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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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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一晚上没有睡着,拉估老人的话时刻萦绕在他的耳畔,真真假假尚且不能判断,不管拉估老人侄儿的失踪出于什么原因,他对那种几乎神话般的故事还是不大相信。不管怎么说,老人也是为了他们安全考虑,出于好心,但是,去与不去不是他一个说了算,还得征求其他五个人的意见。
这天早上,Allen和致远来找夏夜。致远急不可耐地问夏夜:“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在这儿都几天了?”
“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不要去那个森林了。”夏夜正儿八经地说。
“为什么?”Allen惊讶地问,他感到很好奇,提出去那个地方就是夏夜的注意,现在又要变卦了。
“我觉得那儿不太安全。”夏夜眉头紧蹙,极不情愿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安全?”致远轻蔑地瞥了夏夜一眼,冷冷地笑了几声,揶揄地对Allen说,“他怕森林里有狼,有老虎。他怕丢掉自己的小命。哼哼······以前我去过这么多森林,就没有见过半只害人的动物,因为那些动物已经被以前的猎人打掉了。”致远又斜睨了夏夜一眼,伸手排了他的胸膛两下,接着嘲笑地说,“以前的森林之王是老虎,现在的森林之王是人来。怎么变得如此胆小?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不如呆在家里,那才叫着安全。”
“不,我听拉估老人说,那里面很邪恶,失踪过很多猎人。”夏夜从不把致远的冷嘲热讽放在心上,他不慌不忙不怒地告诉他们有关他和拉估老人的谈话。
“邪恶?我就是邪恶!”致远对他的所说的话嗤之以鼻,他拧着脖子说,“不想去就不要找借口,真是扫兴!”
Allen看见他俩再争论下去就快杠上了,急忙插嘴道,“不如这样,我们把她们三个女的找来,六个人投票,这个决定很公平,很民主。”
“我赞同这个方法。”致远抢上前来一步答道。
夏夜愣愣地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明摆着要去吗?这投票的结果肯定是通过,因为顶多有两票不赞同,而实际上,投票的结果是五票通过。致远有些洋洋得意,夏夜却有些怏怏不乐。
结果出来后,夏夜心一横,去就去,谁怕谁。不过,他叮嘱大家伙说:“千万别把这真实的情况告诉拉估老人,以防他担心。”
大家虽然没有说话,但在心里都表示同意了。
临走的这天下午,夏夜向拉估老人借了两把猎枪。把猎枪交给夏夜的时候,拉估老人再三叮嘱,千万别去那个森林,夏夜只是表里不一地点点头。
“我们先去县城买点儿东西,再租赁两个车。”Allen高兴地说,他感觉全身轻松愉快,活力四射。
他们六个人背上背包,道别了拉估老人和在场的村民,蹚过纳西河,向县城那个方向赶去了。老人站在桥头为他们送行,宛如一个年迈的父亲送子女上学的情景,真让人感动。
从这个村庄去县城没有多少路程,他们几个琢磨着,不许任何人坐车,必须步行到达县城。反正都是游玩,还不如好好的看看乡下的美丽风光,总比天天看大城市里的那些高楼大厦强得多。而且,乡下空气清晰,路边还有姹紫嫣红的鲜花陪伴,为何还要去闻那汽车的油烟味儿呢?
几个人走走停停,乐不知疲。殊不知,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这人只要动起来,这胃消化食物的速度就是快,这不,他们的肚子正在咕噜咕噜的抗议。
不管这么多,先找个地方好好的饱餐一顿再说。他们六个人走进一家“风餐宿”饭馆,这个饭馆取这个名字儿真的很有意思,应该来至于风餐露宿。夏雨仰视着这几个字,打趣地说:那就让我们风餐露宿吧!
看来这个饭店生意兴隆,里面坐满了人——有三口之家、年轻情侣、也有企业人士——夏雨要了一间包间。服务员惊讶地注视着这几个年轻人,她一个接一个的上下打量一番,心里自个儿的好奇:这些人携带着大包小包,宛如乡下来的农民工。她呆立了半晌,这才面带微笑地说:“这边请······”
服务员把他们带到包间,然后提来一壶热腾腾的香茶,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打一次性杯子来,高兴地说:“这是我们云南本地的茶叶,想必几位不是本地人,请几位先品尝一下我们这个地方的茶水······”
“行啦,先把菜单拿过来。”致远打断道,最近他总是易怒,好像已经进入更年期,心情好不烦躁。
徐小曼斜睨了宁致远一眼,他只好把头低下,压制了自己的怒火。
服务员退出包间,转而又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菜单,微笑着说:“先生,这是菜单。”
宁致远结接过菜单,翻了几页,感觉眼花缭乱,不知道要点些什么菜,又把菜单扔到桌上,冷冷地说:“你们点吧!我真不知要些什么。反正我不挑食,随便你们吃什么菜我都赞同。”
“要不这样,”夏夜拧过脖子对服务员说,“你给我们上几道这个地方的特色菜,我们自己再点几个就行啦。”
“好的。”服务点点头。
夏夜把菜单递给徐小曼,微笑着说,“你们随便点几个,不要扭扭捏捏的。”
徐小曼接过菜单,在纸上沙沙地写了几个菜,然后又把菜单推向其他人,他们点完以后,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那服务员正要退出的时候,徐小曼突然叫道:“对了,请您给我们上几瓶酒。”
“好的。”
“嗯呐!这茶真的好喝,闻起来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但是喝起来却是另一种味道。”Allen轻轻抿了一口,突然眼睛一亮,神情矍铄,“这比福建的铁观音要好喝得多,又不像那种杏仁味,苦中带甜,涩中带香。”
欧佳丽满腹狐疑地注视着Allen,看他那种表情,好像喝了蜂蜜似的,深信不疑的抿了一小口,表情激动地说:“我特么觉得这不是茶,而是······反正我说不出这种味道,奶茶呢,好像不是;一般的茶呢,好像又不是。”
“有这么神秘吗?”夏夜不服,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面无表情地说:“这有啥味道,真是大惊小怪的。你们真的很有表演天赋,不如去做个广告演员算了。”
海棠抓着夏夜的胳膊,狠狠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哪个人教你这样品茶的,这又不是喝饮料或者是矿泉水。照你这样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就算是茅台酒五粮液,你也不会觉得有味道。”
大伙儿都被夏夜这一搞怪的品茶方式逗得大笑。徐小曼捂住嘴,大家终于看见她笑了,这的确很难得。这算得上近半年来破天荒的一次,致远都感到诧异,要是他常常看见她的笑那该有多好啊!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一行人找到一家酒店,虽然不是极好的,但也算得上这个小县城较好的。研究表明,男人跟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自己虚荣心最强的时候,即便自己生活寒碜,他也会尽量表现的更阔绰一些,甚至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们的房间在四楼,站在四楼的窗口,可也将这个小小县城的景物一览无余。几条主要的大街道纵横交错,参差不齐的房屋紧密地排列在街道的两旁,最具有标志性的建筑,便是那尖尖的电视塔。实际上,不论走到哪个城市,电视塔似乎都是一个象征性的标志。
夏夜站在酒店楼道的窗口,随手轻轻地拉开铝合金窗户,户外有防护栏。他小心翼翼的扫视一下那几条主干大街,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车道上疾驰而过。在人行道上,行人稀稀疏疏,有牵着手的情侣,有背上背着婴儿的妇女,也有步履蹒跚的老人。在斑马线上左右两边,已经排上了长长的车队,横穿马路的行人正在斑马线上不慌不忙地赶着路,时而左右斜睨静止不动的车辆,时而抬头瞟一眼那绿色跳动的指路灯:10,9,8,7,6······行人突然加快了脚步。转瞬间,绿灯变成黄灯,继而又变成红灯,车辆又慢慢地蠕动了······
此刻黄昏将至,山间转而升起了一层白雾,将县城南部的群山围住,山峰在白雾中忽隐忽现,宛如人间仙境。夏夜愣怔地注视着模糊的城市,心旷神怡,久久不能释怀。
倏忽间,几只鸽子在夏夜上空呼啸而过,忽远忽近,时高时低,一圈又一圈,丝毫没有感到疲惫之意。夏夜心想:如果人人都像这些飞鸽一样,没有压力,没有烦恼,自由自在地生活,那该多好啊!想到这些,他又咯咯的一笑,感觉自己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尽做这些乌托邦式的梦。不过,要是可以,他倒宁愿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保持天真无邪的快乐。
这时,西边卷起一层黑云,死灰一般,向这个城市袭来,宛如洪水猛兽,想要将这座城市吞没。夏夜木讷地站在窗口,宛如灵魂出窍。恍惚将,他看见一群蝙蝠盘踞在黑云压过来的那个方向,那好像正是原始森林的那个地方。此刻,夏夜想起拉估老人的告诫,而他却对老人撒谎,不觉心里打了一个寒噤。
突然,黑云慢慢地靠近,天边金光闪闪,但是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恐怕要下雨了。夏夜正沉思得出奇,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右肩上,他全身一阵颤抖,就像触电一般。
“你怎么啦?”海棠把手轻轻地搭在夏夜的肩膀上,温柔地说,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绒毛般的柔软。“怎么站在这儿发呆?不舒服吗?”
海棠又踮起脚,用手背在夏夜的额头上试了试,除了满头冷汗之外,没有其他异常。在海棠宛如母亲的关怀下,夏夜嗖地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说:“没······没······什么!”但他却精神恍惚。他突然紧紧地搂住海棠,深深地吻住她的嘴唇。
海棠回吻他,但她却对这突如其来的激情感到莫名其妙,此刻的夏夜,不像一直温顺的羔羊,更像一只如饥似渴的野狼。
正当夏夜和海棠在走廊里缠绵的时候,他们的隔壁却传来一阵吵闹声,是徐小曼和宁致远。
他们赶紧赶过去,看见致远跪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苦苦地哀求道,“小曼,你原谅我,我一定改,一定改······”
“你自己想想看,这段时间你总是歇斯底里的发脾气,就像神经质受到不可复原的损伤。”徐小曼怒不可遏,怒气冲冲地说:“就拿今天在饭店的事儿说吧!人家就服务员可没有招谁惹谁,但你动不动就冲人家使脸色,难道人家好心为你服务还有错吗?”
“我错了,小曼,你说什么我都听,我改不行吗?”致远紧紧地搂住小曼的小腿,苦苦地哀求道。这一幕经常出现在泡沫剧里,但是男女双方的角色颠倒过来。
这时,Allen和欧佳丽又赶过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何必要把气都撒在与你不相干的人身上。”徐小曼撇撇嘴说,“我真是看错你了,懦弱无能,居然跪在女人面前不依不饶,这是哪门子的男人气概。”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宁致远被徐小曼的话给激怒,噌地一下站起来,他的眼睛里充满愤怒的火焰,“自从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之后,整天板着一个脸,视我如冷空气,我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你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着我。这半年以来,我们虽然在一起,但你总是同床异梦,手都不让我碰一下,你说我整天愁眉苦脸为了谁?你整天皱着眉头又为了谁?”
“那你爱找谁你就找谁去吧!”徐小曼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气打一处起,“咋们从此分手,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分就分,你认为自己是谁?”宁致远一听到分手,气急败坏地说:“不让人碰,别把自己当圣女。其实,你只不过是表里不一的贱女人,与那些街头叫卖的毫无区别。”
宁致远话音刚落,就迎来一季响亮的耳光。徐小曼伤心欲绝,泪如涌出,撒腿便要往外跑。
宁致远一把揪住她的衣服,抡起拳头正要砸下去。夏夜一步抢出,一拳豁出去,正砸在致远的鼻子上,致远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板上。他感觉鼻子一阵酸痛,眼睛里的泪花涌动,随即,两个鼻孔里的鲜血直流。他大声怒吼道,“夏夜,你他妈的敢打我!”
宁致远中了夏夜一拳之后,迅速放开了小曼,她捂住嘴,抽泣着跑了出去。
“他喝醉了,你们照顾一下他。”夏夜叮嘱道,转身跑了出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天边的闪电仿佛越来越近了。狂风一阵一阵刮来,卷起了街道上的灰尘。
徐小曼头也不回地往街道上跑,夏夜跟在她后面,却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小曼平时没有这样的速度的,这次竟然超乎他的想象。
“小曼,别跑啦!”夏夜大叫一声,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徐小曼跑得更快了。夏夜使出浑身解数,加大马力奔了过去,渐渐缩短了他们两个的距离。
夏夜一把抓住小曼的手,立刻停住了脚步,他感觉自己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温和地说:“小曼,致远喝醉了,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我敢保证,他酒醒之后绝对会向你道歉,向你求饶的。”
徐小曼一局话也没有说,唯有眼泪才能表达此刻他的心情。她不停的摇摇头,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尖刀刺中,此刻,她流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夏夜随身抽出纸巾,可是小曼就是不接,任凭眼泪沿着脸颊滑落。
管不了这么多,夏夜伸手帮她擦干眼泪,可是刚刚擦掉,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就像珍珠般洒落。
“小曼,看着我。”夏夜双手搭在徐小曼的肩膀上,厉声说道,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失,随即又松开了手。“别这样,有啥事儿等双方气消了之后再说。”
小曼突然一把搂住夏夜,把头伏在他结实的胸膛,又开始抽咽起来,反而愈发的伤心。她一想到宁致远凶神恶煞的眼神,再看到夏夜如此温柔体贴明白事理,心里更加难过。
夏夜不知所措,但也不好把她推开,只是木讷地站着不动。
“夏夜,你能抱我一会儿吗?”小曼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就一会儿。”
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夏夜迅速将眼睛从她的身上移开,心里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复杂感情。夏夜轻轻用手搂住她的腰,然后慢慢地将她搂紧,感觉肾上腺素和青春荷尔蒙分泌加快。
“我们回去吧!”夏夜将小曼慢慢推开,义正言辞地说,“大家都在为你担心。”
“要是宁致远有你的一半好就好了。”徐小曼依依不舍地放开夏夜,然后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双唇,娇滴滴地说:“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别这样,小曼,”夏夜淡淡地说道,“致远这么爱你,你这样会让他伤心难过的。”
“哼,伤心难过,”徐小曼撇着嘴说,“他会伤心难过,我就不会伤心难过吗?你怕他伤心难过,可是谁又会担心我会伤心难过。我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爱情的火花,现在我才知道,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那是多么痛苦的事儿。”
“既然没有感觉,那么你当初又何必答应别人。”夏夜满腹狐疑地问,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你不觉的这样做会伤害别人,最终也会害了自己吗?”
“这还不是怨你,”徐小曼满不在乎地说,她的表情有些失落,“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你,但你却倾心于海棠。唉······我就琢磨着,我有什么不好,难道我真的赶不上海棠吗?”
“小曼,你听我说,”夏夜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注视着徐小曼,义正言辞地说,“你们两个各有优点,实际上,我们没有个都有优点,也有缺点,人与人之间不是不能相互比较的。嫉妒产生于比较,感情之间是不能勉强的,你又何必一棵树上屌丝。其实,致远真的很不错,他那么爱你,你是知道的。他最近之所以脾气暴躁,都是你冷落了他,如果你对他稍微温柔一些,那结果就不会这样了。”
“哼,温柔,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徐小曼斩钉截铁地说,眼睛里有充满了泪花,“你也亲耳听见的,他骂我妓女,而且还要打我。我可不是旧上海那些任人宰割的女人。”
“好啦,回去别在跟他吵闹了。”夏夜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但是徐小曼依然很执拗,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男人真的不懂女人。
“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海棠,有些时候,这种羡慕也会变成嫉妒。”徐小曼停住脚步,认真地注视着夏夜,一本正经地说,“你就像夏夜里的一颗明珠,光彩照人,吸引着很多女孩,我想不仅仅只有海棠和我。”
“世界这么大,我这么渺小。”夏夜屏住呼吸,再次告诉小曼,“就我们那个城市,比我优秀的人随手一抓一大把,你的眼里又何必只能容纳下我一个人呢?”
“优秀?你是说那些有钱人吧!你认为他们会真心爱一个女人吗?他们爱的是女人的身躯,而女人爱的只是他们的钱,那只是一种买卖而已。”小曼反驳道,夏夜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有这么多感慨,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反正我不管,我认定你了。我可以等,无论等到什么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和海棠的爱情到底有多牢固。”
小曼这一霸气的回答,一时让夏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正好这时,他们已经回到了酒店。
致远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他流了很多鼻血,夏夜这次下手真的太重了。
经过小曼和致远这么一闹,大家心里都是不是滋味,毕竟是一同出来玩的,就不能开开心心的玩一次吗?Allen和欧佳丽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他们和海棠劝说了致远半天,但又觉得他是可怜的,不由得心生怜悯。
爱一个爱到致远这种份上,真是着实不易。但是他又得到什么呢?他得到的除了冷漠就是心痛。实际上,Allen也时常暗示过致远,他这么优秀,还会缺少女人吗?但是,致远就是一根筋,说什么也不放手。他总是一厢情愿地维持着他和徐小曼之间的那种摇摇欲坠的爱情。
以前的致远性格温和,生活积极乐观,可是现在呢,脾气越来越古怪,令人琢磨不透,他对爱的付出总是与回报成反比,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爱错了人。他骂人的确有些过了,可是真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小曼跟致远提过几次分手的事儿,但他总是不同意,他想挽回属于他的东西。在现代社会,哪有这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大家从不同地方来到同一个学校,都是因为缘分,而在校这几年当中,多数人都是孤独的,为了打发寂寞,于是走到一起,实属不易。然而,毕业之后又有多少人真正走在一起的呢?这恐怕只是首屈一指的吧!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当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相互珍惜,真诚相待,而两个人又被残酷的现实拆散时,相互祝福对方,尊重对方。
徐小曼回到酒店之后,把Allen给赶出来,跑去和欧佳丽作伴去了。Allen感到很无奈,真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有些怏怏不乐地离开了,他本来就对徐小曼多少有些偏见,这次更让他感到无奈。
此刻,夏夜正躺在床上看书,那是一本英国的女作家艾米莉的处女作《呼啸山庄》——主要描写主人公西斯克利夫及其女友凯瑟琳之间的故事,是一部耐人寻味的著作——这本书已经泛黄,估计夏夜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是他好像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倏忽间,窗外闪烁着一道金光,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照亮了。夏夜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声惊雷已经咋响,惊天动地,窗户的玻璃哗啦啦着响。夏夜的手一阵颤抖,手中的书突然掉在床褥上。他感觉到全身一阵发麻,一颗心在胸腔中扑通扑通跳动。
“妈呀!”海棠全身一阵颤抖,大叫一声,手中的画笔立刻掉在地上,笔尖已经折断了。她木讷地站在那儿,宛如灵魂出窍。她爱画画简直就像热爱她的生命一样,她本想把那幅还未完成的画接着画完,这不,这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打断了她的工作。过来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娇滴滴的跳到床上,紧紧地搂住头皮正在发麻之中的夏夜。
接着,稀稀疏疏的雨点滴打在玻璃窗上,这是偏雨,风大就有偏雨。不到十秒钟,雨就开始滂沱而下了。雨滴打房屋、街道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正个小县城正在这场大雨中沐浴。夏夜咯咯大笑,双手搂住海棠,她的脸上也挂着甜蜜的微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睡着了,就连洗手间里的灯都忘了关了。可是,在半夜两点左右,他们又被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唤醒。
夏夜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直接穿了一个内裤跑了出去。又是隔壁的声音,阴风潺潺,鬼哭狼嚎,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欧佳丽和徐小曼认为是宁致远和Allen话不投机,在隔壁打了起来。急匆匆地赶过来,却发现宁致远蜷缩在墙壁的角落里,一脸胆战心惊的表情,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她们以为是Allen在作祟。
此刻,Allen手里正抓住一条断了尾巴的小壁虎,凶巴巴的正打算摔死在地上。夏夜赶紧阻止他,“别,可以说壁虎是蜥蜴的一种,而蜥蜴又不曾害人,干嘛要伤它性命。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竟被一条小壁虎吓成这样,真是胆小如鼠。”
“不曾害人,它爬到我们的被褥里乱窜。”Allen揶揄着说,“既然你这么怜悯这些小动物,那你把它带过去和你们睡一块儿好啦。”
“我去把管理员叫来,这酒店怎么会有小壁虎,这还让不让人做了?”欧佳丽有些生气地说。
“别忙,”夏夜立刻叫住她,扫视了他们一眼,解释道,“这小壁虎一定是我们带来的。你们也不想想看,今天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会儿坐在石头上,一会躺在草地里。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壁虎爬到我们旅行包里,说不定里面还有蛇呢?”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两步。Allen瞅了那几个旅行包一眼,假装好不害怕地说,“要是真的有蛇,我马上戳死它。”
Allen打开那几个旅行包,他的双手好像在颤抖,太阳穴处的脉搏在突突跳动。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所有的包都检查完毕,甭说是小壁虎,就是一只苍蝇也没有发现,Allen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自信。
“好啦,”夏夜淡淡地说,“这小壁虎我就拿去放掉,你们就不要去惊动服务员啦,大家都容易嘛!”
“这哪儿是小壁虎,明明是一条巨蜥蜴,长达两米。”宁致远精神有些恍惚,他嗫嚅着说,“它的眼睛里燃烧着红红的火焰,就像吸血鬼的眼睛一样;它还张大嘴巴想要把我给吞掉。”
尽管致远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人都还是听见了。
佳丽捂住嘴大笑,她用一种风趣的口吻说:“阁下想象力超群,咋不去写作呢,真的浪费了。还巨蜥蜴呢?我看是巨蟹、巨虎、巨狼、巨猫、巨狗、巨狮子······当然,你也可以叫他巨人族。”
“你们真的不信吗?”致远神情很是沮丧,表情痛苦地问道。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谁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没有人愿意做《皇帝的新装》的那些蠢材,更不愿意做赵高指鹿为马的帮凶。
可是看着致远这样神经兮兮的,佳丽实在又不好落井下石,她马上回答说,“信信信······我们信你,求你别这样啦。大家都还要睡觉。”
佳丽转身回去了。徐小曼瞥了宁致远一眼,感觉这个人真的很无聊,紧跟着佳丽走了。她心里琢磨着:宁致远会不会是因为她的事儿,才变成疯疯癫癫的。要是真这样,她会感到一辈子的惭愧的。
“你说是巨蜥蜴,你能把你看到的仔细描述一下吗?”夏夜把蜷缩在那个角落里的致远拉起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希望他保持镇定。
“夏夜,你真的要相信我。”宁致远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我真的看见一只巨蜥蜴,全身披满厚厚的鳞甲,有一队火红的眼睛。还有,它几乎用两只后退站立起来,就像我们人类,它张大嘴巴向我扑来······”
讲到这儿,致远有些哽咽,他没有办法接着说下去。夏夜却听得毛骨悚然,就像看了一场惊悚的恐怖片,全身的汗毛高高竖起。
“可是这明明是断了一条尾巴的小壁虎,”Allen接着说道,“我听见它发出啫啫的声音,如果真的是蜥蜴,那么它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夏夜瞟了Allen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心里想:致远不过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休息好了就会没事儿的。于是,他提醒他们早点儿睡觉,壁虎他马上拿下去放掉,一都只是一场虚惊,大家不必惊慌失措。
放掉那条小壁虎之后,夏夜回到卧室,重重地摔在床上,疲惫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