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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叶姝已经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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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哲站在机场贵宾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飞机飞向蓝天。
他单手插兜,另一手手里的手机躺着叶姝发过来的信息,她说她母亲生病了,她要回去。
叶姝要离开是她订票的那天他就知道的事情,他以为他昨天已经表达得很明白,而她的行为也让他以为她不会离开。
但她还是选择离开。
阮明涵进来看到林锐哲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老板,叶姝已经走了。”
“你说她会回来吗?”林锐哲侧身问阮明涵。
“应该会的吧。”
阮明涵看向林锐哲,他的嘴角带着笑,许是窗外的阳光太盛,晃了眼睛,竟让他看出了自嘲的意味。
“走吧。”
她若无意,他也不会苦苦纠缠。他本就不是个长情的人。
林锐哲抬脚离开贵宾室,阮明涵快步追上去,问道,“那今天还搬家吗?”
“搬,为什么不搬?”
林锐哲回了别墅,命人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不是搬去曾经的那座公寓,是一个新的公寓。
阮明涵指挥人在别墅里搬家,林锐哲躺在后院的躺椅晒太阳。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缓缓睁开眼睛。夕阳过于灿烂,他眯了眼睛,抬起手挡住脸上的阳光。刺眼的光穿过指缝落在脸上,他看着无名指的戒指,觉得它有些碍眼。
“东西都搬完了?”
“搬完了,现在马上送到尚海名城的公寓。”
“嗯。”
取下戒指,林锐哲留在指尖把玩,手一扬,戒指飞了出去,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反正落在什么地方他都不会在意。
起身,林锐哲勾起桌子上的外套挂在臂弯,一边走路一边整理衣服。只见他弹了弹衣袖,慢条斯理的戴上袖口。然后是衣领,扣上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重新系上领导。
皮鞋踩上台阶,他已经收拾完毕。
“这里要挂出去吗?”
阮明涵小心翼翼的问。
林锐哲这个人性子难琢磨,说他好相处吧,他又有一堆毛病,他看不上眼的人哪怕是救过他的命他都看不上。但是说他不好相处吧,他这个人也挺随和,典型的玩咖。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玩的。说得简单些,林锐哲就是赌徒。
心情阴晴不定的赌徒,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阮明涵跟在林锐哲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摸透林锐哲的路数。圈里那个贺三少虽说也是个难琢磨的主,但贺三少的特助徐崇易好歹能够揣摩一下“圣意”,可他那里能和心理学的高材生比,林锐哲那些心思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
现下问林锐哲是不是要买房子,是他的经验使之。毕竟曾经林锐哲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是他出手解决。每次他交了女朋友,会大方的送很多东西,珠宝豪车,得他欢心的随便一出手就是一套房。但当他们分手,他会处理掉所有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东西。
何况那么重要的结婚戒指都丢掉了不是吗?
“留着吧。”
林锐哲掸了掸外套,昨天下了一场雨,屋外的桌子上留了痕迹,他的衣服放在上面染了一层灰。
阮明涵很意外林锐哲的决定,他不知道后院那棵海棠对林锐哲的重要性,所以很是错愕。但既然是上司的决定,身为下属,他只管履行。
“你明天找一个保洁公司,让那边每个星期安排一两个人来打扫一次。”
“啊,好。”
坐车离开,林锐哲靠在椅背闭目休息。
近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的事业全面喊停,林家那边风波不断,南方动荡不安。东边的温家,西边的张家,消失多年重新出现的乔家,一直中规中矩的任家,全部掺和到这里面来了。
有时候林锐哲想不明白,林家内部的事情怎么会惹得那么多势力加进来,转而一想,林家内战混战多年不就是因为外部的插手迟迟没有个结局。
舒家这次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林也伊下一步会是什么动作?林景之是要准备离开林家,和林也伊打擂的就只剩下林易禹。至于张夫人的一儿一女,林锐哲想,不管是林也伊和林易禹都会让他们毫无翻身之地。
现在他就等着林也伊和林易禹鹬蚌相争,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辛家不是个好棋子,辛盛祺不愧是当年林江年给林也伊选的未婚夫,城府颇深,和他交手了几个回合,他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如何让辛盛祺像舒铭凡那么听话,林锐哲不得不思考。
棘手的是,辛盛祺没有弱点。
林锐哲心烦意乱,下意识的摸无名指指根的戒指,却发现空空如也。
于是林锐哲更加烦躁。
“停车。”
“啊?”阮明涵不明所以的看后视镜里的林锐哲,他一脸不耐,眉头紧锁,手指按着眉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停车!”
林锐哲加重了语气,阮明涵看着高速上飞快驶过的车,很是为难,毕竟这是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啊!
林锐哲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言辞的不妥,他闭了闭眼,捏了捏鼻梁,睁开眼,吩咐道,“在前面的路口下环路,然后掉头回别墅。”
就这样,林锐哲在快要到尚海名城的时候又折回了别墅。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接我。”
车子停下,林锐哲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几大步朝后院走去。
天已经黑了,初秋的夜里还有蛐蛐叫。天上挂着一轮弯月,还没成圆。
林锐哲打开了后院的灯,然后在下午自己躺过的躺椅附近找东西。
阮明涵不放心,找过来就是看到这么一副光景。
那个男人打着手机电筒弯腰在草里面翻来翻去,许是想起什么,他跑回躺椅那里躺下,手里拿着一颗石子,仿着下午丢戒指的架势将石子丢了出去。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被抛出去的石子,看到它落下,他立刻拿着手机跑过去,然后开始在石子落下的那片区域摸索。
他找到了石头却没有找到戒指。于是他又重新回到躺椅,又重新抛了一次,如此反复。
他的额头布满大汗,西服的外套早已被他随意的丢在了地上,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衣,最后也弄湿了他的头发,凝成一股又一股。
阮明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林锐哲,哪怕是当初在法国,他都永远摆出一副波澜不变的样子。
阮明涵没有贸然上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仿佛他不曾出现。
而远在千里之外,叶姝取下她的婚戒,又一次把它和平安符挂在了一起。
小心翼翼的把平安符收好,叶姝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家里,母亲坐在沙发上看书,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边放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她的读书笔记。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叶姝都要忘了她的母亲叶柔曾是有名的才女,国外高校的双学位硕士。
岁月磨去了她的棱角,让她趋于平凡。
“妈,我回来了。”
“叶子,你怎么回来了?”
叶柔很是惊讶,取下眼镜快步走到门口,接过叶姝拖着的行李箱,嗔怪,“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知道提前给我说一声,你吃东西了吗?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没吃,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今天煲了鸡汤,特别香!”
叶柔絮絮叨叨,搓着手就要往厨房走去,却猝不及防的被女儿抱住,她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怔愣,叹了口气,她拍了拍叶姝的手臂,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了?突然抱我,还装可怜,老实交代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了?”
叶姝卸掉身上的重重包袱,像个小朋友依赖着母亲。整整一个下午她都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她不敢有一丝懈怠,直到回家,直到她看到母亲,时刻绷着的那根弦终于能够放松。
只有母亲面前的叶姝,才是最真实的叶姝。
“我能干什么坏事?”叶姝闷闷道,“还不让人感性一下了。”
叶柔无奈,只得驮着身上的重物去了厨房,“你这么碍事,我怎么给你弄吃的?”
“妈,我想吃你做的鸡汤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去收拾你的卧室,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床单被罩我都没套的,你自己弄一下,面煮好了叫你。”
叶姝点头,一大口亲在母亲的脸颊,然后在母亲嫌弃的话说出来之前提着行李箱跑回了卧室。
叶柔看着女儿咋咋呼呼的背影,宠溺的摇头。
洗了手,从母亲卧室里翻出床单被罩,叶姝三下五除二的把床铺好。从卧室出来,母亲也把煮好的面条端出来放在了餐桌。
“快过来,趁热吃。”
叶姝拉开凳子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食欲很差,吃什么都提不起劲,现在问道母亲做的面条的香味,藏匿许久的馋虫全部被勾了出来。
“你之前不是给我说找到工作了吗?你这么贸然回来,公司那边请假了吗?”
叶柔问。
吃饱喝足,叶姝正在厨房洗碗,她背对着母亲,所以不用担心母亲会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辞了,打算回来。”
“回来也好,你离我近些,我也安心。”叶柔顿了顿,“那你工作看好了吗?是准备考试,还是进公司啊?”
“妈,我准备回舒家。”
叶柔猝不及防,“你说什么?”
“妈,我回舒家,下周一就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