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泱泱》洛*

81、番外 世外源 018

　　贺绾飞外出了整整五天才出现在我们面前，带着一箩筐的草药和满脸的伤痕。本来我和碧落都等得焦急万分，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就是不见人回来，害得我和他都以为被这三个怪人合伙欺骗了。
　　本来等人等得火气乱冲的我发誓等贺绾飞回来一定要扒他一层皮，好好出出气，不过看到他身上的伤和疲惫的神态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特别是当他告诉我这些草药是做什么用的时候。
　　还颜草……
　　能去腐生肌，返老还童的神药，我只在各种文献中读过它的名字，不过那些都是记载着民间百姓口口相传的稀奇玩意，其中不免有许多东西是胡乱编造出来的。所以我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这种神草。这该是多少皇亲贵族和武林豪杰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碧落看着贺绾飞小心地展开从怀里掏出的一张裹在一起的方巾，看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株蓝色的小草惊讶地发出一阵叹息。
　　“这世上竟然有蓝色的草？”
　　贺绾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为什么不能有？”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不由自主地说，贺绾飞把还颜草重新包好也对我翻了一个白眼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少见多怪，特别是你，江凌，亏你还是中原的毒医，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急忙点头：“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以为那个是没有根据的杜撰，根本没想到前辈居然真能找到这个东西。”
　　“医书里不会有无中生有的草药，只是你没有用心去找而已。还颜草确实稀有，但是绝对不是无法得到。”贺绾飞将背上的箩筐放下来，我发现里面还零星地有些雪片，难道他上过雪山？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碧落突然问贺绾飞：“那老头知不知道鹅橴草这种东西？”
　　刚立起身子的贺绾飞愣了一愣，奇怪地看向碧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我听到这三个字，脸一下就红了，立刻尴尬得不得了，碧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说干嘛？
　　没错，鹅橴草就是当年我下在碧落身上的香料，那种草药至今还在碧落身上起着作用，让他浑身散发出异香。
　　不过这种草是我和我爹发现的，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的功效，哪怕是贺绾飞……
　　所以贺绾飞自然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碧落。
　　碧落毫无顾忌地向他的救命恩人冷笑一声说：“亏你还是名震蜀中的医怪，连这个都不知道？”
　　听到碧落怎么说，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心里顿时流过一股暖流。他是在维护我……
　　碧落碧落……
　　我心里念叨着他的名字，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心里的感动了。
　　而贺绾飞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了碧落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碧落公子啊碧落公子，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真是过去那个让武林闻风丧胆的嗜血魔头了。看来哥哥说的没错，遇上这个小子果然是你的劫难。”
　　碧落靠在了他身后的木墙上冷冷地说：“是不是劫难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遇上我们一定是你的劫难。”
　　贺绾飞听到这句话皱起眉头，转过脸沉着脸色问他：“此话怎么说？”
　　“你当初以鸣配为信物，答应过玄机子会帮助我度过难关，不过我惹得麻烦实在是太多，你一个郎中能抗衡来自武林四面八方的压力？所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打算，你想让零来帮助你……”到这里碧落说不下去了，因为下面的话太伤他自尊，不过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贺绾飞听到碧落这么说，也明显地一愣：“原来你知道……”
　　“你何必废话太多，如果能恢复我的武功，自然不劳你费心，天下能伤到我的人这世上超不出十个。”
　　“如果我真有那个能耐，还让你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碧落闭上眼睛冷笑一声，嘲笑他：“所以说是你无能。”
　　而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师傅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讲出来了。不过震惊的同时也是安心，因为看起来碧落没有想象中那么失望……
　　不过也许是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帮助他恢复内力的方法，他才显得那么无所谓。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贺绾飞转过头看着我说：“其实我不是不知道方法，只是时机没有成熟。迷域谷太危险，按江凌以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进得去。碧落你又武功尽失，所以我一直在等，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俩忍不住先去了那里，白白送了两条性命而已。现在加上我的一个朋友，你们也有更大的把握从百花宫取出《蛹影》。”
　　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杨狄承告诉我的方法给碧落大致讲了一遍，只是我下意识地隐瞒了《蛹影》的具体修习方法，不过他应该大概知道迷域谷的事。所以明白贺绾飞说的意思，也就不再吭声。
　　贺绾飞看着我继续说：“本来你这张脸我用一般的药材也可以恢复过七七八八，不过没有用还颜草的效果好。还颜草一般长在雪上之颠，非常难找，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花这么大的功夫去找这个玩意。”
　　我听着感到一阵愧疚，贺绾飞本来没有义务帮助我到此，却对我和碧落费尽了心思。说起来还一直是我们俩在打扰他，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禁慢慢产生了感激之情，对他说：“多谢师傅了。”
　　“谢谢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一会儿你不骂我就好。”贺绾飞终于提起地上的药篓向屋子里走去。
　　我看着贺绾飞的背影，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骂他？为什么？
　　我转头疑惑地看向门边的碧落。而他盯着我烧伤的左脸沉默了半响，也跟着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