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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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天了。
「——斑。」
斑意识渐渐回笼，但懒得睁开眼睛——今天没有任务在身，而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正是偷懒摸鱼的好时机。
柱间却不放过他，锲而不舍地喊了他好几声。他没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开口：「什么事？」
他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上扬的尾音直勾得柱间心跳加速。
柱间忍不住扶额——居然露出这样一幅毫无防备的样子，斑实在是太没自觉了！不过仔细想想，哪怕他有心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啊……
见他久久不答话，斑不由得睁开眼睛，又喊了声：「柱间？」
柱间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道：「外面下雪了。」
斑静下心来倾听，果真听到了雪花飘落在地所发出的簌簌声。
他眨了眨眼睛，彻底清醒了——族地在的这地方，虽说不是完全不下雪，但下这么大雪还是十分罕见的。他都不记得上次这地方下这么大雪是什么时候了。
他翻身起来，问：「下了多久了？」
「你昨天晚上睡着后不久就开始下了。」
斑站了起来，赤脚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冷风带着雪的寒意铺面而来，吹动了他的发梢，灌进了房间。
柱间走到他身边，很想给他披件衣服或是直接将他揽在怀里。但事实上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他身边。
院子里光秃秃的土地上盖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斑颇为惊讶地看着这幅光景，嘴角不自觉带上了染上几分笑意。
柱间感叹道：「这里冬天很少下这么大雪吧。」
「嗯。」斑说，「现在就像身处北方的国家一样。」
「你去过吗？北方的国度？」
斑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去那里执行过任务的长辈提起过。」
柱间笑了笑，说：「那以后我们一起去。」
斑扭头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点头。
他们在廊檐下坐下，一起看纷飞的雪花打着旋落在院子里。
斑倒是想在院子里放纵一下——毕竟第一次见这么大雪，想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也是情有可原嘛。可惜柱间什么都碰不到，只有他一个人玩的场面未免有些傻。
他想了想，问道：「柱间，你想不想出门？」
「啊？」
「离开族地，去外面转一转。」
「但是……」
斑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解释道：「早去早回的话，不会有人知道的。」他停顿片刻，又说：「顺便看看你跟我一起是否能离开族地。」
斑都表现得这么期待了，还绞尽脑汁地找理由，柱间哪能不同意。他当下就点了头，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但斑叫住了他。
柱间疑惑地回头看他。
「我们等雪停了再出去。」
柱间哦了一声，坐了回去。
斑松了口气——其实他只是不想看见雪花穿过柱间身体落在地上的画面罢了。
待雪停了，斑就带着柱间偷溜出了家门。
柱间也不问他去哪里，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柱间的目光落在斑的手上，第无数次叹息自己没法实行恋人的权利。
斑心血来潮地想回“老地方”看看。
柱间好不容易把目光从斑的身上移开，发现周围的景色分外熟悉——正是他有段时间夜夜梦回的地方。
他们从南贺川逆流而上，一直走到尽头。攀上高处后，他们又来到了他们曾并肩而坐、畅所欲言的那块高地。
他们站在高处，俯视脚下一片白雪皑皑。
斑在悬崖边上坐下，感叹道：「果然很漂亮。」
柱间无心观赏自然的美景，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而已。他突然又找回了当时的心情，满怀雄心壮志，毫无道理地相信着——只要斑还在他身边，他就无所不能。
斑见他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回过头说：「你不坐吗？」
于是柱间走到他身边坐下了。
——虽然花的时间有点长，但他们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还好，他们还没变得面目全非。
「斑。」
「嗯？」黑发少年微微侧过头看他，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柱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小声道：「生日快乐。」
斑愣了愣，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之前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听你弟弟提起过。」
斑有片刻恍惚。
在今年之前，就只有泉奈一个人会和他说这句话。别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值得专门提起的事情。在大部分人眼里，生辰就只是未来会出现在墓碑上的一组数字罢了。
现在，柱间成了那第二个人。
或许是他想太多，但他确实有种被人放在了心上的感觉。这感觉虽然陌生，但并不让人讨厌。
「谢谢。」
「如果真的想谢我，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过生日的人才是该提要求的一方吧！柱间也太会得寸进尺了。
斑暗暗心想，嘴上道：「什么要求？」
「我想吻你。」
柱间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一丝玩笑的含义。
斑一怔，但他没煞风景地提起他们之间横亘的那道障碍，只点了点头，仿佛他们只是一对正常又平凡的恋人而已。
「闭上眼睛。」
斑依言闭上双眼。
柱间慢慢地靠近，心跳止不住地失速。他脑中仿佛有万千思绪，又仿佛只有一片空白。
片刻过后，两人愣在原地。
——他们都感觉到了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
柱间先反应过来，用手臂揽住斑的腰，试图加深这浅尝辄止的吻。
斑没给他这机会。他推了一下柱间的肩膀，让他离自己稍微远点，然后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提高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
柱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愈发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着他。
斑被他勒得有些疼，但他纵容地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柱间。
……这下糟糕了，这怀抱比他想像中更加令人安心。
过了很久柱间才松手。
斑刚想和他说正事，却又被柱间抓住了手。柱间的手指强势地插入了他的指缝，迫使他与自己十指紧扣。
斑有些恍惚。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柱间掌心的温度。
——明明是只鬼，为什么会这么温暖？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柱间坐近了点，两人的肩膀紧紧地挨在一起。有身边人的温度，这严冬的寒意也算不上什么了。
长久的沉默后，斑不得不开口打破这静谧的气氛，「我们该回去了。」
「嗯。」柱间站了起来，却没松开他的手。
斑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嗤笑道：「你还是小孩子吗？」
柱间极认真地说：「这是为了把之前欠的份补回来。」
斑拗不过他——再说他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放开——便随他去了。
柱间握着他的手，看着低处的风景，一脸心满意足地说：「等以后我们的村子建起来了，每年我都要在这里吻你。」
斑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
晚上睡觉之前，斑终于想起了一直被自己遗忘的重要的问题。
「柱间，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他双手抱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
「……」
柱间突然凑近了些，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斑。」
斑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语气平静无波，「怎么？」
「你介意我继续吗？」
斑没懂他的意思。
柱间把沉默当做默认，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狂风骤雨般的亲吻落在他的唇上，柱间很快就无师自通地入侵到他唇瓣之间、撬开了他的牙齿，深入到温暖的口腔。
可怜在这方面还是一张白纸的斑，一时有些发懵。
……柱间也未免太熟练了点吧？这不才是彼此的第二个吻吗？
斑很快就失去了思考的余裕。随着柱间的动作，他开始感觉目眩神迷，慢慢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
柱间顺势将他推倒在榻榻米上。斑的黑发散落开来，但他的后脑被人扶住没直接撞在地上。
斑趁此机会深吸了几口气。但不等他把气喘匀，柱间又封住了他的嘴，于是他很快又被甜腻至极的吻掳去了全部心神。
一吻罢，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想——柱间这丫该不会一直在装傻，就为了今天的“一鸣惊人”吧？
柱间侧躺在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很高兴。」
「……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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