美主义者，如果他手里有实权的话，天下就乱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04：晋江首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