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6章 ...
-
天还没亮。
Jarvis用薄毯裹住身旁好梦正酣的人横抱起来，动作轻巧地往屋外走去。
一路上门扉悄无声息地开启，被整个包下的度假村外面杳无人烟，却有微风、海浪、鸟兽昆虫的细微声响混合成另一种生机勃勃的热闹，熟睡中的Tony不由蠕动着往Jarvis怀里又钻了钻。
这可是非凡的成就——他无声地笑了下。不论是未来和MS Potts在一起的先生，还是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先生，其实防备心都重得要命，在一枕之隔还有另一道呼吸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安然入睡。他把这些粉饰得云淡风轻，直到自己强行适应了与人同床共枕，这可以瞒过MS Potts，但没法瞒过一天24小时注意力都放在Tony身上的Jarvis。
一开始Jarvis还以维护硬件为由在Tony睡觉时把实体停去地下室，但缺乏耐心的Tony总是想尽办法要留下他……那么大一具金属和塑料组成的机体光戳在身边就存在感十足了，更别提系统运行时的底噪。那段时间Tony的睡眠质量奇差无比，Jarvis说服不了他，就只能把机体断电，给他播放助眠的BBT音乐（或者先来点睡前运动消耗精力），在他勉强睡着后离开，快要醒来前再回来。
或许Tony对此也有所察觉，他不止一次地强调要Jarvis陪伴整晚，却从来没有用过强制性命令，Jarvis也总是嘴上答应，行动阴奉阳违——当然，在这件事上，Tony永远没机会抓到自家早被纵容到自作主张的AI的现行。
从根本没法沉入深度睡眠，到躺在Jarvis身边就能很快入睡，甚至像现在，这么大的动作都不会惊醒，虽然他们用掉了很多时间，但双方都在不动声色地做出努力的过程对他而言也已经足够迷人。
他们在黎明前黯淡的夜色中走过了雕花拱券的敞廊，木板拼接的小型码头，登上泊在栈桥边的三层豪华游艇，V1.0和MK 6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全部出行准备，Jarvis一道指令发出，游艇平稳地缓缓驶离这座私人岛屿。
———
细微的马达声和摇篮般的轻晃将Tony从沉睡中慢慢唤醒，他朦胧地眨眨眼，视野中逐渐映出一片昏暗的空旷高远。
“J？”
“夏威夷时间5点32分，sir，您醒得正是时候。”
“哦对，我说要看日出。”Tony动了一下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圈在Jarvis的胸膛手臂和薄毯之间，正亲密地躺在一张沙滩椅上。“这是在……船上？”
“这里视野更好。”Jarvis升起椅背，揽着他一同倚坐。
于是Tony干脆又窝回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去了。
按说他在马里布的别墅就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但结果却是，彻夜笙歌的日子这个时间他刚入睡，沉迷创造的时候又总是盘踞在地下室，近在咫尺的美景反而从未好好欣赏过。
那是犹如昙花一现的稍纵即逝，海水和天空从暗沉、深蓝逐渐变亮，自他们身后到海天相接一直过度成灰白色，然后一缕一缕的红光钻出来浸散开，把海面和层云染出金鳞片片。Tony好像是全神贯注地在欣赏美景，然而有一道比初升的红太阳更“火热”的视线让他实在没法忽视。
“日出不好看吗？”
“不，非常美丽。”
“你真的有在看？”
“从破晓前朦胧可见的轮廓，到晨曦照亮的每一分细节。”
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剐了Jarvis一眼，却被蠢蠢欲动的AI捏住下巴覆上一个深吻。
“你知道……这个时段做这种事，很容易点火。”
“我还以为您昨晚说‘够了’是真心话。”
Tony用力地向上翻个白眼，“对，你认为我能一次吃10个芝士汉堡，然后3天不吃饭。”
“我不这么认为，”Jarvis语带笑意，“不论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您都别想。还有，甜甜圈也不行。”
他愤愤地咬了Jarvis一口。而作为报复，Jarvis手掌突然下滑，色.情地在他双腿之间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嗯——”Tony低哼一声蓦地夹起腿，“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所以这是今天早上的份。”Jarvis说着压了过去。
他们在霞光满天里放纵地滚成一团。
———
天光大白的时候他们才湿淋淋黏糊糊地停下来，Tony趴在毯子上像被抽掉全身骨头似的一动不想动，“我现在饿得能吃下2盒至尊披萨。”
“那您是选马上就能吃的正餐，还是5小时航空快递的披萨？”
他恶狠狠地用靠枕拍上Jarvis的脸，“我要马上就能吃的肉！”
“遵命。”Jarvis特别有绅士风度地抱起被他折腾到脱力的Tony，稳步朝浴室走去。
……
白酱焗扇贝、莴苣沙拉、烤乳鸽、西兰花浓汤，不计被挑出来的一小撮甘蓝和胡萝卜，Tony对自家AI精心烹饪的菜肴还算捧场，而不想破坏气氛的Jarvis只能把他的餐后白兰地换成甜力娇以示不满。
但Tony一点儿也不在意，暂时的，从里到外都被喂得足够饱足的他还不想半天之内再来一次耗尽体力的酒后乱性。他捏着小巧的高脚杯将冒着气泡的甜酒一饮而尽，感叹道：“真是糜烂的生活啊——”
而这才是他们来到夏威夷的第二周。
“您开始想念繁华的都市了吗？”
“在那些狗仔放弃对我的围追堵截前都绝不会想念。”
法拉盛和哈莱姆的事故挨得太近了，一周之内连续2次大事件，再加上斯塔克工业和神盾局出于不同目的，却又不约而同地为Iron Man制造舆论声势，其热潮丝毫不亚于去年的这个时候，Tony历劫归来突然宣布停止军火业务。
即使这回是正面的舆论，即使Tony喜欢出风头，喜欢万众瞩目，也不代表他就情愿为此牺牲个人隐私，被无节制地打搅正常生活。
关键在于这是一个“连带”的概念：Iron Man是打击犯罪的超级英雄，所以他对付的怪物“憎恶”是邪恶的反派，所以与憎恶对抗的Hulk和Iron Man站在同一阵营。这是潜移默化的暗示，顶在前面的是Iron Man，所以尽管Tony很不耐烦，还是放任了目前的局面。
“新闻媒体总是喜新厌旧，只要有另一个大事件就能让他们转移目标。”
“哪会天天都有大事件……”他随口说着忽然反应过来，“早上的电话？不是吧……”
“是的，”Jarvis十分愉快地点头，“被您‘粗暴’挂断的那通电话。”
毫无疑问，当时他们正在甲板上纠缠得难分难舍。
Tony一拍额头倒进躺椅，“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我的手机呢？”
“已经顺着洋流飘出2海里外了吧。”
他看了看Jarvis...“不对，你就是故意的。谁的来电？”亲近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在夏威夷度假，不可能早上6点多打来，至于其他人反正Tony也不在意，他甚至没等对方说话就一把抢过手机扔了出去……
“Coulson探员找您，sir。”
Tony低头回想从Jarvis拿起手机接通放在他耳边到被自己扔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都说过什么……唉，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了，这种事很正常的嘛。他一抹脸若无其事继续问：“所以是什么事？”
“可能是想问您是不是又开发了新产品。我有拷贝视频，您要看吗？”
“传过来。”
Jarvis直接从引发那通电话的地方放起，而Tony看到那具从天而降、体型有两层楼那么高的中世纪复古造型“铁甲”，第一反应却是：“丑毙了，这种审美是怎么联想到我身上的，他是眼神不好还是脑筋有问题？”
“这个设计的确很不匹配您的品味。”Jarvis附和。
“特效也好土啊，现在只靠爆爆爆可是卖不出票房的。”他奚落着，但Jarvis能甄别到他逐渐淡去的笑纹，和微敛的眼帘。
看似只会喷火的“铁甲人”比起Mark战衣似乎远远不如，过于古旧的外形更是让它像个该被陈列在博物馆里的老古董，但那“火焰”的威力又是如此强横，冲击波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只留下满地苍夷。
“又是重型炮台……”
清晰的视频只到Thor变身雷神为止，那身古典戏剧般的战袍却没能获得Tony一句嘴炮，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被对方掀起的巨型龙卷风暴越来越大，搅动起黑云压城，电闪雷鸣，逐渐遮蔽了整个画面。
“这就是Fury那件比我更重要的西南区的大问题？”关于新墨西哥州某把谁也拿不起来的锤子的事情，Tony当然也是听说过的，Jarvis一直在为他留意神盾局的动向，只是那会儿Vanko的麻烦还没解决，他没空关照这种花边新闻而已。
Jarvis低头看着他。
“有点儿意思。”
也许这次短暂的假期将要结束了——理智如Jarvis也不免兴起了些微怅然，但这终究是他反复计算后作出的选择，比起一次度假，当然还是长久相伴更重要。
修复完成的运行日志就存在Tony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始终没有再打开过。Jarvis能猜到先生的用意，他不能保证预见未来后的蝴蝶效应，他绝不愿影响到Jarvis从未来回到现在的既定事实，所以，他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AI。
而这样的天赐良机Jarvis若是还不懂得好好利用，就未免太对不起他流落在外度过的漫长时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4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