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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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站在家门前。他正想推门，柱间的头突然穿过木门出现了。
「……」斑脸上一片空白。
柱间每天都会来看上很多次，但门外总是空无一人。这次猝不及防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反倒先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换上笑容，道：「欢迎回来。」
斑一路上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他满心烦躁一扫而空，任务给他带来的压抑沉重感也消失无踪，心里安静平和得不可思议。
柱间整个身体穿过木门，飘到他身边，展开双臂像是想给他一个拥抱，然后不出所料地扑了个空。柱间讪讪地收回双臂，站在原地不动了。
斑看见他的动作，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泉奈推开家门，看见兄长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他微微一愣——这是在对谁笑？总不能是对着木门笑吧……
“泉奈。”斑转变得相当自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在弟弟面前因为柱间的事情出丑了。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斑走进家门，泉奈说：“晚饭还需要一段时间。”
闻言，斑道：“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柱间跟在斑的身边，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不明显的血迹。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小声道：「你受伤了？」
「嗯。」
柱间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也没继续追问，只死死地盯着伤口，像是想用眼神将之治愈一样。
两人回到房间。
斑关上房门，也不避讳柱间的存在，直接脱掉了衣服。因全速赶路的缘故，处理过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绷带上染了点点血迹。
柱间问：「很严重？」
「只是普通的伤而已，别告诉我你执行任务从来不受伤。」
「……」他自己受伤才不会这么心疼。
斑将衣服随手一丢，正好从柱间头上盖了下去。柱间站得笔直，那衣服毫无阻碍地落在地上，然后他一脸无辜地对斑耸肩。
斑不由得笑出了声，却又因此而牵动伤口，不禁微微皱眉。
「没事吧？」柱间紧张地问。
「没事。」斑对他摆摆手，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说完，他从衣柜里翻出了药箱。
他先剪开绷带，露出侧腹狰狞的伤口，然后拿毛巾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确认伤口没继续流血后开始小心翼翼地上药。
尽管他已习惯了疼痛，他还是做不到完全的无动于衷。他不自知地咬着嘴唇，尽力放轻手上的动作。
「……」看着他的模样，柱间担忧的同时又难以自制地心跳加速。
斑回头看他，正撞进他写满担忧的眼睛中。
「别、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斑语气不虞，但耳朵染上了不明显的红。
柱间咳了一声，迫使自己把全副注意力都在那狰狞的伤口上。他叹了口气，说：「要是我能使用忍术就好了，那我就能帮你治疗了。」
「要是你能使用忍术，你以为我会让你呆在这里？」
「……也对。」
说罢，柱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指尖在伤口上游移。他极认真地注视着伤口，以至于没看见斑的反常。
斑浑身紧绷、僵硬地坐着。尽管他知道柱间碰不到自己，他却像是能感受到他指尖的热度似的——他整个人都因这温度而烧了起来。
而且从他的角度看来，柱间就像在抚摸他的身体，每个动作都带着说不清的旖旎意味。
半晌，柱间终于收回了手，说：「真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斑松了口气，忽视心中莫名的失落，淡淡道：「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柱间沉默片刻，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柱间看着他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斑在家过了一段时间的清闲日子——美其名曰休养，实际上是在偷懒。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关他苦恋不得的传闻风一样席卷了整个宇智波一族。传言愈演愈烈，衍生了各种不同的版本，最后还惊动了族长大人。
换了以前，田岛大概会对这类传闻嗤之以鼻，但架不住最近斑的表现实在反常，他不由自主对传言信了八分。
虽说他平常在各种方面对斑的要求都很严厉，但独独在感情问题上他不能采用强硬的态度。
由于长老们都很关心斑的终身大事，毕竟事关一族的未来，田岛不得不去多方打听，最后他极为勉强地将斑的心动对象的范围缩小到了几人。
斑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最近出门偶遇妹子的频率比往常高得多，还都是曾与他有几面之缘但又说不上认识的女性。
在重重排除之后，田岛的名单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于是斑某天被打发出门，再回到家时就发现厅里坐着个他不认识的漂亮妹子——好吧或许不算素不相识，他曾见过对方和泉奈一起出现，但他的确对她的姓名没有印象。
没法和他一起出门的柱间双臂环胸坐在旁边，脸上难得的没有一丝笑容。
斑特别想问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泉奈早被田岛打发出门，柱间看起来也不会回答他，而他又不可能对个陌生人说这么不符合他形象的话，所以他只好先坐下了。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相视无言的尴尬境地中。
少女是单纯地不知该从何开口——显然她也不知道族长大人究竟希望她做什么。她前几天在外面执行任务，刚回到家就被族长大人叫到家里，然后就在这里等着了。
而斑的注意力都在柱间身上。
柱间对着他挤眉弄眼，还用极夸张的语气说道：「哇，真有艳福。」但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斑一阵无语——柱间这是闹的哪门子被扭？
柱间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从现在开始考虑终身大事无可厚非，毕竟战争伤亡率那么高，早婚早育还能为可持续发展做贡献。
但是——光是想到斑会和别人发展出更为亲密的关系，他就烦闷到了极点，胸口上像是有块巨石，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斑也满心不悦。
——柱间至于看得那么认真吗！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他用口型无声地对柱间说：「过来。」
柱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斑心情愈发糟糕，不由得重重地把自己手中的茶杯砸在矮桌之上。少女抬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好在这下总算是让柱间回过神来。他对上斑的视线，读懂了他眼神的含义，慢悠悠地飘回到了他身边。
柱间笑嘻嘻地说：「别生气。」
斑暗暗冷哼一声，但情绪逐渐回暖，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抱歉。”
少女道：“没事。”
而后两人又陷入了长久沉默。
斑坐了一会儿，终于无法继续忍受这僵持的气氛，采纳了柱间的建议，借故离开了。
斑前脚刚走，泉奈后脚就开门进来了。
他和少女认识，乍一看到人出现在自己家里，他还是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族长大人的吩咐。”少女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联系最近族里的传闻，泉奈很容易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辛苦你了。”
“嗯？”对方一脸迷茫地看他。
“没什么大事，我送你出去吧。”
少女迅速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了。
他将少女送到门口，两人道别之时，少女突兀地说：“你哥哥他……”
“嗯？怎么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话一次性说完了，“他是不是看得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哈？”
她解释道：“我总觉得他一直盯着屋子里的别的、我看不见的人看。”那眼神过分温柔，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那眼神是属于她的。
泉奈沉默半晌，说：“明天见。”
泉奈在走廊上找到了斑。
他正躺在木地板上闭着眼睛小憩，柱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却一点都不想搭理对方。
“哥哥。”
斑听见声音，坐了起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泉奈说：“大概是父亲听说了外面的传言，所以病急乱投医了。”
“什么传言？”
“唔，就是有关你……恋爱了的传言。”和兄长说这个，泉奈也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斑还没表态，柱间就先喊出声了。
“……怎么回事？”
泉奈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你最近变化很大。”不过他才不会相信“受了情伤”这样的鬼话，斑最近的心情明显比以前要好上许多，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情遇挫。
“……”
……柱间给他带来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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