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榜首·齐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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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十五年。
金陵的一家酒馆人来人往，但就连下头的小二也不免被台上的先生口中的话给吸引住了。
“话说齐氏女可是荣国公与国公夫人白氏的独生女，荣国公与夫人老来得女，视其如珠如宝，向来不见人的。却在前日名声大噪，登上了琅琊美人榜首，注【金陵，荣国公女梨白】……”先生唾沫星子横飞，但却无人出声指责。
风华绝代，又听闻齐氏是荣国公家出来的小姐，荣国公家的门风自是没得说的，否则也不可能被圣上宠信这么多年。早些年还流传其精通琴棋书画，那名声绝不亚于十几年后霓凰郡主的赫赫大名。下面几个公子哥儿都听傻了，与荣国公家比邻而居的赵太傅的孙子开始说起来几年前看见齐氏的模样了。
“真正的一颗明珠，我也是见过昔日琅琊美人首的美人云飘蓼的，那模样及不上齐氏女十分之一，齐氏女还是琅琊才女榜第二，只因极少吟诗作赋才位列第二，何况那榜首已年过花信，迟早也会被替代的。我看如今的琅琊小姐榜上，她可不能再是第五了，得成第一了吧。”
旁边顾太师家的儿子听了，点点头：“早听闻金陵的公子哥们个个都有‘金屋藏梨’之意，那晋阳长公主与将军林燮的儿子林殊也去提过一回亲，被那齐氏女一句轻飘飘的‘我可不想灯枯油尽，成窦太主女那般下场’。想那林殊可是琅琊公子第一，竟被那女子拒了，那女子该眼高于何？”
言阙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望着下头几个人的对话，玩味地看了一眼林燮。林燮无奈地为自个儿倒了一杯茶道：“小殊那孩子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晓得，样样都要好的，所以如今，追人大姑娘屁股后边跟着呢。而那梨白与小殊是青梅竹马了，只当他是玩笑话，也没放在心上。这几天可气的都要上房揭瓦了。”
“小殊真跟长欢一个样儿了……”想起自家与夫人相似的夫人侄女的脸，内心便愈发柔软了，对林燮道，“你的小殊有了男儿家的心思，我们长欢却没有小女儿家的心思，小小年纪尽不学好的，与皇二子（萧景桓）、皇三子（萧景宣）整日打擂台，幸而皇上以为是孩子家的打闹，也没追究。”
周长欢是金陵城有名的小霸王，再过个把月就要及笄的人了，却还是整日嘻嘻哈哈地，也不避讳着男女有别。“长欢莫不是喜欢皇二子与皇三子？”林燮满肚狐疑。言阙想了一想：“该也不是，终究粘着皇七子的多些，若说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祁王才该是个标准人物，奈何长欢不喜欢他。”
言阙认为话偏了，又喝了一口茶，说：“长欢下午还要去见见那齐氏女儿呢。那齐氏曾送了长女入宫，如今就属次女梨白承欢膝下，最是被疼爱了。”
荣国公府，齐宅。
屋里放着冰块儿，还扇着风轮，旁边俩丫头还一左一右地扇着手中的扇子，生怕一不小心就叫这齐梨白睡不踏实了。齐梨白睡在美人榻上，娥眉微蹙，显然是睡得不安稳了，看得旁边的人好一阵心疼。这齐氏的人儿长得实在漂亮，叫人想让她展颜一笑，看看倾城模样。
“小姐，”桃红正想上去禀报周小姐到了，却见她一副不安稳的模样，柳绿还叫她别去扰了梨白休息，心中委屈，不由加大了声儿，“小姐，周小姐到了。”
这可是个顶个的大事儿，容不得梨白不起来。见桃红与柳绿显然是吵过了的模样，抿嘴一笑：“我的丫头老婆里头，就你俩这么叫我不省心呢。”柳绿听了，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继而更麻溜地给梨白上妆。
桃红心下一阵愧疚，因为林少爷的屡次提亲这事儿，小姐已经好几日没睡好觉了，心下更是厌烦，林少爷怎么就是个榆木脑袋，听不进去呢？
梨白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小殊不过与我开玩笑罢，或是与景琰打赌，想从我这儿捞点什么过去，不必介怀。那周家小姐的状况，倒烦了暗香与疏影替我去查了。”暗香疏影忙福身说不敢。
暗香继而又梳着梨白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周家小姐闺名长欢，十五岁，怕是秋天刚来就要及笄了，是幽州都督家的，如今进了京，住在姑父言侯爷家中。被咱金陵的人，称作是幽州来的小霸王。皇上与太皇太后颇有纵容之意，只是太后素来不喜欢这样的人，倒也没理着她。为人向来直爽，是琅琊大夫榜的首名……”暗香毫无顾忌地一一说了，疏影也在旁边不时地添上几句，她们的情报网果然不错，梨白点点头。
“还有呢还有呢，”柳绿插嘴，“金陵传闻，她用毒也是个顶个的，三年前咱们大梁与南楚那场仗，若非是周小姐十二岁时配制出一种杀敌于无形的毒药，怕是也不能赢。所以颇得皇上的圣心。”
桃红颔首：“还是琅琊美人榜第二，咱们大梁有周小姐如此能人，实乃我大梁之福！”梨白也含笑点头，不知如此人物，是什么模样？
打扮好后，梨白才在丫头老婆的拥戴下进了大厅，聘聘婷婷地给微微苍老的贵妇人行礼：“母亲。”后头的人又跪下：“夫人。”
白夫人忙扶起梨白，引荐了身边一位大红衣裳，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这是周小姐，这是小女。”“你便是齐小姐？”周小姐很爽快地问，梨白点头，除了那嫁去皇家、做了庄贵妃的已故长姐齐杏白外，的确就是她了。
“国公夫人，是否可愿把小女借了给我一日。”周小姐狡猾地眨眨眼睛，白夫人含笑答应了：“只要晚饭前回来就是……”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周小姐已经牵着梨白的手跑远了，还是桃红、柳绿、暗香、疏影最先反应过来去追二人。
“要说吃，老李饭馆最是好吃，齐妹妹咱去看看，至于你那四个丫鬟，能跟上来就最好了。不对不对，就算她们跟不上来，十年、寒窗、四面、楚歌也肯定会用我教她们的马术追上来，哎，早知道就不教她们了……”周小姐嘟囔着，见到身前的马车，眼睛一亮，用一锭银子买了下来，再驾着车到了老李饭馆。
刚一坐下周小姐就嚷嚷：“老李头，小姐我又来啦，这次还是老规矩，诶，齐妹妹，你要吃什么？”
“那便花生酪吧，看着可口，再给我来碗面也就是了。”梨白笑着吩咐下面的小二，没想到开在胡同口的一家饭馆儿，排场其实还挺大的，人来得也多，如今周小姐带着她到了雅间，倒也方便不少。
小二笑着说：“咱周大老板到了，李掌柜定是欢喜。”周小姐还没等小二唠叨完就‘凶神恶煞’地唬人：“我可不会再给你们放假了，上次老李头数落死我了，害他少挣了好些钱，当我欠他这些分红来着的。”
梨白在一旁听着，这名震金陵的老李饭馆原是周长欢名下产业？什么蛋挞、马卡龙、沙琪玛、巧克力棒、鸡米花、牛轧糖全是出自她之手？梨白略有些惊讶。
周长欢却习以为常地对梨白笑笑：“齐妹子，你只吃花生酪吗？”“给我再上俩马卡龙吧，谢谢。”梨白微微一笑，对小二吩咐。周长欢人才满意地扭过头来：“这时辰四面、楚歌跟十年、寒窗怕是就要带着你的小丫鬟到了吧。”
话音刚落，四个丫头就到了，后头还有四个脸生的丫鬟，是周长欢的丫头了吧。梨白见桃红、柳绿、暗香、疏影紧张兮兮的模样，展颜一笑：“我无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榜首·齐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