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阮公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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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妈妈，外面这位公公怎么和别的公公有些不一样？”林止想要知己知彼。
“他？”贾妈妈不明白林止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问这些有用吗？
“你只管告诉我，我想知道。”
贾妈妈强压下紧张，贴近林止耳朵，告诉她这位叫阮保，曾经是西华门的三等侍卫，六七年都没挪过屁股，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能娶妻。二十多年前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拜宫里一等红人魏公公魏勋作干爹，让世人惊奇不已。没成想魏勋在收下干儿子的第三日莫名其妙突然中了风……
双儿脑子完全不够用，“后来他干爹瘫痪，他就自宫也做了太监？可他是侍卫呀。”
贾妈妈声音越说越小：“宫里的侍卫和内侍一向不睦，他还破天荒的拜内侍为干爹呢。有些人呐，为了钻营，什么事做不出？人都道他待魏勋如生父，孝到骨子里去了。这些是成年旧事，京里上年纪的人才知道。”
又道：“当今圣上是魏勋护航才坐稳的太子之位，登基后很是重用他的干儿子阮保，阮公公这一步走得太对了。若他没有狠心断掉子孙根，恐怕现在还是三等老侍卫。”
林止道：“二十多年了，他的声音还如正常男子一般，这有些说不过去。”
“对啊！雄性激素……哦不，我是说怎么着也应该有点娘娘腔吧。莫不是个假太监？”双儿越想越害怕，万一不是皇帝……是这老太监想干下作事呢，天啦，想想都恶心，林妹妹干嘛生这么漂亮！
一时，各种野史里记载的不堪纷纷钻入双儿脑子。什么戏如人生，其实人生比戏“精彩”百倍！常言读史使人明智，但在双儿这里，读不正经的史让她明的是人性的下限……
林止摇头：“不会。如果他真是假的，天天混在太监堆里耳濡目染也该学些用来掩饰才对，偏偏他没有。我想，他或许是想保留一点男人的尊严。”
说完，林止心里已经有了定夺，如果姓阮的是这样的出身，又正当红，那他一定有强于常人的地方。他的富贵是在险中求来的，只要昏君流露过半点意向，他就能把事情做好了呈上去。此事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揣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暗忖：他三等侍卫迟迟没法升迁，一表明家族无势，二表明他武功平平。文官可以拍马屁拍上去，武职可不行……既然武功平平，那她就可以搏一搏了。
“您在干嘛？”双儿见林止又从怀里摸物件。
林止道：“先预备着。给，一人一根拿在手里，必要时直接朝他脸上招呼，此针有使人麻痹的作用。”重点提醒：“朝阮公公。侍卫你们不要冒险，搞不好人头一滚就下来了。”
天啦，两指长的针！双儿忙不跌握在手里，感觉脖子凉嗖嗖的。
贾妈妈哆哆嗦嗦接过，心力交瘁，这大荣江山真要毁在这些欺下媚上的阉人手里！
外面机警的那个御卫只知三个女人在轿子里窃窃私语说了半天话，具体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真切。阮保背着手跟着轿子走了一歇，此时腿有些发软。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一年不如一年了。见到前面露出光亮，他微微一笑，凑近轿子对三人说道：“林医女还没沐浴更衣吧？虽说事急从权，但也得稍作捯饬。”
“阮公公，好兴致啊。”前方有人说话。
林止三人坚起耳朵，阮公公看见光亮中那个高大人影恍惚半瞬，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坏事了！
三皇子一瘸一拐艰难地走近，喊道：“淑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听说你上金山寺请林医女去了，定是帮她们请的，为表感谢，派我巴巴儿的上面迎着，哪知你却带着林医女走秘道。”
“妈呀……”双儿身子一垮扑到贾妈妈身上。
阮保艰难地挤出笑脸：“下面好走，上面泥灰重。”
“原来如此，还是公公想得周到。母妃特意让我代宫里贵人们感谢你，她们没想到，你都给想到了，怪不得父皇离不得你。”赵柏裕说着一拱手：“阮公公辛苦了。”
“份内事份内事。”阮保赶紧回礼。
.....
虚惊一场，轿子由淑惠二妃的侍卫接手，阮保白忙一场回正阳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怎地露了风声？那些女人怎会知道他上了金山寺！
他又急又气，走得飞快，直直往殿中而去，忘记皇帝已经着人在外面搭了棚子。皇帝被地动吓走的三魂七魄还没归位，打死不敢再呆在有厚盖子的地方，这时听到阮保的脚步声越走越运，就咳了一声。
阮保赶紧弯腰半爬回来：“官家，您可好些了？真不需要去请林医女？”他仍是不死心。
皇帝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吓人，继续咳了好几声才答话：“朕这是心病，请她作何。对了，你今天一大早出去为朕找开解的法子，这是有了？”
阮保脸皮直抽搐，还好隔着帐子皇上看不见。只觉怀里揣着的那秘药烫胸口，要是没有三皇子，药一强灌下去……皇帝现在已经没功夫问他话了。
他提起精神答道：“官家，奴婢无能。还是请林医女为您瞧瞧吧，她又不是那些糙皮老太医，观着不也赏心悦目不是？说不定病立时就给好了。对了，今儿一打早，淑妃娘娘命奴婢去接金山寺接林医女。想必娘娘怕林医女给太后诊过病，架子大了，担心请不动，这才唤了奴婢。现在人就在淑妃处，要是您不打紧，等晚上让她过来？”
阮保不担心皇帝问淑妃时穿帮，因为这些小事皇帝从不关心。
皇帝摆手：“女人家，嘴不严。”天子被地动吓出惊病来的事情岂能让外人知晓，连后宫里那些女人都瞒着，这阮保是不是也给吓傻了，竟出浑主意。
阮保侍奉皇帝二十多年，哪还不知他已心生不满，忙打住话头，心里那股憋愤愈发强烈。
这厢，林止在淑妃娘娘的宫里为几位闻讯赶来的妃嫔们都把了脉，可怜，活下来的都是有位份的主殿娘娘，去年新进的妙龄女子十之七八都死的死残的残，没剩下多少了。
太医院的太医倒很全呼，一个都没有离岗殉职，全在忙前忙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见到林止到，他们非但没有记前次的仇，还非常欢迎。京里现在啥都缺，最缺的却是药和大夫。殿里那些贵人都是小病小痛，正好让林医女去侍候，他们也好腾出手来救治性命攸关的病患。
林止忙着诊脉，还没来得及跟“踏着云彩”从天而降的大救星三皇子说上几句话。三皇子静静地坐在一旁，非常有兴致地看着她忙活。
双儿时不时瞅一眼，觉得那什么皇子真像年轻时的余文乐，再黑一点就更像了。有这一层观感，加之人家又救了她们，觉得他也不再惹人讨厌，何况三皇子还要还林妹妹的大人情。
怎么着她二人现在也是宫里有“人”的大人物了，有大腿不抱是傻子。
“姑娘，今日太阳很大，三月一到天气渐热，这么多尸体得小心注意疫情。”双儿见弄得差不多了，顺便提醒一声。
“好，你说得很对，我找机会跟萧太医说说。”林止前世没有注意这方面的事，因为三月初十左右蛮子的奸细就已经混进城了，搅起民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吓破胆的皇帝把京郊驻防的二十万大军全部召进城，见到可疑者格杀勿论，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民乱是止住了，但是尸体也多得没处放。他让人在南城挖了一个万人坑，只要是死人，不管是何身份，通通丢进万人坑中焚烧了事。
这场动乱，让出兵北漠之事暂时搁置，一直搁置到林止重生。重生前北部版图继续内缩，缩得奉州成了边关。肥沃的大荣粮田被蛮子占领，也让他们一部份人学回了耕种，已有匹敌大荣妄图大举进攻的趋势。
加之又冒出个云南王，这股割据势力盘守大荣西部，悄无生息的慢慢壮大。林止最后一次听到云南王的消息，好像是湘西一带被他拿下了。
说到这位云南王，林止是佩服的，具体佩服他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因为厉王妃老爱在她面前隐讳地赞扬吧，前世娘娘整日以泪洗面，唯有云南王的消息能让之高兴。反正只要是让皇帝头痛的事情，就是娘娘开心的事，何况云南王又不是蛮子。
今世林止管不了那么多，报完仇，她是要回江南的，要不然进蜀投奔云南王做个良民。大荣的兴衰与她无关，就不信蛮子还能打到南边或者大荣腹地去。
林止直了直腰，发现给所有贵人都把完脉开完方了，怪说这么累。
“林栀栀？”七公主明阳眼睛还红肿着，听说林止进宫了，就好奇想来看看，连澡都没洗舒服。
“你真是萧楚的那个表妹？”明阳几步冲到近前。
其他娘娘们如丧考妣地或坐或躺依在椅上榻上，听到这么惊爪爪的声音都面露不满。就连淑妃娘娘也扯开头上盖着的热毛巾呵斥女儿小声点。
“萧楚疯啦你听说了吗？你咋不去治？上次在护国公府，本可以见到你来着，可惜那日母妃不放我出去。”明阳公主嘴巴不停：“你果然如传言的一般绝色呀！”
“明阳，不要打扰林姑娘。”赵柏裕起身，上前解围。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阮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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