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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碎羽殇——伊尔谜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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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识事开始一直到成年,我就没有娶妻的打算。
或者应该说,没有要娶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妻子的打算。
或许是家庭教育的原因,我挑选妻子的标准:第一,能够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并保护好自己,不成为累赘;第二,有足够的杀人能力不软弱而且能够适应他的家庭风格,可以适量出杀手任务;第三、拥有强大的力量或良好的基因,不光本身能够成为家庭助力,而且还可以福荫下一代。
我认为是三条简单的条件,能够做到的女子却很少。
我的母亲可以做到前两点,父亲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在家里认为我可以娶妻之前,我根本没动过相关的念头,甚至连女人都没有过。
西索说我不懂得享受生活,有一次还说我不是男人。
不过我认为他那种发泄欲望的方式没有必要,我是一个杀手,随时要能够良好的控制自己,这方面自然包括在内。
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一直是这么做的,直到遇见她为止。
第一印象是威胁,后来才知道她给西索的印象也是如此。
一个本身就可以散发出威胁感的人是最危险的,所以我很想杀了她。
可是没想到,她却想用钱来买通我,虽然我很能赚钱也很爱钱,但是不代表我是一个见到钱就六亲不认南北不分的白痴,该思考的事情我一样不会落下。
虽然是威胁但是没有和揍敌客家为敌的意思,于是看在她很大方的份上,我不再有杀她的念头。
在此再郑重声明一次,这结论我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是为了钱。 = =
短短一个猎人考试,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没想过我对她的感觉怎么样的,可是当最后一场考试接到父亲的短讯时,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想到如何帮助她摆脱这次危机。
最后我认为这桩生意还是很合算的,双方雇杀手互杀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她给了我10亿。
果然是一个很大方的雇主,果然我帮助她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但是在考试结束之后,我却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止一次梦见她,梦见她那日说着“真可惜”时的飘忽,梦见她拉着自己撒娇的表情,梦里面回放着她叫自己小伊的声音。
这里要说明一下,她和西索那种变态的叫法不同,软软的柔柔的,让我很舒服。
于是我养成了半夜乱逛的习惯,边逛边想着她。
直到有一天晚上,父亲忽然叫我过去,竟然有人雇用了揍敌客全家去杀她,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并不是全家一起行动的,我自己一个人,鬼使神差的联络西索、联络尼特罗……
最后知道她的下落,再自己一个人找过去。
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折磨着一些来杀她的人,我不管那些人叫杀手,因为我觉得他们配不起这个称呼。
但是为什么,这时候的苍月却让我觉得无比可爱。
她发现我了,于是我站出去,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看见我的刹那,竟然整个人扑到我身上。
更没有想到的是,我手里的钉子没有甩出去,而是接住了那个柔软的身体。
在她入怀的那刻,我才终于肯定自己的心情,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那些书上写得还蛮有道理。
(靡:小伊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
喜欢了就要得到,单方面的付出不是我习惯的,于是我吻了她。
这个吻在我来讲是宣誓,代表她是我的。
既然她是我的,我自然要为她做点什么。
基于这点考虑,我没有等她的反应就离开——我是行动派。
不过在下次通电话时,我才后悔为什么没有多留一会儿,那个吻对她来讲显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意义,只是一个非礼。
那一段时间父亲和爷爷给我安排了一大堆任务,一定是不希望我去打扰,因为他们要确定苍月是不是适合揍敌客家。
所以我也没有去打扰,得到父亲和爷爷的认可是很重要的,而且我相信她。
不过相信归相信,担心归担心,我还是悄悄跟着她,看见她和库洛洛、和西索相处的情况,第一次知道自己体内有一种叫嫉妒的东西。
于是我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损招,和爷爷爸爸合演了一出戏,把她骗到手。
她是我的,不会让给任何人,杀手在某方面的原则是绝对的,包括婚姻。
终于看到她点头,我虽然仍是面若朽木,但是心中却开心异常。
我发现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喜欢’这个字眼已经不足以形容。
于是我把我的心情化成言语说给她听,赞扬她的美丽,把她当作公主一样对待。
并不是故意做作,而是我真的想这么做,这样有一种她在被我宠爱着的感觉,我很开心。
带着确定的心情离开的我,没有想到那一次,竟是永诀!
在任务中接到她的电话,我的欣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她用遗憾的语气对我说着要我忘记她时,我瞬间无法动弹的身体被敌人的刀子穿过。
伤得不轻,应该很痛,但是我感觉不到。
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却挂了电话;我打回去,传来的是关机的声音。
前所未有的慌乱,当时我忘记了杀手的铁则,扔下任务疯狂的去寻找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一点点冷下来。
在见到她的时候,我知道我迟到了,当了二十年杀手,从未迟到过的我在这一刻尝到苦果。
瞳孔蓦地收缩,我从来就不该离开她的,我应该守着她,保护她,寸步不离的。
杀手,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面不改色,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不能失去冷静。
这是什么……我全都忘光了!
我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我骨血一般紧拥,急切地摩挲她的脸庞、手臂……
为什么她是冰冷的?
为什么她不会呼吸?
为什么她不会动弹?
为什么她不张开眼睛,扑进我怀里,甜甜的叫我小伊?
我呼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希望她可以睁开眼睛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希望她大声嘲笑我的失常。
一直到天空落下和她体温一样的冷雨,我才惊醒,本打算宠溺一辈子的珍宝,随着眼底的氤氲——
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