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犯》少典之子

14、梦里不知身是客

　　倘若我是正常女子，听到这句话，定会心里如一股热流涌上一般，眼框湿润，浮想联翩，甜蜜一辈子，只可惜，我不是。“妻子”这个称呼对我没有意义。
　　当我明白我怀孕那刻起，我就知道在这世界上有一个成年男子与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管他是俗鄙下流，还是衣冠禽兽，亦或是堂堂君子，我只能承认他存在，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但并不承认我就是他的妻子。目前我只是对他感兴趣而已。
　　“我们没有结婚，没有拜堂。”我冷冷地道出事实。

　　“我们海誓山盟，苍天指婚，群山为媒，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管日月更替沧海桑田，此情不渝。草儿，即使你忘记我们的过去种种，你仍然是我心目中的草儿。”宝相庄严，郑重其事，情深笃定。

　　原来是私定终生。一句话就可定女人一生吗？古人尤其迂腐固执，誓言、忠心、士为知己者死等等就能有约束人自由的权利。比如春秋后期的豫让，“君以国士待我，我自将以国士报之”，为了此誓言漆身吞炭，刺杀赵襄子。司马迁谓之“豫让义，不为二心”。现代人却无法理解古人的执著，一面在透过历史的尘埃膜拜他们的崇高，一面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奉为真理。我永远是后者。
　　“先不说这些，”挥挥手，搅动房间里浓稠的甜蜜暧昧。
　　我说：“你。。你既然是个魂了怎么还不去投胎！浪荡在人世间也没意思，赶快投胎去吧”
　　我看他不作声，继续鼓吹：“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也不管你以前为什么要变成弥望在我身边，也很感激你跟在我身边时时刻刻保护着我，但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要走的路，不能也不想阻止你去获得更好的生活，投胎去吧。”
　　子郁依旧默不作声，刀削般的脸和着温柔多情的唇显示着他本是个冷静而果断的人，可能是感情让他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吧。

　　“在西周有户人家，虽然家里兄妹众多，却没人真心对他好，在那个家里他遭受白眼，任由别人欺凌，感到非常孤独。直到一个小女孩的出现，让他的生命从此充满阳光。她对他说、、、、、"

　　阳光灿烂的午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桥边专心致志地雕刻木头，雀儿不畏生地跳跃在他的肩头。巧夺天工，卷刀挥舞，滑转出绚烂光圈，魔术般的一个精致的木制梳妆盒就产生了。远处桥上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看到这副情景，迈着沉稳的步伐袅袅向他走去。不一会儿，一片阴影都投射在少年身上，少年好奇的抬起头仰视着她，阳光挑逗着女孩的发梢，晕出华丽的七彩，稚气未脱的脸上镶嵌着一对黑眼珠，眼角上挑，巧妙的在鬓角画了蜿蜒的墨绿藤蔓一直延伸到眉角开出朵紫色小花，纯真而妩媚。
　　少年瞪了眼女娃，一拍地敏捷站起身。少女退开几步。
　　雀儿受了惊吓，展翅欲飞，突然一只手猛的扼住了它的脖子，一捻，气绝。少年示威似的把鸟尸扔进不远处的假山里，气定神闲。
　　原以为女孩会尖叫着逃开，少年的姐姐就多次在他的表演下仓惶逃跑，丑态百出。只见女孩似乎不屑地哼了一声，明了似的摇摇头，向他递上绣帕示意他搽手，又哼了一声.
　　“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对你很感兴趣。我是苏草末，你是谁？”
　　“童子喻.”

　　缘分的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原本两个相隔万里的人就这么撞在一起了，不管当初是谁接近了谁，谁又害了谁，谁先失了心。故事就发生了。当时的苏草末就是江草芯。也只有少年才知道女孩有一个她自己取的名字，他也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苏弥望。
　　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旁观着小世界外的庸庸碌碌。
　　于是他们达成共识，草末动用江家的隐藏力量帮助弥望得到整个童家，弥望则同意把童家失败的那些人交给草末处置，是死是活，概不追究。
　　在这默契的配合中少年看着女孩的眼光逐渐变的异样，丝丝温情荡漾在心口难开，孤独的旅人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懂他的女人，冷漠的心被五月的骄阳晒伤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女孩。二年后，当他拖延着时间最后不得不走上童家族长位置时女孩又给他展示了另外陌生的一面。
　　从起初好奇地看着她把他的家人象老鼠一样关在黑暗潮湿的牢房里，再而惊奇地看到女孩拿各种刑具药水折磨虐待他们，到惊惧地看着她冷血的毫无表情的砍下家人的肢体，脑袋泡在酒水里。他痛苦地意识到女孩恐怕已经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绑起来？”女孩犹不知自己的处境，眯起眼询问。
　　“我这是为了你好”男孩不愿看到女孩受伤的眼神，转身走出这个机关重重的地牢。
　　“你以为你能关的住我吗？”女孩挑衅似的看着已经是个男人的的弥望的背影，高傲地抬着头。
　　“我不想关住你，我只想。。只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草末看不到弥望痛苦的脸，仍旧笔直地站在地牢中间，宛如千年。
　　。。。。。。
　　。。。。。。

　　子郁再也不肯讲下去，陷入回忆的深渊，久久不能自拔。
　　我默不作声地听完，虽然对故事里同样出现了苏草末的名字，而且那人性格也那么像我，感到惊奇，但也不能代表什么。
　　我可以这么理解么，我比我自己意识到的更早来到这具身体里，为了什么原因从江家来到了子郁的童家，帮助子郁夺了家产，然后要求回报，就是他家人的身体，想不到子郁已经在相互中默默喜欢上我，然后把我禁锢起来。
　　再然后，我继续猜测，后来嘛不知是我真的情动了，还是被强迫性的与子郁发生了关系，有了孩子，那时子郁就死了死因目前不明，再后来我应该逃出来了，但不知为何落入了河里失去了过去十三年的记忆.而子郁却阴魂不散，找到我并发现我失忆后就变成小弥望引我回到江家，暗中保护我。
　　但鬼的力量显然有限，不然怎么容忍书生在我面前猖狂。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红烛燃尽。疲劳使我的脑袋陡然加重了几斤，挂在脖子上好酸，我转动头舒展下筋骨，挤了挤睛明穴。
　　“哦，哦，哦~~~”巷子里传来声鸡叫。
　　我“噌”地跳起来，打翻了脚凳。“快走，天亮了。”我简直是叫嚣了。

　　“不会”子郁象是明白我的担心似的，解说道，“我不怕光，也不怕道士。”
　　“那。。。你会什么，你怕什么？”
　　“我会迷惑人，让你感到我就象是真实存在的一样。你不是能感觉到我的体温，我的呼吸和心跳吗，这就是我会的。至于我怕什么，你想要杀死我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的。”
　　我嘿嘿笑着否认：“我杀你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科学研究而已？哈哈”
　　“科学研究？”
　　“啊，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你已经杀死我了。。”我仿佛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呢喃。
　　子郁慢慢淡去身影。

　　小翠已经起床，给我打来水洗脸。我稍微弄了一把就累得爬上床，什么都没想，在小翠看怪物的眼光中昏昏沉沉的睡去。什么鬼啊孩子啊书生的都去他妈的！

作者有话说

　　怎么没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