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如初，岁月如故》山月晚

2、第 2 章

　　天刚刚擦黑，他走进她的房间，见她半倚着塌，手中翻着兵法，缓缓的走过去坐在塌旁，拿走她手中的书：“若是让旁人知道我这个夫人整日研究兵法，那我这个将军之位只怕就要让贤了。”子墨笑笑。看她没答话，萧衍小心开口：“今日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来闷闷不乐，一直说饿晚饭也没吃几口。”子墨坐起身，靠在萧漓的肩头：“看着梨妃，觉得活人真没多大意思，她挣这么多年，抢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不过看域儿不过3岁就扑在母亲的灵位前哭的那么伤心，又替梨妃觉得欣慰。萧漓，就怕我到那一天的时候，身边连为我流泪的人都没有。”萧漓听着子墨的话大有灰心之意：“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人生苦短，每个人最终都会化成一捧黄土，既然结果一样，把过程过精彩不就行了。”说着，拉过子墨的手，静静的看着子墨说：“你别怕，我不会走在你前头，不会让你走的时候孤苦无依。我会在你旁边为你哭，不会比域儿哭的声音小。”子墨莞尔：“真傻，别说这些话，是希望我赶紧死吗。”萧衍气急，手指点了下子墨的额头，却又不怎么用劲：“你啊，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着就要起身，子墨终于在他要走的时候拉住他的衣袖，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子墨看见他眼中闪着亮光，那么欣喜。于是站起身轻轻的抱住他，他扶着子墨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子墨，你愿意了吗。”子墨心里好生难过，这个在战场上临敌千万不曾犹豫的人，这个护着一国百姓平安的将军，竟然这么小心翼翼的问她愿意了吗。叶子墨，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凉薄之人，说到底，你跟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帝王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丘之貉。
　　子墨重新抱着他，“萧衍，我愿意了啊。”拥抱着的人竟然有些颤抖，“子墨，是真的，不是可怜我。”“当然不是。”
　　第二日，看着阳光慢慢的滑过窗柩，照在屋内的地板上，渐渐地，照在身边人的眉眼上，子墨心里突然就释然了，她的新婚之夜，不论是在自己的时代还是现在，都给了身边这个人。还记得以前跟朋友玩笑，说到底要嫁一个爱自己的还是自己爱的，有朋友说当然是嫁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了，子墨笑笑说这样的几率太小了，茫茫人海，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已经很难了，而要你爱着的人也爱你也太困难了。所以子墨说，我还是务实一点，找一个我爱的人就好了，管他爱不爱我，最起码我自己过得爽啊。遇到了韩衍之后，才发现你爱的人爱你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否则，即使你在他身边，日子不过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直到现在才感到也许自己可以换一种活法，但是，明白的太晚了。
　　门外有人轻呼：“将军。”子墨听出来是萧衍副将的声音。子墨悄无声息的重新拉过被子合上眼。这时萧衍已经醒了，看了看睡在自己身侧这个小小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轻轻起了身，穿好衣服之后，将子墨放在外面的一只胳膊慢慢放入被中，又轻轻在子墨眼睛上吻了一下，吻得很轻，子墨的眼睛动了一下，但萧衍很开心，并没注意到，就打开门出去了。一出去，又恢复了在属下面前的脸色：“吵吵什么。”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那个副将受了责备也不气馁，只说：“几位将军已在前厅等候了，将军别误了正事。”
　　屋内，子墨闭着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很快沁入枕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