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苍物语》沉沦荼靡

115、隔绝×用药×囚脔

　　悬赏风波还未结束，怪事便一件又一件接踵而来:
　　幻影旅团成员频频被追杀，似乎连行动也变得大意，容易被人察觉，不管隐藏在哪里都会被发现，还好到现在为止没有死伤。
　　查探情报总被引向歧途，仿佛整个网络都被什么人控制一样。
　　库洛洛的这间房子附近也开始有人出没，不过在库洛洛和苍月的双重结界之下，没有一个人能闯进来。
　　这些都是冲着幻影旅团来的，于是每个人都猜测不知是幻影旅团什么时候的仇敌发难了。

　　最奇怪的一点是，东果驼共和国内外的消息通道突然被截断，不管是猎人协会或是其他国家都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联系到国内，更不要提首都。

　　“不行，没办法。”在第十三遍打过电话之后，奇牙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管是梧桐、酷拉皮卡还是旋律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苍月和库洛洛对看一眼，同时连接上东果驼网络，又同时被踢下来。
　　“这边也不行，整个东果驼的电子机构看来已经彻底瘫痪。”库洛洛轻轻敲击着桌面：“你们两个，从东果驼离开时，有什么异常么？”
　　“发展顺利，暴动早就平息，各城市地区划分完毕，管理的也井井有条，我实在找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哦——”库洛洛双手交叉：“照你这么说，似乎发展得太顺利一些，尤其对于一个新兴国家——还是世界上惟一非人类国家而言。”
　　“顺利不好吗？”小杰一头雾水，难道麻烦事越多越好？
　　“你的意思是说……”奇牙咬着嘴唇：“很可能这些都是——人为的？”
　　不需要库洛洛点头，他们都知道这后面的意思。
　　“奇牙？”小杰睁大眼睛：“你怎么在流汗？”
　　奇牙额头已经全是冷汗，这个想法太恐怖了！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人该有多大的势力，多大的力量……在高层领导以及国王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掌控一个国家的运转，这简直是非人的魔法才能做到的事！
　　“小猫，放宽心，你失常了。”苍月轻轻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这一切只是猜测，我们现在无法得到消息，并不能肯定。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不是随便可以掌控、可以唬弄的人。”
　　“啊……说的是。”奇牙深呼吸，以家族培养出来的良好心态快速回复冷静。
　　“那要如何确定？”小杰终于明白了一点，于是问道。
　　“这个嘛，既然网络不通，电话不通，就只能自己去了……”库洛洛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苍月，旋即躲开视线，不再说下去。
　　“也要我们能出去才行。”奇牙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白天晚上都有。”
　　“确实要想办法，家里的存粮也不多，还够吃三天左右。”苍月瞥眼小杰：“小杰，不如你和奇牙先走吧，你们不是旅团成员，只要偷溜到外面，没人认识你们。”
　　“不行！”小杰立刻摇头：“我不能把彼岸姐姐自己扔在这里！”
　　苍月看向奇牙，奇牙耸耸肩，示意自己没办法劝他。
　　“我和奇牙可以去带食物回来啊，只要小心一点，没人发现我们是住在这里的。”小杰兴致勃勃地说。
　　“随你高兴吧。”苍月挫败地回答。
　　外面的人除了杀手之外还有贪婪的亡命徒，当然，不管什么人在他们眼里都垃圾一样，只要想走，杀出去就好了。
　　问题是——
　　她又看了眼小杰，叹口气：这个不杀人也不让别人杀人的小孩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还是带他现在就去买吃的吧。”发现库洛洛和苍月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奇牙明智的拉起小杰就走。
　　“再见。”库洛洛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西索呢？”库洛洛忽然问。
　　“外面那么多人，杀气腾腾，不乏高手，西索坐不住的。”苍月笑答：“可能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和谁打架吧。”
　　“这样。如果他将这附近的人都杀光——只要起到足够作用的威慑，就能畅通无阻。”
　　“好像是吧，不过西索不会那么无聊的，他会慢慢玩。”苍月看着窗外：人似乎少了点，天开始下雨了……
　　“终有一天会结束，然后呢？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苍月看着库洛洛，没有回答。
　　“我不希望你走。”库洛洛缓缓道。
　　“啊，我知道。”
　　“为什么你不肯留下来呢？”库洛洛又问。
　　“孩子气的问话……库洛洛，你不如想想，为什么你要我留下来呢？”
　　库洛洛一怔，想让她留下来的原因很清楚，这问题也需要思考吗？
　　“因为你想要我留下来，我才偏偏不能留下来……嗯，你该懂吧？”
　　“懂。”库洛洛冷冷说：“因为我想独占你，你却偏偏不能为我独占。”
　　捏上她下巴的手很用力，微微有些痛，苍月皱了眉头。
　　“可是……你明明没有爱上别人，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因为太过强烈的爱情会让彼此痛苦，没有勇气走过太长、长到看不到边际的荆棘，所以选择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吧。

　　“啪！”人影向两边跃开，已经交了手。
　　“又想打晕我吗？库洛洛，但这次和上次不同，我不能让你再任性。”
　　“虽然封了你的念和那奇怪的能力，却还是很强。”库洛洛具现化出盗贼秘籍：“如果你弱一点就好了，弱小的话就会寻求保护，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急着从我身边逃开。”
　　停了停，他又道：“但我还是喜欢强大的你，那只金黄的眼眸苏醒时，你恍若不是这尘世间该有的人，却那么让我想得到。”
　　“所以，你才不安心吗？”
　　“算是。”
　　“所以，得不到的才要毁灭？”
　　库洛洛默然。
　　“那么你呢？库洛洛。如果我要走，你要再毁灭我一次吗？”苍月歪着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好似在讲一个最可笑的笑话。
　　“再毁灭你……一次？不！”库洛洛趋显疯狂：“不可能有再一次了！”
　　那是他最深的痛苦，每夜每夜缠绕着的梦魇，脑海最深处割裂的深渊。
　　“为什么要故意说这样的话？你想看我痛苦吗？！”双肩猛地被抓住，钻心一样的疼痛传来，但她却没有挣扎。
　　“啊……抱歉，月，我失态了。”库洛洛却立刻放松力量，轻轻揉按她的肩膀：“只是，不要再说起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让这种错误发生。”
　　“所以呢？”苍月看着他。
　　“所以，我会用各种方法，什么方法都好……把你留在我身边，一次不行就再试一次，一个方法不行就再换一个，总之——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库洛洛双指间突然出现一根针，轻轻刺入苍月的肩膀，感觉不到痛苦，全身却忽然无力。
　　苍月苦笑，即念力之后，连身体的活动能力也失去吗？
　　“他们走了正好，我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我们了。还要归功于你布的阵，只要稍稍改变，一切都会变化，外面的人就再也进不来。”
　　“你会变阵？”苍月只感觉口舌干涩脑袋发沉，眼前也渐渐看不清楚,她明明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
　　“是跟在你身边看到的，我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而且你用的方法和墨莲•艾罗恩有点相似，我曾经……”
　　听不清楚了，库洛洛的声音变成嘶嘶的杂声，面前的景色变成苍白一片。
　　“不能……库洛洛……”她用力抓紧库洛洛的手。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这么晕过去——梧桐和酷拉皮卡生死未卜，小杰和奇牙还在外面，还有西索……
　　“不……可以……”

　　“整整三分钟，明明是一秒就可以麻痹神经、致人昏迷的毒药，竟然撑了这么久。”库洛洛抱起苍月坐在沙发上：“放心吧，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完成。”
　　拿出手机，他打给玛琪：“集合所有团员，又到了我们胡作非为的时候。”

　　就算你想要得是全世界也没关系，我会为你奉献出我的一切，全部为你所用。
　　所以，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就好，留在我身边，永远不逃开。

　　苍月又一次被软禁，而且比上一次更夸张。
　　整栋房屋与外界隔绝，一天天躺在床上，连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而现在，库洛洛正温柔的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一口口喂她吃饭。

　　“库洛洛，外面有动静吗？”她平静地问。
　　“你不用理会，我会办妥。”库洛洛替她擦擦嘴巴，递上一杯茶：“我已经让玛琪和库哔去了东果驼，同去的还有信长，他们会尽快带回消息。”
　　“一进入那国家什么都没有信号，消息要怎么传回来？”
　　“旅团有旅团专用的，类似信鸽的东西。”库洛洛并没有解释得十分明白，只是给她盛起一碗汤：“来，这是你最爱喝的。”
　　乖乖喝下汤，苍月又问：“那其他人呢？有消息吗？小杰和奇牙，西索——对了，还有揍敌客家的绝杀令，你打算怎么办？”
　　“问他们干吗？”库洛洛不悦道：“还想走么？”
　　“库洛洛……”苍月笑了：“不要故意装出那副表情，你本来就不是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的人。”
　　“还是你了解我。”库洛洛轻轻吻了吻她：“你已经是我的了，我又何必为了别人生气？现在就算你想逃，也逃不了了。”
　　“呼……说的也是。”苍月费力的把头转向另一边：“我有点累。”
　　“噢？那就赶快睡一觉，好好休息。”库洛洛拿出一根小针在他颈侧扎了一下。
　　那种无力感又再袭来，每次库洛洛都是在药效将过的时候，斩断她的希望。
　　意识又渐渐模糊，她想着自己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只要能恢复力量——不管是念、内力或道法，只要一点点……

　　“可恶的库洛洛！”奇牙用力一砸墙，拳头却碰不到墙壁：“他到底想怎样！”
　　竟然趁他们都出去的时候把阵法改变，是自己一时计算错误，以为只要让苍月和库洛洛把事情谈开就好，以为在这个严峻时期库洛洛应该不会和他们为敌——可恶！
　　“奇牙，我们怎么办？这阵势根本没办法打进去。”小杰有点丧气地说，月姐的阵势太厉害，他们连这间房子都碰不到。
　　“我现在也没主意……西索你说呢？嗯……西索——”
　　刚刚还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的西索已经不见了。
　　“——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奇牙道：“我现在和家里联系，通知情况，然后我们回东果驼。”
　　“去那里干吗？”
　　“找帮手啊，不然就凭我们两个能做什么，再说，那边的事情你不是也很担心？”
　　“说的也是……但是这里？”小杰不放心的看着大房子。
　　“没事的，虽然库洛洛把苍月关起来，但不会伤害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好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梧桐把厚厚一叠报告用力摔在桌子上：“已经整整三天了，你们竟然到现在还没查出原因，难道让整个国家瘫痪下去吗？”
　　“梧桐，别发火。”煌燕连忙拍拍梧桐，对下面道：“情报长，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的，派出去的情报人员第一波共13人，无一人回归；第二波24人，回来3个。”
　　“那出去的人呢？难道都被杀了吗？”煌燕惊诧：“你们去的是边境吧？那么禁卫军那么多，怎么可能死人？”
　　“并……并不是死亡。”情报长低下头：“是消失，在没靠近边境的时候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消失？”梧桐拔高声音：“你这个答复可真够莫名其妙啊！”
　　情报长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确、确实下属是这么……回报的。”
　　他也摸不着头脑，但总不能隐瞒不报吧。
　　“呼……算了，你下去，叫巡边部长来。”梧桐命令道。
　　情报长如获大赦退了出去。

　　梧桐捂着额头：“燕子，你说是怎么回事？”
　　“比较大的动乱而已，不要担心，有我们在，有什么不能搞定的。”煌燕用力拍了他两下：“过两天彼岸小姐他们也回来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现在也没怕啊。”梧桐往桌子上一趴：“只不过这么多事情忽然涌上来，好累噢——”
　　煌燕无语：原来是因为不能偷懒啊。
　　“对了燕子，帮我把尤匹找来，这家伙不会是行动力太强热情迸发自己跑边界去了吧？怎么连例行会议都不来……”
　　煌燕扑哧一笑：“我最佩服你这点，不论多严峻的状况你都能开开玩笑，好像永远都不会犯愁一样。”
　　“要是愁能把事情愁没，我立刻就愁。”梧桐一推煌燕：“快去。”

　　等煌燕走没影了，梧桐才叹口气：“我不愁才怪。”
　　他的私人暗部——不要问为什么叫暗部，名字是他老妈起的——传回报告说：莫名其妙失踪的不只是去调查的人员，还有靠近边界的一切人口。
　　再加上所有通讯设施全部失灵……
　　也就是说：一、东果驼共和国被与外界隔绝；二、边防守卫军全部失去联系。
　　但这些他绝对不能透露出来，否则就是全国大乱。

　　“咦？煌燕呢？”尤匹走进来，坐在梧桐身边问。
　　“我让他去接你了，没见到吗？可能错过了吧。”梧桐奇怪地说。
　　尤匹“哦”了一声：“我看见巡边部长等在外面。”
　　梧桐立刻精神了：“让他进来！”
　　他的怒气还没发完呢！
　　沉浸在数落属下中的梧桐与在一旁劝导的尤匹，完全把煌燕扔到脑后，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才想起来。

　　一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已经可以发生许多事情……

　　苍月发现自己身体的抗药性增强了，本来所有毒素类或者伤口就对她的身体没用，库洛洛用的麻药不知道掺杂了什么成份才能克制住她，也要一天一补。
　　可是现在，一天一补已经变成十八个小时一补，而且她也不会在打完药后立刻昏睡。
　　“这样下去的话，这个药迟早会没效的，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你能找到的药效最强的一种吧？”
　　“正确答案。”库洛洛边给她打了一针边说。药剂已经渐渐没效，他却不敢加大份量，再重就会损伤脑组织。
　　“你在想接下来该用什么方法？”苍月用一种打趣的口吻说。
　　库洛洛却平静看着她：“确实如此，我说过，只要不成功，我就一种接一种的换下去。”
　　苍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说话。
　　停了片刻，库洛洛端起饭碗：“好了，吃饭吧。”
　　苍月吃了几口，突然顿住：“阵内进来人了。”
　　一般人见识过这阵法之后，都不会随随便便往里走，不要提是从大门，那里布了九曲迷阵，就算墨莲进来也走不出去。
　　“又是哪个不怕死的，你先吃东西，一会儿我再去解决。”库洛洛神色不动继续喂她。
　　苍月却抿嘴摇头：“不，很熟悉的气息，绝对是我认识的人。”
　　“那么一会儿我把他送出阵外，不会伤害他。”库洛洛把勺举到她嘴边：“乖，张嘴，你才吃那么点，营养不够的。”
　　苍月还是摇头：“你还是把他带进来，这么不顾一切闯入迷阵，一定不是只来看看我而已。”
　　“也许是伊尔谜或者谁为了救你。”库洛洛勾起嘴角，想起那次伊尔谜大闹流星街的情景：“他不是没做过这么莽撞的事情，虽然只有那一次。”
　　“库洛洛——”苍月瞪着他。
　　“你现在身体不好，瞪久了也会累。”库洛洛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好啦，我现在就出去看看，你乖乖等我回来。”
　　苍月撇嘴：她难道还能去哪里么？
　　“对了，”想起一件事她立刻说，“真有什么急事的话，带他来见我。”
　　已经走到门口的库洛洛转头一笑：“好的，如果确定没有威胁我会带他过来，总不能让人把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