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八戒的小靴子

69、旁观

　　走上楼顾昭雪发现楼上是个套房，古色古香就像电视剧里的场景，不同的是透过敞开的门隐约看见内间或坐或站着几个穿现代装的人。周教授走到套间门口，前脚刚跨进去就有个穿对襟唐褂特别胖的老先生出来。“老周，还以为得多等会，这么快就来了！快来看看！”说着拉着周教授进门，周教授没说话，外面的人也没阻拦，顾昭雪就跟着周教授身后进入里间。里间有张圆桌，边上站着两位中年人，穿西服戴眼镜通身学者气派。靠窗边的交椅上坐着位身穿改良长衫的老先生，清瘦但是精气神很足，看见周教授进来便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寒喧：“周先生好久不见，过来喝杯茶？”周教授踱着步子过去：“什么叶子？刚在茶楼关了一肚子茶水，这会儿没兴趣。你要是有好东西，给我送家里去！”老先生哈哈大笑：“说你老周贪吧，还不承认，岩茶可是山野珍品，拢共就五斤。带来会老友尝一口就罢，送你没门！”周教授冷哼一声，转身朝胖老头问：“哪呢东西？”胖老头朝跟进来的男人抬抬下巴，男人转身出门，老头转过来和周教授说话：“老周啊！我看不真切，你可得帮帮忙，过两天和人斗宝，输了我那青花可就危险了！”“哼，你万大海就是有钱不是吗！一个青花而已，有空市场溜一圈就回来了！”清瘦的老先生讽刺道。“老书生，这不一样，和我斗宝的是个'鬼子'，怎么着都不能让宝贝流出门对吧！这可是咱定的规矩！”老先生把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脸上带了怒气：“知道你还接茬！你万大海又不是毛头小子，怎么就被套住了，我至今也没想明白！”万大海满脸愧色，叹口气一一说来。
　　原来半年前，有位年轻后生慕名而来，指名要和万大海斗宝。万大海此人，红顶商人出身，有钱有地位更难得的是此人一手鉴宝的本事。自己平日里喜欢帮人鉴宝，看见合眼缘的也会自己收藏。但是好宝贝谁不想要，万大海想了个法子，和人斗宝。所谓斗宝，双方各处几件宝贝，比拼价值，谁的价值高，谁就可以买下输家的宝贝，说白了，就是想个点子逼你卖宝贝。万大海厉害输得少赢得多，久而久之他爱斗宝的名声就传了出去。经常有人上门求斗宝，大多数都是想捡便宜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这位后生和别人不同，颇为厉害，那一手鉴定术一看就是师出大家。虽然后生最后还是输了，但是半个月前后生再次上门。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万大海输了，还输的特别离谱。万大海不服，后生便提出三局两胜，但是下次斗宝要的赌注却是他的青花碗，这青花不是寻常青花，是明青花的极品，国内外都没几只。万大海不服也不行，他虽然铜臭满身，但是他是个讲信誉的人。万大海积极筹备第三次斗宝的时候事情有了意外的转折，有人告诉他，来找他斗宝的后生是替寿司国商人做事，他们在中国低买高卖，做了类似空手套白狼的活，这本来不算大事，但是朋友告诉他，这个后生前一段时间从一帮土夫子手里买了几件青铜器，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尽然过了海关运向寿司国。虽然警方照会寿司国海关，最终收回这些青铜器，但是只抓到寿司国的老板后生却逃脱了干系。万大海心惊不已，他不是和谁都斗宝的，收拾查了身份证确定是本国人才斗宝。这后生的行为令他不齿，但是第三次斗宝都已经说出去了，不可能收回。细想上次斗宝，万大海觉得这后生恐怕耍了阴谋，所以这回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更加珍贵的宝物。这不，前两天刚从私人手上收了个茶碗，请好友来看看。
　　男人很快双手捧着盒子上来，后面跟着端茶盘的服务员。服务员在一张矮茶几上摆好零食果汁，顾昭雪自觉的过去坐好。男人小心翼翼把盒子放在圆桌上，打开盒子取出用布包好的物件，打开了是一只深色乍看貌不惊人的茶碗。周教授一见瞪圆双眼，颤抖着双手想碰却不敢碰，好半天才深呼气几口气平静下来。“器型是斗茶茶碗，看着到和寿司国那边有些相似。嗯，黑釉不错——”万大海问：“国内没有这类的，也没个对比。东西是老的，但是总觉得心里头不安稳！”清瘦的老先生站起来走到桌边说：“太相似了，任何宝贝都可能有同类，但是这是'曜变天目'，国内至今连个碎片都没找到，寿司国是有。老万觉得心不安，我也是有些打鼓。毕竟种种迹象都证明它没出错，器型、釉色变化都对。所以想叫你来参考参考，毕竟这要是真品可比他那只青花珍贵多了！”周教授戴上手套反过来掉过去仔细查看，又摘了手套净手后轻轻触摸碗体。一直站着的两个中年人也盯着看，其中一个面白的说：“昨天在不伤害茶碗的情况下刮了点碗底瓷沫拿起坐年代检测，年代是对的！而且这样的工艺，但是民间也仿不出来吧？”周教授：“科技是个好东西。嗯，我看是真品。但是不是最好的，有些瑕疵。就稀有来说稳赢。看来民间才是藏宝颇丰！”周教授感叹，忽然回过头对顾昭雪说：“过来丫头，今天借你万爷爷的面，给你看看宝贝！”说着往茶碗上盖上包裹布，顾昭雪不明就里走过去。“头伸进布里面，小心别碰到茶碗！”周教授提醒道，顾昭雪：“嗯，我知道了！”小心翼翼将头伸进布里，就见眼前的茶碗里自带的斑点都在微微发光，光芒妖异美颜，如此的震慑人心。顾昭雪看的眼都不敢眨一下，这就是古人的智慧嘛，如此美丽，无与伦比！
　　“爷爷，它好漂亮，真美！我能摸摸看吗？”顾昭雪朝几位老人眨眼睛卖萌中。估计是确定了真品，心情好，万大海爽快的同意了！顾昭雪洗干净手，在白棉布上擦干，轻轻触碰茶碗，心中发问，很快一系列资料窜入脑中。什么年代烧制，那位工匠做坯，又亲手送进窑厂；谁第一个捧起它，赞叹它的美丽；谁经手过它，把玩观赏斗茶；被人多次掠夺，甚至沾上主人的鲜血……岁月不能淹没它的美，上天留它一线生机，如今重现天日，就是为了向世人再次展示古老技艺的魅力。顾昭雪双手离开茶碗，长长舒一口气，站到一边。周教授说：“丫头你去外间玩会儿，爷爷们还有话说！”顾昭雪点点头去了外间。坐在外间的交椅上，估计周教授还得有一会儿，便掏出今天买的东西，细细赏玩起来。
　　今天多是收了些玉件，都不大，年代也并不久远，这些是为了买回去鉴赏练习用的。剩下三件，一件是巴掌大瓷片，釉质自然饱满，也是是整条街摊子上灵气最浓的。白雾厚重不散，而且带有几丝金光，握在手里才知道这是“钧窑”瓷的碎片，是皇帝的笔洗碎片，看来这金光便是代表极贵之人经过手的意思。都说“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现在收藏个瓷片也不错。何况摊主不识货，当作民国高仿卖她十块钱。花最多的是银梳子，老银子做工精细，但是有些氧化，这是公主的嫁妆之一，灵气不算浓郁，但是梳子上镶嵌的玉石（被老板认为是假的）灵气饱满灵动，和手上的玉镯一样，这种灵气是活的可以养护身体。最后拿起那串木珠，没有人知道顾昭雪看见了什么！顾昭雪看见这串珠子的时候就是满眼紫气和精光，中间还有经文不断浮现。金光代表贵不可言，紫气应该就是德道高人。入手后，珠子给出的答案令人惊讶，这串普通的木头制成的珠子是佛教创使人的东西，创始人出身高贵，后来又修成圣人，因而紫气金光缭绕经文浮现。可惜了，珠子本身受材质所限，不被人重视，但是什么木头能存世这般久，几千年啊！更神奇的是，顾昭雪碰到珠子，珠子的经文就会流转出现，金光一点点莫入她的手指，但是紫气未动。顾昭雪自嘲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