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苍物语》沉沦荼靡

128、扭曲的灵魂×潜入

　　从苍月一踏进阵中，阵势就开始急剧变幻，四面的结界五光十色，还隐隐有缥缈动听的乐音传进耳朵。
　　“听到了？”库洛洛转头问侠客。
　　侠客点头。
　　“真的很神奇。”库洛洛看着阵中，伴着乐音的是不断扭曲呼号的鬼厉黑雾，还有一道飘忽不定的寒光穿梭来去。

　　“老妈现在怎么样？”梧桐急急问，在外面只能看到黑雾和寒光，根本看不到战局究竟如何。
　　“没事，但不占上风。”伊尔谜回答他。
　　“能压制住月……很强。”战意在库洛洛眼中一闪而没。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强的人——虽然说已经不能算人了，但至少是念能力者死后的产物。
　　而且看了这么一会儿，似乎这团黑雾——力量丝毫没有下降啊。

　　苍月在黑雾中左冲右突，虽然凭借死神之镰和五行灵咒让缚咒无法接近自己，但照样打的郁闷无比——因为她也碰不到缚咒！
　　“果然是比人类还要变态的能力。”她恨恨地说。
　　攻击了这么多次，竟然都没有给隐藏在黑雾中的缚咒以实质性伤害。看来还是先要将这片黑雾清除才行。
　　“华莲升光，阵——净世红尘！”苍月脚下突然放出光华，一朵朵金色莲花抽枝发芽，缓缓绽放。
　　在金莲盛开的地方，黑雾开始迅速分解消失，一点点变薄，露出里面缚咒的原形。
　　“很美，有的时候真的怀疑她并不是属于这世界的。”库洛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遍地金莲盛开，而她就站在那上面，宛如最华贵的死神。
　　“死神吗……”他将手放在嘴唇上思索，很奇怪自己竟然用这样的词汇去形容一个人。
　　“不过放在她身上，真的很合适呢。”看着那抹战斗的身影，库洛洛的眼神变得更温柔、更温暖了一些。

　　苍月终于看到了所谓缚咒的本体，就像一根柱子长了无数只大大小小的触角组成身体，然后柱子顶端放上一张人脸。
　　那张脸是——
　　“尼特罗……会长？”奇牙惊讶。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都看着缚咒，那确确实实是尼特罗的脸，只不过却带着从来没有的狰狞表情。
　　“这……怎么可能？”连苍月都停住了，怔怔看着那张脸。
　　但是缚咒却不给她发怔的时间，没等她反应过来，大掌已经重重拍上她的身体。
　　直撞到结界边缘才停下，苍月一抹嘴边血迹，直接接通小孩儿留在她体内的灵气。
　　“解释。”她在脑海里冷冷说。
　　“就是你看到的，哪还有别的解释。”小孩儿回答。
　　“那就解释一下为什么尼特罗会变成缚咒！”
　　“……确实这种情况很少见，这个人不是怨灵，但是他却死得太惨，而且死前最强烈的愿望没有达成，以至于造成灵魂的扭曲，成为缚咒。”
　　“什么叫做灵魂扭曲？”
　　“你知道，人的善与恶是对立的，灵魂扭曲就是说他所有属于善的一面全部消亡，包括正常的思维能力，只剩下本能的杀戮与吞食。”
　　“那最后的愿望呢？死得太惨又是怎么死？”
　　“这……”
　　苍月一面抵挡缚咒的攻击一面维持灵神交流，怒火更甚：“别告诉我你不能说！”
　　“我确实不能说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最后的愿望是和梅鲁艾姆同归于尽。”
　　又承受重重一击，与小孩儿的交流彻底断了。

　　苍月挥镰刀割断伸在自己前面的触手，反身跳离结界之内。
　　“妈，你没事吧？”梧桐连忙扶住她。
　　“没事。”苍月活动两下，被打的伤正迅速复原。
　　“缚咒……”她看着尼特罗的脸喃喃。
　　在重生的时候，小孩儿就和她说过：成为缚咒的灵魂没有理智、不会思考、不会说话，甚至连最起码的感觉都没有。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他，给予解脱。
　　“抱歉了……尼特罗爷爷，这个时候竟然还是让你受苦。”
　　苍月慢慢伸展双臂，镰刀腾空飘浮，她背后的衣服开始破裂。
　　“不过没关系，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你解脱。”用尽我全部的力量……
　　一黑一白的双翼从衣物下钻出来，在空气中不断伸展，最后几乎遮云蔽日，高高指向天际。力量开始自苍月身体不断散发，受到压迫的缚咒嘶吼着冲上来。
　　“嘭。”缚咒的拳打在黑色翅膀上，发出一声闷响。
　　“虽然无力，但却悲哀……身体不会痛，痛的是心。”苍月低语，伸出手，洁白的羽毛飘落在她手中，顷刻变得有一米长。
　　“尘归尘，土归土！”
　　羽毛被深深插入缚咒的心口。
　　缚咒的力量在消失，痛苦的叫声一点点增大，庞大身形翻滚着四周的尘埃。
　　“死！”苍月一声叱喝，镰刀将那充当身体的圆柱体割成两半。
　　凄厉的声音呼啸着不甘慢慢消失，苍月却看见尼特罗最后的笑脸——在对她说着谢谢。
　　“不要……谢我……”
　　她低着头，将死神之镰收起，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等最后一点尘埃落下，五色结界也随之消失。
　　苍月转过身，对他们悠悠微笑：“这里解决了。”
　　“嗯，辛苦了。”库洛洛也以同样的微笑回答，并没有更多的关心和询问。
　　奇牙哀伤的看着尼特罗曾经存在的地方：“尼特罗会长……”
　　“不要伤心，奇牙，我们没有时间去伤心。”苍月淡漠到几乎刚刚那个亲手消灭尼特罗灵魂的不是她。
　　“事情算是结束了吧？”伊尔谜站在她身边，也没有问什么。
　　“还有一点点麻烦事，我们回去说。”苍月踏着并不算轻松的步伐走开，淡淡的杀气已经掺杂在和风中消失，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
　　苍月的眼中酝酿着风暴：梅鲁艾姆，这一切的一切，要你的血来偿还！

　　关于缚咒的事和自己的反常，苍月随便找一个理由胡混过去，反正她不说也不会有人强问。
　　“也就是说，梅鲁艾姆还活着。”听了苍月非常简洁的前言后语，尤匹总结出这么一个结论。
　　“这是已经可以确定的，往好了想——他就剩一口气在某个地方苟延残喘等着我们去解决他。”
　　“那往坏了想呢？”梧桐多嘴一问。
　　苍月瞟他一眼：“你说呢？”
　　“啊……难道是？”梧桐苦着脸想谁给他一个确切答案。
　　“嗯，梅鲁艾姆怕是吃了尼特罗。”给他答案的是库洛洛。
　　梅鲁艾姆吃了尼特罗！
　　梧桐捂住脑袋：“天啊天啊天啊……”
　　梅鲁艾姆吃了尼特罗，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梅鲁艾姆——恐怖级存在；
　　尼特罗——超恐怖级存在！
　　恐怖级存在+超恐怖级存在==？
　　没等众人讨论出来一个什么对策呢，梧桐已经蹲到一个角落抓狂去了。

　　“难怪梧桐抓狂，如果梅鲁艾姆真的吃了尼特罗，他就差不多可以称为无敌了。”苍月托腮道。
　　最麻烦的就是这里，梅鲁艾姆的力量只怕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可以匹敌的，就算她也不行。
　　“那你打算怎么办？”侠客问。
　　“我嘛……嗯~团长大人呢？你有什么打算？”苍月问库洛洛。
　　“流星街是一个很自由的地方，任何人任何事情我们都接受——但不包括奇美拉蚁在内。”库洛洛似乎有一点点哀伤：“刚刚富兰克林带来消息，第七街伤亡惨重，初步统计死亡人数已逾十万。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自己选择死亡。”
　　“自己选择？”
　　“嗯，没错。也就是说，当服从与死两条路摆在面前时，他们所选择的——都是后者。”库洛洛放下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流星街的尊严梅鲁艾姆已经看到了，接下来，他应该有受到侵犯流星街之惩罚的觉悟。”
　　“……库洛洛，”苍月忽然说：“你这个样子很帅哎，不愧是幻影旅团团长，耍帅的时候最好看了。”
　　“……月。”库洛洛无言，她总是能在最正经的时候，一句话把气氛全搞没。
　　“不过呢，我要先查探一下。”
　　“查探？”
　　“是啊，富兰克林不是也找到梅鲁艾姆现在落脚的地方吗？我要去那里看看，确定梅鲁艾姆现在的情况。”停顿片刻，她又道：“而且还有一个人想见。”
　　“我陪你。”伊尔谜说。隐藏身形潜入的事情别人不行，他总可以吧？
　　“不，这次我自己去，快去快回，一天的时间就够了。”苍月拒绝说。
　　“你确定你只是去探探？”库洛洛突然问。
　　“要不然你以为我去干嘛？找梅鲁艾姆报仇然后再来个同归于尽？我要是有那么傻早就死啦——而且是拉着你一起。”苍月对库洛洛翻白眼。
　　库洛洛呵呵一笑：“说的也是，看来尼特罗的死也给我带来些冲击。”
　　“我想，不会再有人死了。”苍月对库洛洛温柔一笑，当作给他的保证。
　　“小心。”伊尔谜没有再坚持跟去，只是说。
　　“放心。”苍月握握他的手，贴近他耳朵：“小伊，给我看着奇牙！另外——小心幻影旅团的人。”
　　曾经进入过那片树林的人都很危险，虽然幻影旅团的程度不同，也没有异状，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伊尔谜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苍月说的，他自然会听从。
　　“好了，那我现在就去，明天凌晨就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