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五色曼陀罗

9、师生八

　　李子康在医院昏迷了将近十个小时后，终于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哭肿双眼的妻子。

　　“哭什么……”李子康有气无力的说，“我这还没死呢。”

　　“呸呸呸！”妻子立刻打断他的话，“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李子康笑着赔不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急忙问妻子，“大刘呢？我的同事，也住在这个医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自己都下不了床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呢。”李以康的妻子抹着眼泪抱怨，“放心吧，大刘比你醒得早，已经办完出院手续了。”

　　“是么，那我也得赶紧出院了。”李子康说着就要起身，被他妻子一把按住。

　　“动不得动不得！给我好好躺下！你这一把老骨头，哪儿比得了年轻人。不行！我绝不准你出院！”

　　“可是……”

　　李子康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一个认同的声音：“嫂子说得不错，队长，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啊。”

　　李子康寻着声音望去，陶钺阳和方然正站在病房门口，而说话的人正是方然。

　　“放屁！什么叫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我这是老当益壮！”李子康不服老的说。

　　陶钺阳不像方然这么嘴欠，只是站在一旁拾便宜乐儿，等到他们说完了，才抱着资料走到李子康病床前：“队长，嫂子说的对，你还是再在医院养上几天，队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张局派了两位新同事加入到咱们组中。”

　　“对了，说到新同事……”方然忽然问，“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宗耀耀，还有一个人是谁？怎么一直没见到？”

　　“这……他叫霍成荫，他在……”陶钺阳犯了难，他总不能告诉方然和李子康那位新调来的同事现在正在地府里，若是他真的这么说了，恐怕李子康会立刻站起来把病床让给自己躺，犹豫了一下，只得说，“他去找线索了，估计晚一点才能回来。”

　　“霍成荫？”李子康想了想，“这个名字生得很，以前没听说过。”

　　陶钺阳心虚的说：“他是新来局里的。”

　　“哦，是这样，辛苦新同志了。”李子康说，“对了，案子有进展了没有？”

　　陶钺阳将一摞资料递给了李子康：“我们对与段正英来往密切男人的脚印和现场所发现的脚印进行对比，可以肯定那个脚印是段嘉的。”

　　李子康一脸错愕：“你是说……段正英的儿子？”

　　“不错。”陶钺阳从资料中抽出一张照片，“但是从犯罪现场拍回来的照片中，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脚印的清晰程度不一样。”

　　方然说：“这很正常啊，咱们平时走路，脚印也是深浅不一的。”

　　“如果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是你们看这些脚印。”陶钺阳指着其中一些脚印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脚印明显较浅，而且这些都是右脚的脚印。所以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

　　“右脚的脚印比较浅……”李子康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罪犯的右脚有伤？”

　　陶钺阳点头：“不错，我已经从法医那里得到报告，确定段嘉的右腿没有任何伤病史，所以说这个凶手不可能是段嘉。”

　　“这么说来，只要知道段正英熟悉的人中有谁右腿是受过伤的，不就能找到凶手了么？”

　　方然精神一振，“我这就叫人去查！”

　　“不用了，我已经查到了。”陶钺阳说着拿出一份资料，指着资料上的照片说，“这个人叫李铭，20岁，是段正英包子铺里的伙计，他的右腿曾经在车祸中受过伤导致微跛。我和老杨把他抓到局里，根据他的口供，他承认杀死了段正英。”

　　李子康赞道：“干得漂亮！走，咱们去局里。”

　　“不行不行！”方然急忙阻止，“你现在哪儿都不能去，在医院好好休养！”

　　陶钺阳也说：“小方说的对，你就好好休养，局里的是交给我们。”

　　“是交给我。”方然拍着陶钺阳的肩膀，“阳哥，你都一天一宿没合眼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你现在赶紧回家睡一觉去！”

　　“这……”陶钺阳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陶钺阳答应的这么痛快，其实另有原因，李铭被带回警局的时候，陶钺阳审过他他只承认杀了段正英，不承认段嘉和陈红霞的死和自己有关，还说在他杀段正英之前，段嘉和陈红霞就已经死了，当时段正英家的防盗门没有关，里面传来他的哭声，李铭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段正英正趴在儿子的尸体上哭，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家中的门窗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凶手却能在入室杀人后再离开，而地上的鞋印，也正是李铭为了扰乱警察的判断故意留下的，行凶的那天，他穿的正是段嘉的鞋。原来段正英这个人极为不规矩，经常拖欠李铭的工钱，还用他儿子段嘉穿过的旧鞋抵了工资给李铭，眼见就快要过年了，李铭几次想段正英讨要工钱未果，一气之下才动了杀意。

　　李铭还交代，在他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从段正英的家里走出来，也正是她离开时没有关门才让李铭有机可乘。

　　根据李铭的描述，电脑很快合成出了那个白衣女人的画像，陶钺阳一看到画像就觉得画中的女人眼熟，再次翻找段嘉的遗物，从一张他与所教班级同学的合影中，确定了画像中的女人正是段嘉的学生白冰冰。他打电话到段嘉所在的学校，得到的却是白冰冰失踪的消息。校方说她不在学校也没有回老家，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白冰冰究竟去了哪里？段嘉和陈红霞的死和她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陶钺阳给宗耀耀打了电话让他先去学校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离开医院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直奔段嘉所任职的学校---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