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的婚后日常》一黛青芒

10、眼底的泪光

　　十来个士兵们，果然如李荣硕所希望的那样，齐齐忽略了屏风后面的异状，都快步走到了近前将春霞团团围住。
　　他们流着口水，瞬间就将上百人凭空消失在殿前这样重大的事情给完全抛到了脑后，没有一个人想着赶紧出去禀告，全都七手八脚地就将眼前的美人狠狠按倒在了近前的圆桌上。
　　春霞见密室的门已经合上，又见色眯眯的兵士们开始动手动脚，吓得拼命反抗起来，嘴里也嘶声喊着主子的名字求救。不过很快她就被狠狠的几个巴掌扇的重新趴了回去。
　　“喊什么喊，殿里就剩你一个了，我的小美人！”十来个士兵衣服都没脱完，就急吼吼地直接覆了上去。
　　空无一人的荣硕大殿里，很快就响起了男人们兴奋的嘶吼，和女人痛苦的啜泣之声。
　　李荣硕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顺着指缝迸涌而出，却依旧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唇，听着外面春霞连声的惨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荣硕殿的异常，很快就惊动了身为军师的姜绍。
　　事关重大，几百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所以很快就传到了陈王的耳朵里。
　　姜绍身上的盔甲还没有脱，他立在殿上，很是为难的看着跪在殿前瑟瑟发抖的十来个兵士。不远处的侍女春霞一动不动，双目无神地靠在同在垂泪的李荣硕怀里，被一件单薄的外衣覆盖下的身躯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陈王陈珂，仍是那身黑衣，缓缓步入，“审出个所以然来了么？”声音更是不怒自威。
　　“陈王殿下，这该怎么说才好。我刚才已经带人，把这荣硕殿里里外外所有的墙角都翻了一个遍了，连只蟑螂都没有放过，可是不但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还有这么多人凭空消失，也觉得——”姜绍抓耳挠腮的，很是不解。
　　“死勺子，你这说了半天，还不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肯定有猫腻。这个，殿里剩下的这两个人，肯定是再清楚不过的。”秦游大声地请功道。
　　“小秦子，这个还用你说。只是，如今知情的两个女子是这幅模样，不管问什么都不开口，我有什么办法啊。”姜绍自诩正人君子，不屑于做那种威逼妇孺的事情。
　　秦游倒是没什么顾及，他就是一个莽夫，颇有些江湖的匪气，“别叫我小秦子！这还不好说，论审案我最在行。陈王殿下，把人压进我的大牢里，我秦游保证用不了三个时辰，就把这案子给结了。”
　　“你们不用审了，直接杀了我们吧！我大越子民宁死不降，什么都不会说的！”跪倒在地上的李荣硕闻言停止了哭泣，大义凛然道。
　　“我大越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你们别以为攻占了大越王城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些叛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你不怕死。”
　　陈珂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意的一个拂袖就将一张边防图抖落了出来，正飘在李荣硕的正前方。
　　“看看这是什么？”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调。
　　李荣硕扫眼一看，却突然僵住，她颤颤巍巍伸出的手很快就将那张边防图给攥出了不少褶皱。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我大越王城的边防图！”李荣硕的声音凄厉而沙哑，一身耀眼夺目的凤冠霞帔也放佛退掉了所有的颜色。
　　“不可能，一定是有内贼！陈珂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有内应！你说到底是哪个奸臣，竟敢通敌卖国！不不，不可能，肯定是你派人偷出来的，我大越不会有这样贪生怕死之徒！哈哈哈，原来堂堂陈王居然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真是羞耻！”
　　李荣硕再三看了好几遍这张边防图，终于确定这张跟她当时亲手所绘的几乎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
　　陈珂看着李荣硕疯癫的样子，但笑不语。
　　“呸呸呸，这张图，是你秦爷爷我在大越潜伏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秦游很是不喜对方尖酸刻薄的语气，对于把他归结成为宵小之徒也很是不满。
　　“我忘记了，荣硕公主你被锁在这里，也又好几个时辰了。我陈珂的几十万大军，早已经按照这张图上的每一道有可能逃生的门，安排好了足够的兵士守在那里。现在，那些之前逃出皇城的大越臣民，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如今应该已经在遣送回来的路上了！”
　　陈珂的语调虽然没有任何起伏，但是其中的自豪确是遮都遮不住。
　　“所以，就算我不知道你们大越还留下了什么后招，让这百十个人凭空一下子全身而退。但是，我想告诉你一点，他们是逃不掉的！生擒，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李荣硕浑身打着哆嗦，她没有想到，陈王还有这么一张底牌，登时便慌乱了起来，
　　“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想要殉国而死，也要看我陈珂，答不答应了！”
　　陈珂的话，一下子就掐住了荣硕公主的命脉，她比谁都清楚地知道，那么多人从地道逃出，就算侥幸不被叛军发现，也再也不会逃过外面的天罗地网。
　　绝望之下，她低下了头，再没有半丝力气去争这个口舌之利。

　　李荣硕依然嘴硬的拒绝回答，陈珂同样不屑于去做威逼两个女人的事情，他扫了一眼地上那个躺在李荣硕腿上的宫女的惨状，淡淡开了口。
　　“将参与其中的十来个士兵，全部斩首示众。”
　　话音一落，殿上跪着的几个士兵全都吓得直瞪眼。
　　站在一旁的姜绍忍不住出了声。
　　“这，陈王殿下，如今大军攻城，正是论功行赏之际，将士们的举动虽然有失偏颇，但是本就是亡国之奴，严格算来也并非是良家女子。他们的罪责倒也不算是罪无可赦，罪不当死啊殿下！如今这样，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不如——”
　　“斩首示众！我陈珂的军队，不需要此等害群之马。将士拿起刀剑是保家卫国，不是伤害毫无反抗之力的妇孺。叛军之师，本就是备受压迫之下才无奈反抗，又怎能做如此卑鄙之事！更何况，今日就发生在你我眼前！”
　　陈王陈珂一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姜绍和秦游彼此使了个眼色，也紧随其后。
　　他们没有留意背后十几个士兵鬼哭狼嚎的求情声，所以也都没有注意到，绝望颤抖的荣硕公主身旁，那个春霞的宫女听完陈珂的一席话，本来紧闭着却蓦得睁大的双眼，和那，颤抖的嘴唇，以及眼底的泪光！

　　“陈王殿下，姜绍这就去加派人手一定把逃跑的皇室之人全部捉拿回来！只是，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等已经找遍了整个皇城，却都没有看见玉玺的下落。这玉玺若是落在那些人的手上，恐怕不妙啊！”
　　姜绍快步跟在陈珂的后面，想要努力追上他的步伐。
　　“不用了。玉玺，我已经拿到了。”陈珂温声道。
　　“这么快？那国库的钥匙？还有这登基的安排，以及各路叛军如何招抚，流民该怎样——”
　　“我只是碰巧，才拿到了玉玺。国库的钥匙怕是在这荣硕公主的身上吧。姜绍，你说的这些都不急，眼下倒是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你先去找几个宫女去荣华殿伺候。”
　　陈珂想起了还在荣华殿里昏睡的李茹昕，忍不住吩咐道。
　　“啊？荣华殿？殿下这，咱们哪有什么宫女啊？还有荣华殿里有谁啊，我还以为整个皇城的人都跑光了呢？”姜绍这要抱怨两句，却看见陈王的身影已然走远了。
　　“我说勺子，陈王让你去找宫女就去找，哪那么多废话啊！要个女的还不好找么？再不行就抓刚才大殿里的那个，我看那容色也是不错的。”秦游咋了咂嘴，出了个馊主意。
　　“我可不敢找荣硕公主去伺候人！整个大越王朝最尊贵的女人，是谁都能使唤的了的么？不过你如今也算是头功，倒是可以到陈王面前去求上一求，说不定就有艳福喽！”姜绍嘚嘚瑟瑟地笑着，没忍住翻了白眼。
　　“哎呦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把目光放在那娇滴滴的公主身上啊！老子就瞧着那个在地上躺着露大腿的女人就挺好，就是黑了点！不过没关系，女人嘛，灯了吹那还不都一样。”
　　秦游还想再努力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情观，就被姜绍拍苍蝇似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撵跑了继续说下去的热情。
　　“不是我说你，你这品味也简直了！你好歹找个没被人用过的啊，你还真是不挑食。”
　　“你懂什么啊，这样的女人才带劲儿，才不矫情，明白不？他奶奶的，老子可不想弄个祖宗回家去供着！”秦游说完就遛得飞快，人没了影子，声音却远远地从前方传了回来。
　　姜绍嘴一撇，忍不住摇了摇头，掉头一转就开始忙着到处凑寻着找宫女的任务去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看见秦游一副黑脸的又匆匆赶了回来。