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之上》圣光忽悠着你

2、二

　　黑岩岛上有两处地牢，一处建在西北角，绝大多数需要惩处的人关在那里。而另一处就在大统领的城堡里，前任大统领掌权时这里时常被填满，而现任继任后这里基本上空着。
　　海雕醒来时就在这间地牢里。差不多每隔半年至一年他都要进来一回，所以他早已习惯。地牢里没有光，他全身赤裸着被绑在一个刑架上。绳子绑得不算太紧，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逃脱。海雕从来没有试图逃脱过，他只是慢慢活动着麻木的四肢，让血液顺畅流动。缓慢的动作带来一阵阵疼痛，海雕记得自己昏睡过去之前被狠狠抽了一顿鞭子。那时候，在昏暗的烛光下，红褐头发的大统领抿着嘴唇，冷静地冲他挥起长鞭。清脆的鞭声在黑暗的地牢里回荡，烛火随着鞭子带起的风明暗摇曳。他下手越来越重，渐渐地，随着每一鞭落下，海雕都忍不住发出哀嚎。
　　在疼痛的间隙，他看到大统领的表情逐渐碎裂。那时候大统领的冷静已经崩溃，他紧紧抿着嘴唇，眼睛深处流露出刻骨的哀伤和痛苦。看到他的表情，海雕忍不住喃喃出声：“提亚，别哭……”
　　回应他的是前所未有的狠狠一鞭。
　　在海雕的惨叫声中对方扔掉长鞭，猛地抱住他，将脸贴在他满是血迹的肩上，一言不发。他的头发蹭在海雕脸上，极为柔软，像是温暖的绒毛团。海雕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但他双手都被绑住，只好低下头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低声安慰：“提亚……提亚……别难过……”
　　“海雕，我恨你……”
　　提亚狠狠咬了他一口，松开他，恢复了冷静。他退开两步，高高在上地说：“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
　　海雕垂下眼帘，“是，主人。”
　　提亚冷笑一声，熄灭烛火，离开了地牢。
　　等到提亚的脚步声消失后，海雕再也忍耐不住疼痛，呻吟起来，直到昏睡过去。醒来之后，海雕依然半闭着眼睛，轻轻屈伸手指，转动脚腕，不时随着动作发出呻吟声。
　　一个声音凭空在他脑海里响起：“你恨他吗？”
　　海雕蠕动嘴唇，几不可闻地说：“恨？”
　　“他这样对你，你恨他吗？”
　　海雕在黑暗中苦笑，“恨他？他恨我还差不多。”
　　“我就知道，宝贝儿，你还是被他勾引了。提醒你一句，别忘了正事。”
　　“别用那个恶心的词叫我。”
　　“宝贝儿，别这么见外嘛。”
　　“闭嘴！”
　　“哎~~真是薄情，海雕——”那个声音顿了顿，“小~宝~贝~儿~”
　　“滚！”
　　就在这时，地牢门口处传来了动静，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