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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播种耕地 ...

  •   这天阳光正好,正是春季里播种的好时节。李倾跟村里几个年轻人一大早就来到田垄上,打算今天大干一番。农家人靠天吃饭,一年过得如何全靠春天洒下的汗水。
      李倾家的几分薄田在村子的最边缘,因着他家人丁单薄,日子倒也过得去。过了他家的田,就是一片树林子了,树林子后面群山座座杳无人烟。村里人都靠种田为生,极少人会来山中打猎。李倾扛着锄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正打算锄禾日当午,却见旁边的草堆里影影绰绰有一物件看不真切——不禁仔细看去,竟是一只脚!
      这可把李倾吓一跳。村里家家相安无事,更有夜不闭户遗风,但这草丛里横出来的脚,怎么也不像是贪睡之人!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轻轻拨开一人多高的草,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仰面躺在那。那人双目紧闭,除了嘴唇有些发紫以外,也看不出有什么伤病。
      他伸出脚,在那人的腿上轻轻踢了一下,他也不敢踢重,暂且看不出此人有何伤痛,可若病上加伤——他可是一穷二白,分文没有。连踢了几下,那人都没有反应,李倾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蹲下来,用手拍着那人的面颊,喊道:“醒醒,醒醒!你是谁啊?醒醒!”
      可是喊了好几声,那人还是无甚反应。李倾犯起了难:这面生的大活人不知是何来路,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有违祖训,不扔在这里,带回去岂不给自己平添麻烦——
      正为难之际,那人微微动了一下,李倾喜出望外,顾不上踌躇,扛着那人就站了起来。先送回自家去再行打算罢,反正自己一个人无甚忌讳,就当积德行善。
      把那人送回家安顿好,再赶回田里的时候,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了。他顾不上其他,在田里汗滴禾下土。
      日阳西斜,天已擦黑。李倾抹抹头上的汗,才想起来家里还躺着一个人。收拾好农具,就火急火燎往家赶。到家的时候,穹窿尽墨染。村里其他的人家,都冒起了袅袅白烟。
      李倾推开门,却看到他早上扛回来的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他家唯一的椅子上,斜着眼睛看一脸错愕的李倾。
      “你……你没事了?你怎么不躺着了?你饿不饿?”李倾语无伦次地说着。从来没有跟陌生人打过交道的李倾,一脸不知所措。
      须臾,那人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李倾正摸不着头脑,只见他开口说道:“倒是应该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现在很饿,我看你们家什么都没有……”
      李倾发现,这人说起话来音若潺潺流水,颇有些斯文之气,加之长了一张俊脸,他怯意渐消。
      “哦,你是不知道,我们村里,惊蛰一过,就会把粮食都囤起来……你等着,我去给你做!”李倾说完,利索地走到屋内的柱子边,扯了一把旁边垂着的绳子,上面就晃晃悠悠下来一个竹篮。
      他从里面拿出几个鸡蛋,一小块肉,就又把篮子吊了上去。然后出门去了。
      李倾白天下地,家中无人极少生火,每天他都要去隔壁六婶家里借火。六婶平日里对村里人颇多照拂,尤其对李倾更是如亲人一般。李倾借完火种,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立即回去。他平素独处惯了,做饭添多少水,用多少盐,心里都有数,可这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来,颇有些忐忑。就留下来细细地问了加多少水,放多少油。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些没什么,总归不能折了在外来人前的脸面。
      这一折腾,又是半晌的功夫,等冒着白烟的粥端上桌时,李倾自己都觉得饿了,更别说那个昏迷了不知道多久才醒来的人。碗筷都不是成套的,但俱都白白净净,反让人无从嫌弃。那人倒是无甚讲究,端起粥,却似细品新茶般,慢条斯理地喝着,却一口都没有动菜。李倾也不在意,反正自己的人情做到了位,吃不吃都跟自己没关系了。稍顷,就只有碗筷碰撞,以及哧溜哧溜喝粥的声音。
      “你……叫什么?”李倾斟酌了半天才开口。
      那人抬眼看了一下李倾,咽下自己嘴里的粥,才慢慢悠悠说道:“你叫什么?”
      “李倾。”
      那人说道:“恩,我叫朗玉祁。”
      李倾也嘿嘿地笑了起来。其实刚才朗玉祁嫌他家缺粮少食的时候,他是有点情绪的,但在听到朗玉祁这样一个名字之后,气居然消了。殊不知,对面的朗玉祁也是平复了不少。昏迷醒来,身边空无一人,放眼家徒四壁,在这破烂的屋子里找了半天也无甚吃食,等他做饭又等了许久,他何尝有过此等境遇,难免郁气难平挑三拣四。这一笑,可把心中郁气去了个七七八八,倒觉自己颇造次起来,形容上更现出和蔼可亲之意。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主尽客欢。二人闲扯了一会,李倾得知朗玉祁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立时拍着胸脯慷慨激昂地保证: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可当两个人并排躺在不算宽的床上之后,李倾才有些后悔。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居然还有心思管他人死活。这下好了,海口已经夸下,总不能再赶人走吧?给他吃一顿两顿可以,若是成年累月如此……就算那几分地里能长出金子,也填不饱他们的肚子。
      带着些许懊恼,李倾很快睡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播种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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