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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快乐 ...

  •   苏玲玲轻抚着她,柔柔问:“小秋,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样做吗?”林秋愣了愣,眨巴下眼睛一下子苦笑起来,苏玲玲才缓缓地说:“还是会,对吗?虽然我不懂,但我知道你还是会去过你准备了十几年的生活。”

      她终归只能不断地游走,因为一旦停了下来,就是无尽的蹉跎。只是这一瞬间,她忽然领悟了,回到原地还能感受到不舍,这种遗失很久的感觉再次充盈心窝时,她感受到的不再是害怕了。

      “为什么?”杜子腾的目光浸满寒气,“你是故意选在这个地方。”杜子腾一边摇头一边忿忿道:“我和你几岁就认识了,几岁的你都没你现在幼稚。”

      秦逸风眼皮也不抬,声音也缥缈虚无的道:“你知道她在法国是和高行在一起吗?”

      杜子腾愣怔住,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你,你说谁……?”

      秦逸风举起酒杯一口入腹,杜子腾半信半疑地问:“谁跟你说的?”秦逸风冷冷道:“晓茜。”

      杜子腾不愿信:“她不是诓你?”

      秦逸风握着酒杯的手一下定住,瞳孔渐渐缩小,虑色缓缓覆盖住他整张脸,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慢慢锁上杜子腾的脸,痞子杜沉声正气对他说:“旁观者清。”

      小白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陪她。林秋便想利用这个空档泡个澡,她顺着水流滑到底部,把头陷进水里,屏息凝神能让她觉得安心。蓦地一阵音乐响起,她猛地坐了起来,听见房里好像有人在走动,她扬声道:“玲玲,你帮我接下电话,就说我待会儿打过去。”

      电话铃声果然止住了,她快速擦拭完身体,裹了浴衣就推门出去,一边低头用毛巾拭头发一边问小白:“是高行吗?”

      “是。”气粗声重的一声从沙发椅上传来。

      那声音遥远又熟悉,她拭头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下一秒,她惊恐万分地抬头去看,坐在那里的果然不是苏玲玲。她刚刚只开着床脚的一盏台灯,微弱的灯光下他眼里的光却愈发熠熠生辉,她听见自己声音轻飘飘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他嘴角挂着笑,幽幽地说:“你没关门。”

      她下意识朝房门走去,可刚走出去两步,电话铃声又响了。她慌忙转身,跑过去拿矮桌上的手机,只是手还没触上,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她也不去抢,只是看着他,恳切说:“请还给我。”

      秦逸风挑眉看着她:“不是要我帮你接吗。”

      她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把手机往耳朵上一靠,戏谑的眼神直逼着她,嘴里却笑得轻快,“她在洗澡。”他说完将手机随便往床上一掷,得意地瞧着她。

      林秋莫名被他挑起了火气,恨了他一眼,就去捡手机。奈何才刚转过身,手腕就被一道力擒住,她甩手挣脱,秦逸风却不放。她越来越气就拼命去推,可是她挣脱得越凶,手上的桎梏就越紧,手腕上宛然已经被他窟出了几道清晰可见的红印子,她却丝毫不觉痛般。秦逸风有些不耐烦了,收紧手腕用力一拽。林秋本就重心不稳,这一拉扯就踉跄坐进了沙发上去,秦逸风的脸顷刻间,与她就只有咫尺的距离。

      熟悉的气息悬荡在俩人微不可见的距离里,林秋竟然觉得感到了久违的安心,莫名其妙地不再动作,双眼朦胧地望着他,秦逸风欺身便吻了上去。他的唇是冰的,轻轻地覆盖在她唇瓣上,那样轻柔的动作,像是柔滑的冰块轻滚过她的肌肤表面,把她身体里的怒火一一荡平了,林秋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要躲开。

      秦逸风却像是卸下了包袱,一下一下加重了力道,长驱直入攫取她口中的清甜,尘封的记忆一一被掀开,他口中白酒残留的醇香慢慢包裹住她,酒精的异味一下刺醒了她的神经,猛地把他推开,林秋这才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林小姐,我是崔俐绮……”

      她从秦逸风身上起来,秦逸风也没阻止,林秋拢了拢自己歪七扭八的浴衣重新打好结,心下尽是悔意。打开门,并没有让崔俐绮进屋,只是问道:“崔经理,有什么事吗?”

      崔俐绮很是明事,并没有往屋里打探,她手中托起个盒子,微笑着说:“这是高总特意吩咐送您的生日礼物,”崔俐绮把盒子往前递了递,“祝林小姐生日快乐。”林秋接过盒子,道了谢。崔俐绮便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林秋把盒子揣进浴衣兜里,关上了房门。

      秦逸风仍坐在沙发里,昏暗的灯光下林秋无法辨认他此时的情绪,但是她也并没有要开灯的打算,见秦逸风一声不吭,林秋想了想,问他:“你有什么事吗?”本不想用这样冷冰冰的口气,可说出口就已经成了这样子,她猜不到秦逸风会如何反应,又想到了刚才的亲密,便停在了原地不再上前。

      秦逸风突然问道:“你又梦见我吗?”林秋一愣,茫然地“嗯?”了一声。

      秦逸风站了起来,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才一步一步朝她走去,林秋就凝着他,直到秦逸风走近,她终于能看清他眼底抹过的一缕失望之色。林秋缓缓把头低了下去,那一刻她想,如果他问,她可以跟他解释高行的事情,可是秦逸风却停在了距她两步之外,半晌,才听见他的声音,他说:“生日快乐。”

      一下子胃里的酸液不断地往上涌,涌上胸腔,涌进喉咙,直到“砰”地一声门板响,把那些欲要冲破头骨的液体毫不留情地拍打回了底部,她整个人像被紧急压上了重重的板子,沉在谷底,挣扎不能。但她并不难受,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这样的循环里,渴望、期许、失望、放弃、自怜自艾……

      许多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感情的开关不像水龙头,想放就放、想停就停。感情的开关更像失灵失修的水龙头,你可以阻止它的滔滔不绝,却对于拧到头仍不停滴出的小水滴无计可施。那时断时续的水滴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拍落在你身体,时不时地晕开一处尘封的记忆。

      世间的薄情不是因为无情的人太多,而是因为深情的人太少,熬不过水滴石穿的漫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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